“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齐少多日前下晋田区锁龙井,救下四十一人,他可是英雄。”
听楚恒说,齐家许多人都是一静,齐树风不悦的看了眼,但碍于楚家势大,还是缓和些道:“楚先生,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也是听了外面的传言吧。”
“就齐文这样能救谁啊?我看你瞎编的吧。”齐易更是不屑。
楚恒看了眼齐易,显出一丝冷笑,又看向齐家一众长辈。
“不瞒各位,我就是那四十一人里的其中一个,怕是齐家几位长辈早忘了我父亲进门时说的话。”
“对,我也是。”苗莹一下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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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
这些贵客家的子女一个个起身,或桀骜、或气愤,顿时气氛无比凝重。
以二伯齐树风为首几人顿时一怔,楚宗政进门时确实说了‘救助’俩字,可这太广义了,谁会想到齐文是救了这些名流大少四十一条命?
“这种事齐少在场我本不应该说,但我看不惯你们仗着长辈身份欺人。”楚恒气狠狠的说着。
“楚先生,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
大伯微皱眉,又道:“现在是我们齐家内的事儿,唐家动怒,倒霉的是我们,难道你们能管这一事儿?”
“就是,救你又怎么样?站着说话不腰疼。”二伯母没好气的说着。
“呵!你们就算再厉害也比唐家差远了,怕你们现在说的好听到时跑的比谁都快。”齐易更是酸酸的说着。
拜年的许多人虽然不喜这个齐易直白,但却还是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实,真要是唐家动怒,大难临头,恐怕没人坐在这里了。
不过给齐文拜年的众人却是显出了笑意。
‘怪不得这齐家衰落,以齐书毅、齐树风这等狭隘的人来讲,很难成得了气候。到是那齐家老爷子十步看百步,目光长远,只可惜他年事已高,垂垂老矣,要是他真撒手而去,这齐家定是散了。’齐家齐少,是武道大师,哪怕是六大豪门也要用一个‘请’字,没有深仇大恨,谁愿意真的得罪?何况唐家唐明哲人老成精,多一个高人外孙,总比多一个高人敌手好!
退万步哪怕是交恶,只要有齐文在,唐家就不敢太过份,何须他们出头?
这浅显的道理就算小一辈都懂,只可惜齐家这些人认知太浅,鼠目寸光。
楚宗政一笑,起身道:“各位以为‘齐少’这名是我随便叫的?锁龙井下,挽风成刀,护四十一人,上层早就传开了,如今谁不知‘齐家有子,欲比天高’这话,我那小小薄礼代表的更是身份,哪怕齐少今日搬去后海,唐家也不敢真做什么!”
楚宗政一席话,让众多同辈名流点头。
锁龙井事件,在上京上层确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连上京高层都有过关注,但这种事肯定不宜往下透漏,只是齐家和齐文关系不一般,说出来到也没什么。
不过,这‘齐家有子,欲比天高’八个字听在齐家人耳中,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气魄,要表达那种奋发向上,英勇崛起的气魄,从楚宗政这等人口中说出,更是得到了认同,怎能不惊。
齐家大伯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齐文竟然把上层圈捅了个大窟窿?被人如此看重?
齐盛德、唐听春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们的儿子并不是骄狂自傲,井底之蛙,而是真的有底气能撼一撼那唐家?一时间俩人又是惊异又是不解。
“好,好好!好一个齐家有子,欲比天高!”
齐元兵激动的无以复加,叫了一声‘楚总’忙上前询问。
楚宗政显出犹豫,看了一眼,见少年点头,这才将齐元兵带到一边,小声的讲述能够透漏出来的事情。
先前齐家二伯等人一言定齐文家命运时,他也如平静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这时他却微微皱眉,走向门口看向长天。
‘锁龙井下人多口杂,这种事肯定是纸包不住火,只是我没想到家里人知道这么快,不过也好,借机说明,况且,爷爷对我不错……’十分钟后,齐元兵再次走入大堂,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
“爸,我们这事儿要定下来,不然晚了怕唐家……”齐树风小声的说着。
“闭嘴!”
齐元兵目光冷冷的扫过,二伯母等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吓的低头闭口。
“小文既然这么做,那自然有他的打算,从现在起,唐家的事谁都不要再提!”
齐元兵态度更冷,只是看向门口处的少年时才缓和道:“来,小文,今年的迎客宴也差不多了,你过来和爷爷回礼一杯。”
齐家几个重要长辈脸色无比难看,尤其是齐树风,往年都是他陪在老爷子身边,代表齐家,今年竟然只唤齐文,这不是要告诉所有人,齐家要易主了吗?
可是齐树风不敢多说,这时老爷子的目光坚毅果决,他怕一句话说出后有更糟糕的结果。
“不敢、不敢……”
“老爷子太客气了,我们怎么敢……”
众多名流大家的人忙推辞,却这时齐文转过身来。
“好,我就敬上一杯。”
齐文走到上堂上座,倒了一杯茶,先看向齐元兵的那些老战友、后人道:“各位爷爷、叔伯是长辈,这一杯我以茶代酒,敬的是情谊。”
齐元兵也端起茶杯,一时间似有无限感慨,他那些老友也纷纷端起。
这时的齐文代表的是齐家,虽然小,但经历这么多后没人会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各位是给我拜年,这一杯,我按照齐家规矩还上一礼。”齐文将茶饮尽。
众多名流诚惶诚恐,纷纷一饮而尽。
至此,这齐家迎客宴算是落幕了,不过正当不少人感慨此行见闻时,齐文又到了一杯茶。
“大伯、二伯、四叔……”
齐文目光挨个扫过,如同凛冬,让齐书毅、齐树风等人顿时心中升起冰寒。
“我容忍,是因为你们是我亲戚,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不说,还连带我的父母!”
齐文看向杯中倒影,再次道;“这一杯,饮尽过往,一刀两断,此刻起,我们再无瓜葛,日后再犯,别怪齐文。”
齐文说着,一饮而尽。
“爸,你看……”
齐书毅愤然,可只说了两个字就被齐元兵的冷厉的眼神给挡了回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晰透彻的目光。
“爷爷,我在里面等你们。”
齐文留下话,转身就离开了大堂。
正是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如今的齐文再也不是那被迫转去华东的齐文,这一杯饮下,淡然而去,留下众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