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山叫什么?”
“青山。”
“那这水呢?”
“绿水。”
“那山外有什么?”
“有人家。”
“您这是在骗我吧?”
“对啦,你长大了就可以出去看看喽。”
山风徐徐,碧翠满夷,半山腰上一座木屋前,一名白发老者正与少年逗趣。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光景,一双明亮的眼睛甚是灵动。
“爷爷,为什么我们要住在山里?”少年嘟着嘴,不满意爷爷的敷衍。
“因为避免遇到不喜欢之人。”老者淡淡的说道。
少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那我以后要做个让人喜欢的人,要不别人都要躲着我。”
老者呵呵一笑,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头,“阮软性情温厚纯良,必然招人喜欢,现在你是不是该去做功课了?”
平日里老者安排少年每日山中打猎,名为做功课,阮软当然明白,立即纵身跃起,直往林中奔去。
他自小在山中生活,对附近的地形熟记于心,很快就发现了猎物。
前方树下一只野兔正在地上觅食,阮软蹑手蹑脚靠近前去,正待下手。突然身后风声一紧,忙向前一个翻滚,转身望去,见一只灰色的野狼,正龇牙咧嘴,一双碧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野狼一击扑空,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又向阮软扑来。
阮软顺势仰天躺倒,双腿朝着野狼的肚皮用力一蹬。
野狼在空中受此一击,惨嚎一声,偌大的身体飞出,撞在一颗大树之上,身体受损,树皮上都沾染了一些狼血。
野狼身体在流血,但凶性更盛,看着阮软,仇恨更浓。
晃了一下脑袋,后腿一蹬,两只狼爪如两把利刃,带着一股腥臭之气就向阮软抓来。
阮软笑道:“畜生真是不长记性。”
往旁边一闪,一脚踢在狼头之上,顿时将野狼踢得七荤八素,倒在地上。
不待野狼起身,阮软过去抬脚,正中野狼腰间。野狼哀嚎着,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进密林深处。
被野狼耽搁了一下,那野兔早已惊吓的无影无踪。阮软只得回头又去找寻。
此时木屋前的老者看着少年远去,笑容渐敛,沉声往山崖后喝道:“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
“哈哈哈,荆长天不愧是虚谷的首席长老,雄风不减当年啊。”从山石后转出两条身影,一白衣男子细长消瘦,另一黑衣男子矮胖粗壮,两人衣袖上均绣有一把金色小剑。
老者眼睛轻眯了一下,“原来是金剑门的黑白使,你们终究还是不死心,追到这荒山野岭,也罢今日就在此做个了结。”
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笑道:“我们二人可是找了你许久,劝你还是乖乖就范,随我面见门主,免得死无全尸。”
黑衣男子手持一柄长剑也不多言,直接刺向老者胸前,白衣男子纸扇一扬,却是点向老者后脑,二人应是配合许久,很有默契,一出手即是毫不留手。
老者不退反进,左手胸前虚划,一股劲气将剑锋拂开,右手按向白衣男子胸口,逼他后撤。
黑子男子长剑走偏,顺势横扫老者腰间,白衣男子出掌与老者右掌相碰。
“嘭”
老者纹丝不动,白衣男子后退三步,脸色潮红,显是受真气震荡受了些轻伤。
黑衣男子剑光凌厉,长剑带着“嗤”的破空之声,接近老者腰间,意图将老者拦腰斩为两段。
老者向右侧步,左手长袖卷向剑刃,衣袖真气充盈与长剑相交,发出金属之声。
长袖荡开长剑,劲力一吐,去势不停正击中黑衣男子胸口。
黑衣男子向后倒退,口中滲出一丝丝鲜血。
三人交手不过眨眼功夫,黑白双使便落下风。
老者击退黑衣男子,右手中指弹出一丝劲气,指风破空,奔向白衣男子面门。
白衣男子面色严峻,右手纸扇张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形成一道气旋,与指风相撞。“嗤”的一声,指风破开气旋,去势不减,白衣男子身子急忙向后一仰,指风擦着鼻尖掠过,没入身后石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小孔。
“真气离体?果然有点手段。”白衣男子轻叹一声,“看来凭我二人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白衣男子一咬牙,咬破舌尖,从兜中拿出一张黑色的符印,一口精血喷在其上,符印被血液浸透,光芒四射,猛的炸开,一股黑雾弥漫。
此时四周光线突然暗下来,云雾翻腾,隐隐的大地在震动,仿佛有东西要从土下冒出。
一只只白骨嶙峋的手掌从地下探出,接着一具一具的骷髅钻出来,足足有数十具之多,将老者围在当中。
“召唤亡灵?这不是邪魔之道?金剑门也算仙门正宗,竟然会有如此伎俩?”,老者双目一瞪,愤然说道。
“迂腐至极,生死相搏,各凭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谁在意过程呢?”
白衣男子手指扭动,打出各种印诀,黑衣男子长剑横握则挡在他身前,以防老者干扰。
一群骷髅形成合围之势,逐渐压缩向老者靠近,白骨上浮现点点绿斑,还未近身就有恶臭袭来,显然毒性不轻。
老者脚在地上一蹬,身体拔高数米,如苍鹰一般浮在空中,全身真气流动,向手掌汇集,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光球,用力向下掷去。
轰隆一声,如炸雷一般,波及之处尽皆化为尘埃,原先双方交战之处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丈的浅坑。
那些骷髅已经完全看不到踪迹,连黑白使也是浑身鲜血,狼狈不堪,失去了战斗能力。
黑白使见罢立即转身就走,二人平日擅长追踪,隐匿功夫到是了得,瞬间便遁走毫不停留。
阮软手中提着一只野兔,看到几人争斗的情况,呆在一旁。
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常听爷爷教导,正邪曲直心中自有定数。眼看黑白使二人逃走,忙上前叫了声:“爷爷。”
老者上前抱住阮软,快步向山下奔去,阮软情知有变故发生,也不再问,紧紧抓住爷爷的衣服,只闻耳边风声嗖嗖,比骑马还要迅速,心下又惊又怕,过不多时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