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礼拜天,本来说好今天浇混泥土的,结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春天的川省,说不定这雨就会没完没了的下上好几天,孙文利看着阴沉沉的天色,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看了眼孙梦雪的房间,知道闺女还在睡懒觉,为了让妻女依旧这么无忧无虑的,孙文利想了一下,穿上雨衣,推出摩托车就要出门。
陈琴英看到了,问道:“今天不是不干活吗?”
孙文利把摩托车往门外推的同时说道:“昨晚不是说到罗永峰了吗?我也去看看,能不能也去那边做!”
“那么远呢?”陈琴英并不想自家男人跑那么远,而且对那边她还有些不放心,嘀咕着:“人家都去了那么久了,而且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看了眼自己的老公,陈琴英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出门挣钱,只是想想家里直接就只剩她们娘俩,一年家里都没有男主人,想想就觉得凄凉。
“你也不要想着挣多少钱,家里又不缺钱跑那么远做什么?”陈琴英问着,也不是要孙文利回答,接着劝慰道:“听说公司里要给涨工资,这样你的钱加上我的钱,加起来一个月也将近一千块了,家里又没有多少要用钱的地方……”
陈琴英说的话没有说的劝慰住孙文利,反而因为她的话让孙文利本来不是很上心的态度一下变得有些急迫起来。
陈琴英曾经是个城里人,也在城里的一个国营企业工作过,只是后来下岗,现在每个月领着两三百的生活费,再加上现在还做些活,一个月也有好几百元,而孙文利虽然乐观,可是作为家里的男主人,也有一些大男人的思想,想想自己一个月挣的钱,再对比媳妇挣的钱……
“反正没事,去问问也不浪费什么!”孙文利骑上摩托车,整理了一下雨衣,蹬燃摩托就走了。
先去罗家沟问了一下,然后来到榆树镇政府旁边的三人行人力资源公司。
吕鱼正在店里忙着安电脑,吕父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又插不上手,但手歇着嘴不歇着,看着吕鱼在装电脑,满是好奇的问东问西,连每个按键都要问一下是做什么的,问主机的几个键和插口的时候吕鱼勉强还能回答出来,可是当吕父问到键盘的每个键,吕鱼有些抓瞎,因为他也回答不上来。
“你们学校不是有电脑课吗?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吕父一脸嫌弃的对吕鱼说道。
吕鱼难得脸红一下,有些羞恼的想要反驳,结果抬起头就看到刚好进门的孙文利。
对于孙文利吕鱼是感激的,虽然曾经在他没有和他媳妇结婚之前,他丈人和丈母娘并不怎么同意闺女嫁给他,不过以当时吕鱼家的情况,换哪个父母也不放心把闺女嫁给吕鱼,但是他们后来都尊重闺女的决定,而且当吕鱼和孙梦雪结婚后,两口子也竭尽全力的帮衬着。
对于自己的岳父,吕鱼亲切中带着感激,可是那是曾经,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看到孙文利,再想着自己现在正泡着孙文利那才十六岁的小棉袄,这底气怎么也足不起来。
不过多年的习惯,让他看到孙文利的瞬间就喊了声爸,直到喊出口才反应过来,不过话以出口想收回来已是不可能。
还好,吕父以为吕鱼是在叫他,答应一声,问:“啥子事?”
“没事!”吕鱼对自己的父亲摆了摆手,连忙对迎上孙文利,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这才又喊出一声叔。
吕鱼心虚着客气着给孙文利倒茶,敬烟,请坐。然后熟络的捞起家常。
孙文利第一次见吕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感觉面前这个长得不错的小年轻很热情懂事。
可是吕父就不一样了,他可从来没见儿子对哪个上门来的人这么客气过,有些疑惑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再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孙文利。
刚四十多岁的孙文利,穿着黑色的外套,一头短发,因为时常在工地干活,皮肤显得有些黝黑,也不怎么光亮,端着茶杯的手,粗糙,又因为时常和混泥土打交道,所以还有一些开裂,这是很常见的一副农民工样子。
吕父现在每天都在和这类人打交道,只一眼就看了出来,简单的客套认识过后,吕父问:“想要去北方打工?”
孙文利看着门面房里贴着的宣传资料和照片那些,听到吕父的问话,目光从墙壁上转了回来,看了吕鱼又看向吕父说道:“我问来问问,就是不知道那边还要不要人?”
吕鱼看着他的岳父,回忆他媳妇曾经说过,他岳父曾经好像差不多在这时期有过出去打工的经历,好像是古都。不过这一切好像因为吕鱼的重生又有了一些不一样了。
可不一样又能怎么样呢?
吕鱼想着自己虽然重生了,可是到现在也只能改善一下自家的现状,对于他媳妇一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难道让他岳父也像其他人那样去北方省打工?
吕鱼不想这样,当吕父说给孙文利说北方省那边暂时不需要人了,孙文利带着一丝遗憾出门,吕鱼看着他岳父的背影,有些出神。
直到吕父说话把吕鱼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才那人?”吕父看着儿子,想着刚才吕鱼对孙文利一副熟络的样子,接着又想着孙文利刚才的神情又觉得不对,所以问话的语气有些拿不准。
“你亲家!”吕鱼说道。
“我……”吕父愣了一下,接着就想给吕鱼后脑勺一巴掌,不过吕父一辈子没打过儿子,现在当然也下不了手,但还是不满的训斥道:“还我亲家,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了?”
不过吕父只以为吕鱼是开玩笑,说过这话就不再纠缠这话题,皱着眉头问吕鱼为什么吕鱼说的那个孙之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现在这门面上吕父每天都会面对很多来询问找工作的人,可是如今电厂已经满人了,而又没有其他地方安置,吕父每天能做的就是登记,然后看着别人出门,心情就跟看着钱从往门外溜似的。
“不急!”吕鱼安慰自己父亲,可是他对吕父说不急,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急了,可是他又不好打电话去催,而且孙之本给他留下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他现在都有些怀疑孙之本到底能不能成事,打算再等几天不行就打电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