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号星期一,吕鱼找了个三轮车,去广告公司那定做的招牌拉到门面上,然后用红布遮住挂起来。
看了眼门面房里,又觉得墙壁上空空旷旷的,少了点什么。
一拍脑袋,又回家找出电厂的照片和规划图,京二电的公司简介,再到广告公司给扫描扩大,再打印了一些用工标准,还有他家公司的章程。
零零碎碎的一大堆,弄好基本上挂满了一面墙。
再次把门面里布局弄好,打量着门面房,这才觉得满意。
其实这哪是什么公司,整就是一个沿海地区的那种街边职介,还是小型的那种。
其实吕鱼也是按着职介那么弄的,甚至还不如职介,毕竟招聘单位少了些,只有京二电这么一根独苗。
他也只能弄成这样,难道要去城里找个写字楼,然后在那里办公?
不说城里压根没有写字楼,到时候那么多人,写字楼也不合适。
在广告公司的时候,广告公司的人问吕鱼要不要印名片。
这肯定要的呀,可是真等到弄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那连个座机都没有。
于是,吕鱼又忙着找电信的人安电话。
要是前几年,一个座机安装费贵不说,还要等,可现在,电信、网通、铁通三家公司正在干架,再加上手机开始普及。
所以当吕鱼找见电信的人要安电话的时候,电信的人很好说话,安装费没有,就连话机都不要钱,就是要一个好点的号码不容易,但也不像以前那么贵。
第二天,电信的人就到门面上来安电话了。
然后吕鱼这才再次找到广告公司印名片。
当吕父拿着自己的,印着三人行人力资源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名片的时候,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吕鱼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房东两口子有空就到楼下来看,一是担心把房子给他们糟蹋了,还有就是对吕鱼说的什么公司办事处有些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公司。
主要还是好奇,毕竟吕鱼一家就在隔壁村,又不是陌生人,真要把他们家房子弄坏了,也不怕找不见人赔。
等弄得差不多了,五十多岁的吴房东已经看出了门道,问吕鱼道:“你这是中介吧?”
可看到正面墙壁上贴着的三人行人力资源有限公司,又有些看不懂,这边中介就没有一个是这么叫的。
“也可以这么说!”
“中介就中介,你小子给我说什么公司办事处?问你爸也是公司公司的!”吴房东没好气的埋怨吕鱼一句,接着又好奇的问道:“你这中介怎么收费的啊?”
不怪吴房东这么问,其实这时期的中介介绍工作都是收费的,就吕鱼他们家乡的中介,往沿海地区安排工作,一个人收费基本都是三百元打底,要是稍微好点的一个月能挣一千多的那种厂,一个人收费甚至能到七八百。
甚至很多时候,中介收了中介费、路费把人送过去,结果去的人发现中介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回事,好多人后悔想要退钱,可中介转头就不认账,所以这时期的中介的口碑并不怎么好。
有那么一瞬间,吴房东还担心这家人是不是打算开个骗子中介。
指着墙上的图片,有些不确定的,又问道:“你是给那个电厂招人啊?就是上次你们村和团结村一起出去很多人的那个电厂?”
上次八十人加上送行的看热闹的加起来几百人,在职中门口弄得声势浩大,当时连镇政府里的领导都知道,而每天无事就关注八卦的吴房东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就连那些人去那边工作得怎么样都打听出了一个大概。
因为了解这些,所以当吴房东觉得是给那个电厂招工之后,也就不再担心他家的房子租给了骗子中介,以后受到牵连。
放下怀疑的吴房东,八卦的心思又起,问吕鱼:“那个电厂还要招人啊?”
吕鱼第一个问题都还没回答呢,吴房东已经问了好几个问题了,吕鱼看着面前的一副八卦相的吴房东,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了。
但是他喜欢这样的房东,甚至觉得要是附近都是这样的人才好,因为吴房东打听了消息,肯定就会往外说,这简直就是一个长期的免费宣传员。
“就是给那个电厂招工,不收中介费的。”吕鱼说道。
“不收钱?”吴房东满是惊诧的问道。
“不收!”吕鱼摇头。
“那你们还要招多少人啊?”
