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没有死。
精灵少女作为小花同生共死契约的主人没有死掉,小花的共生灵魂没有消亡,小花的本体自由没有死于那片时空乱流里,当然于小花在一起的张哲显而易见也没有死。
“吱吱!”
小花本体可能身处某个隐秘空间,可能身遭某种禁神法阵,也可能是在神魂不能穿越的某个极远的地方,总之同生灵魂的小花感觉不在本体的气息,自然给不了精灵少女答案。
“他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又认识了新的少女?”
女人都是善嫉的生物,精灵少女木然之也不例外,所以即使见过王冰儿几人悲戚的模样,她也没有告知她们张哲还活着的消息,因为她认为这是自己的秘密,而张哲是自己“天选的夫君”。
“两年了,他是不是变化很大?”
“这两年,他有没有跟以前一样那般认真的熬夜读书?”
“是否,有人会像我一样去吵闹他?”
…………
精灵少女一路自言自语的说着,似有有无限情思思念。直到走到一株芭蕉树下,在一片如席如盖的芭蕉叶上躺下睡去,精灵少女眼角挂着一粒晶莹泪珠。
…………
精灵少女不知道。在一个朦胧的空间,一只白耳朵的肥硕老鼠正声情并茂的跟一位弯眉细眼的少年,讲述着自己悲惨的遭遇,话语中登场最多的就是一个“恶形恶色”的精灵少女。
…………
另外“天罗三秀”分别是那个狐媚娇娆的少年荀媚,以及那位张哲在鸿城遇到的背剑少年府雨生。
…………
之后一个月的一件事,让战争停滞了下来。
身为天璇峰主的美髯青年洛天阳竟然一举渡过了武魄劫雷,成为天罗第四位武魄存在。
然而没过几天,又一阵更加凶戾的劫雷降在了天罗派的主峰上,之后一天传来天罗掌教真人……也成功凝聚成了魄像,成为天罗派第五位武魄存在。
这沉重的打击让原本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诸位敌酋,纷纷犹豫不决起来。战争停了下来,之后是无休无止的“攻讦推诿”的谈判。
之后又有一声毁灭天地的雷霆闪耀……
谈判就这么被那道雷霆击成了粉碎,整个渭河又恢复了平静。
之后五年里,天罗派武魄期存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甚至出现了“天罗十魄”的壮丽奇景,那是只有天罗上人所在的时期才有的辉煌景观。
“齐国要变天了!”
人们纷纷忍不住惊叹。
当然这只是后话。
…………
…………
精灵少女喃喃的睡去。眼角的泪珠划过精灵般的脸颊,滴落在了地上。少女嘴角噙着几个字眼,如梦如思。
……
在几千里外的一处竹篱小院,有个女子也没有睡下。女子螓首望月,轻吐寒蕊
“张哲去了那里了?”
女子看起来三十盈许,一身朴素的厚衫棉裙,一双修长的寒水冰瞳,一对冰雕玉润的弯月眉,晶莹无暇的美人螓面,雪白如凌的长发用一寻常青木雕簪挽于身后,那青色木簪上似乎有些细碎的冰屑。
皎皎明月夜,最易思故人。
女子就是张冰儿,也就是张哲的母亲。
“张哲去那里了?”
张冰儿对月轻叹,像是在与月述吟。
张哲不在天罗派,然而每个季度还是会有灵石丹药寄出,且数量极多,次数也极频繁。张冰儿知道那不是张哲寄来的,因为那里边都没有张哲的信。
张冰儿看了几眼月明,月华依旧光洁如水,算是个不错的回答。
张冰儿眼角有些笑意,冰雕玉砌的眉黛微微有些愉悦的皱起。
女子走进堂屋里,屋里火光闪耀,身处其中犹临火狱,然而张冰儿却犹如未觉,依然厚衫棉裙,没落一点汗迹。
这时才看清楚,屋子的一角堆放着许多火光奕奕的灵石,清一色腾着火焰的火系灵石。其中除了大多数的下品灵石,还有不少数的中品灵石,甚至在角落里还有两枚如火阳般炽烈的拇指大小的上品灵石。这些除了是从天罗派寄送来的,还有几十颗中品上品的灵石都是张冰儿,“不小心”在门口捡到的。
那些天罗派寄送来的灵石,张冰儿也试着寄还回去过几次,只是每次又被原封不动的寄了回来,张冰儿也只能作罢。张冰儿只好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标记上日期时间,以后等张哲回来,再把它们送还回去。
一张柴木茶桌上放着数十瓶散着温阳的药瓶。张冰儿轻启一侧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沓摆放整齐的信笺,上边标注着“家慈敬启”的字样。
张冰儿随意的坐下,自然的拆开了一封信笺,玉面庄重的读了起来。
“嗥!”
