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作为阮家最大的竞争对手,阮昌荣对这些事自然是详细调查过的。
而越调查,阮昌荣就越震惊。
根据调查到的结果显示,最开始,黄家的味香园只是一家普通酒楼,店里的菜既不出彩,也无特色,生意可想而知。
可是,后来,一次意外,让黄家家主遇到了一位城中小贩,由此改变了他黄家的命运。
那小贩贩卖的是一种叫麻圆的面食小吃,拳头大小,中间空心,只有薄薄的一层金黄色脆皮,面上撒有芝麻,食之外酥内糯,香甜绵软。
当时,小贩急需用钱,就想把祖传秘方卖了以应急,而当时正为酒楼生意发愁的黄家家主,正好路过,本就喜欢这小吃的他,脑中灵光一闪,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之后,凭着这特色小吃,味香园的生意,果然有了起色。
不过,麻圆毕竟只是一道面食小吃,更适合当零嘴食用,正餐当中,却是不太适合。
于是,黄家家主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小贩身上。
起先,他只是一个无钱无势的普通酒楼掌柜,也就只能本着你情我愿的原则,老老实实地出价购买。
但这些秘方,大部分都是世代相传,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拒绝。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一些人见黄家出价不菲,加上卖了后不影响自己继续使用,也就贪了这小便宜,同意了交易。
就这样,靠着新得到的各种秘方,味香园的生意终于真正的变好了起来。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随着酒楼赚的银子增加,黄家和仙朝中的一些实权小仙吏也渐渐搭上了关系。
有了后台之后,黄家就开始显露出本性,变得胡作非为,无恶不作起来。
首先,他们利用有文字陷阱,已经签字画押的买卖秘方契书,强制之前卖予他家秘方的小贩,不得再自己制作贩卖。
其次,开始对之前不愿售卖秘方的小贩进行强买强卖,如有不愿者,轻则因赋税,食材腐坏等问题遭受牢狱之灾,重则因吃死人而家破人亡。
而被诬陷的小贩,想申冤都无处伸去,因为,仙虞的律法,明面上是人人平等,甚至还有保护弱者的口号,可实际上,被律法所惩处的,却只有弱者!
即便是在这帝朝仙都,也不例外。
至于这些人的秘方,最后自然是落到了黄家手里。
有了玉京天各种受欢迎的特色美味小吃,味香园的生意也变得更上一层楼。
最后,他家更是凭着种类繁多的特色美味小吃,夺得了十年才举行一次的玉京天美食大赛。
这也算彻底为味香园打开了名气,生意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分店一家接着一家开了起来。
而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们结交的仙吏权贵也越来越多,野心自然也跟着膨胀起来。
于是,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一些小酒楼的身上,以同样的手段,再次获得了不少秘方。
自此以后,玉京天每一届的美食节,第一名都让味香园拿了去。
也因此,就让黄家在短短几十年里,便赶上了阮家。
今年又是十年一次的美食节,若是再让黄家夺魁,恐怕阮家以后就得被黄家永远地踩在脚下了。
想到此,阮昌荣就一阵不忿。
一家没有自己特色,全靠强抢他人秘方的酒楼,却在短短几十年里,便赶上了自己家几代人的努力!
这算个什么事?
再想到黄家干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阮昌荣就更是气愤。
看着那穿着侵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华丽外衣的两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绪,冷声道:“秘方的事,我看黄兄还是先跟我好生说道说道。”
黄家家主却不以为然道:“阮兄既然已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多问呢?”
“你……”
见对方居然毫无一点羞耻愧疚之心,阮昌荣顿时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黄家家主见此,又继续劝道:“阮兄,我味香园已经在美食节连续几届夺魁,如今再有了仙客来的秘方相助,我想这届的美食节已无任何悬念,第一名肯定是我味香园的囊中之物!”
“以后,仙客来恐怕再也无法与我味香园相抗衡,既如此,阮兄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一边是日落西山,苟延残喘,一边是钱途无量,还能结交无上仙贵,阮兄还有何好犹豫的呢?”
他言辞凿凿,似肺腑之言。
可是,任凭他说得如何动听,阮昌荣都完全不为所动,冷冷道:“既然黄兄笃定能赚大钱,又何必拉上我阮家呢?你黄家独吞这份美食岂不是更好?”
黄家家主登时被问住,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隐去,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叹气道:“唉!这事我已经说过几次了,犬子仰慕贵千金已久,所以我才愿以此为聘礼,望两家结成儿女亲家。”
他说得情真意切,但阮昌荣可不信仅为了此这老狐狸就愿意放弃这么大利益,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我也已经早就给过回复,小女早已嫁人,再嫁之事休要再谈,你若别无要事,那就请回吧!”
阮昌荣手一挥,准备端茶送客。
“等等!”
黄家家主赶紧出声制止,“既然阮兄这么说了,那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如何?就以这次的美食节作赌!”
他说完也不管阮昌荣同意与否,就又紧接着把赌注内容说了出来:“你仙客来赢了,我把秘方双手奉上,原物奉还,我味香园绝不私用。”
“但若是我味香园赢了,我也不要求贵千金直接嫁于我儿,只需将这乞儿休了即可。”
“另外,仙客来的秘方我还是照样奉还,而且,你我两家的合作同样进行,我出钱出人,加负责灵材,联系帝朝仙官,阮兄只需出钱出人,最后利益均分,你看这样可好?”
他说完后,便胸有成竹地看着阮昌荣。
听到这条件,本已下定决心的阮昌荣都不禁有些犹豫了。
实在是自己这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小了。
不过,对方开的条件越好,证明这里面的水就越深。
所以,阮昌荣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扶须沉吟不语,在心里默默计算起得失来。
如今,自家的秘方已被黄家得了去,如果不答应这赌注,即便这届美食节能赢,黄家靠着自己的底蕴加上所得的秘方,以后的生意肯定也能稳稳地压制仙客来。
而如果答应的话,貌似无论哪种结果,都能接受……
想到此,阮昌荣看了一眼仍不为所动,淡然从容的云风以及一脸冷漠的大女儿,心中兀自有些纠结。
黄家家主见此也没逼迫,直接起身告辞道:“我可以给阮兄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鄙人静待阮兄佳音,告辞!”
说完也不多做逗留,直接带着受伤的黄殊薛一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