“不少,吴叔你要是有认识的愿意出门上工,也可以介绍过来嘛!”
吴房东不置可否。
28号晚上,就开业日期,全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老人提出去找人看日期再决定,吕父想早日当上他的总经理,也是不怎么信黄历,提出弄好了就开。
然后吕鱼说11月3号,农历十月初十。
吕父觉得还有那么多天,有些不愿意,还没有说出反对意见,老人已经笑吟吟的点头,说道:“那天也行,一起弄,省得来回折腾。”
所谓的一起弄,就是那天也是老人的寿辰。
开业时间就这么定下来了,然后就开业细节家庭会议又产生了分歧。
吕鱼想着这么一个跟个职介似的破公司,一点也不想大操大办,到时候叫上来给老人贺寿的人,一起放个鞭炮、吃个饭就行了。
只是他的意见被他爷爷和父亲无情的镇压,两人都觉得这是大事,一定要多通知人,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
会议最后,老人把吕鱼的银行卡还给吕鱼,“还是给你保管吧,你每天都要用钱,放我这不方便,我也不会用。”
财权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手上,吕鱼高兴得差点抱着老人亲一口,不过怕脑门吃疼,生生的忍住了。
“不准乱用啊!”老人又不放心的交代一句。
“这几天我办了这么多事,也是没少花钱,您看我有乱用吗?”
“那就好!”老人扶着腿站起来,吕鱼想要过去搀扶,被老人甩胳膊挥开。
站起身来的老人,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吕鱼,有欣慰、有落寞、有轻松、有伤感,老人说道:“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吕父被无视,有些不高兴的想要说话,可看到自己父亲的神情,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而吕鱼看着老人的神情,做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爷爷,您可放宽心吧,交给我保管没问题,您就想亲福就好。”
老人最看不得吕鱼嬉皮笑脸的样子,所以最终吕鱼的脑门也没有躲过,被老人区起两根手指,狠狠的给了他脑门一下。
有这么一个打岔,老人神情总算好了起来,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吕鱼几句,这才回屋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老人和吕父分头去通知人,这事吕鱼参与不了,他家的那些亲戚,他能记得你没几个,更别提找见别人家门了。
但他也不是没事做。
第二天,吕鱼一大早来到镇广播站。
广播站很小,只在镇政府里面有一个小办公室,吕鱼费了很多功夫才找见的。
办公室里也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广播员,一个是广播站站长。
两人看到进门的吕鱼,还以为是乱串到他们这的谁家的孩子,等到吕鱼说明来意,两人看着吕鱼这小年轻,满是怀疑。
“你要播广告?”站长问道。
“可以的吧?”吕鱼掏出准备好的硬盒中华,给两人散了一支。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一个小年轻……”站长摇了摇头,有些不相信,又看看手里的烟,心说:“现在小年轻都抽中华了?”
“就是,你真要播广告,喊你家大人来,你一个小年轻弄这些干嘛?”广播员也插话说道。
重生后,因为年龄的原因,吕鱼已经遇见了很多类似的怀疑,已经习惯了。
把昨夜写好的广播词拿出来,递给站长,问道:“这东西能广播吧?”
站长先是怀疑似的看了吕鱼一眼,这才看向手里的东西,广播员也凑过去一起看,只是一个招聘广告,别说看不出什么问题,广播站只要有钱赚,什么广告都播。有时候实在没东西播,凑不够广播时间,还要放歌凑时间。
“能的!”看完后,站长点头道。
“怎么收费的啊?”吕鱼问。
“两百元一天!”站长磕碰都没打一个的说道。
“真便宜!”吕鱼在心里感叹一句。
定好从11月3号开始,连续半个月的广播,吕鱼交钱,拿发票,至于广播词就留在广播站了,同时还留下了两盒硬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