忽然一声牛叫,惊醒了读信的张冰儿。
张冰儿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起身向外边走去。外边空无一人,只是远远的张冰儿看到了一道屎黄的“逃窜”身影。那是一头冲着张冰儿呲着牙憨憨笑的老黄牛,扭着风骚的牛股,嘴角挂着些火红的焰火。
张冰儿吃怒的看了一眼已经跑远的黄牛,在院门口捡了几枚沾着口水的火系灵石。
这两年,晋家村倒也繁盛了许多,一连两年都有数人加入天罗派,只是再也没有王冰儿那般的天选之才。
好事连连,心情舒畅的村长晋辉竟然突破了五级武者的净瓶,一举成为一名高级武者的存在。晋家村的武者团体也是风调雨顺收获颇丰,再加上王冰儿晋虎等人的资助。所以晋辉狠了狠心,重新购置了一只一阶初期的冰羽驹,作为晋家村新的护村灵兽。
形象恶劣的“老黄”自然被闲置了下来,“无所事事”的“老黄”,真的就成了晋家村的“害群之马”。还好其只是干些“调皮捣蛋”的小事,晋家村的众村民念在其千年供奉的情谊上,也只好听之任之。
老黄自从意外发现张冰儿家门口有灵石可觅,几乎每天都蹲守在张冰儿的门口,也不知道掉落在这里的火系灵石被它吃了多少!
张冰儿把捡回来的灵石放好,一脸认真之色,继续阅读那些干净整洁的信笺,全然不在意,刚才被大黄偷吃了几多灵石。
…………
…………
“还没有找到魔主嘛?”
一座浩大的魔霄宫宇回荡着一声靡靡魔音,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魔宫内一处数千丈的魔阶下匍匐着几道身影,听到这声靡靡魔音,那几道匍匐的身影颤抖不止。
“还没有找到魔主嘛?”
一句同样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温暖如阳。
那几道匍匐的身影颤抖的更加厉害,嘴角有些甜味,因为嘴角啜着血。
他们知道那道声音的主人生气了,若是让对方再次说出同样的话,他们的神魂灵魄都会噙着甜味流着血。
于是一道壮硕的身影,一个浑身肌肉狰狞的铁甲大汉,头生一双漆黑的魔角,声如闷嗡的说道
“魔主,怕是已经圣陨了!”
说出话的大汉,浑身有些冥冥中的命理线盘旋扭转,线的一头像是浸泡在了水里,然后烂掉了。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这些命理线,一定会惊讶的叫出声了,因为那是冥冥不可测的命运之线,大汉竟然能够模糊的衍化出来。大汉竟然身揣命运意志,虽然只是残破不堪的命运意志,可毕竟是比时空意志还要神秘莫测的命运之念。
“你该死!”
那道声音忽然说出了一句的冰冷话,那些环绕大汉的命理线,忽然燃起一缕微弱的黑色火焰,然后那命理线就像被浇了火油,眨眼间被焚成了灰烬。
大汉一脸畏惧紧紧盯着那道“黑色”火焰,如临大敌。连那道被焚毁的命理线,大汉都好似浑然未觉。那黑色火焰倏然化作一张黑色巨掌,向大汉拍去,像是要把大汉拍碎。
大汉毫不犹豫的暴声沉吼,一身铁衣盔甲应声而裂。大汉狰狞的肌肉变得更大狰狞恐怖起来,一双黑焰魔眸霎时疯魔,面露根根狰狞暴络青筋,一双如山巨掌向着天上的黑焰大手击去。
同时在大汉身体里迸出一股气机,那气机聚在大汉的手掌之上,汇聚成一团近乎无色的白色光球,那光球是纯粹粉碎念头,是最纯净的力量意志,让人望去如山岳倾覆,连神魂都被压迫的喘不过起来。
“阿修罗!”
那团力量光球忽然化作一道厉鬼魔影,周边全是皲裂的时空裂缝,魔影完完整整的把整个力量气息都收敛于自身内在不散一缕,于周围虚空宛若一体,让人竟然捉摸不到其气机所在。
完整的力量领域!大汉竟然是一名武灵境界的巅峰仙尊存在。
然而那黑色的巨掌落了下来,然后把那只厉鬼魔影压在了地上,大汉浑身浴着血。好像下一秒那厉鬼魔影就被拍进地里,大汉就会被就碾压成粉碎。
“魔皇,且息怒!”
一声温和的笑吟传来。
一抹赤红的剑光击在那黑色巨掌上,稍一僵持便各自化作两道流光消失了。
这时一道赤红遁光从外侧飞来,在那高台上显露出一位俊美妖异的青年。青年单膝跪下,冲着那道黑色的窈窕姿影笑语吟吟的说道
“魔皇,且息怒,魔主并没有死。圣天雪宫里的“根”传来消息,白雪家一直在暗中寻觅一个神似魔主的少年。从“根”传回的画像,结合少年心性、功法,门派背景来看,圣天雪宫找寻的少年就是魔主大人。雪家既然认为魔主没有死,那魔主自然就不会死。”
“魔主当然不会死!只是他说了魔主的“死”字。他就该死!”
那道窈窕姿影伸出一只纤手玉脉,指尖有一抹黑色的火焰,指向那个肌肉狰狞的大汉。
大汉被那抹赤色剑光救下以后,连浴血的身躯都顾及不得,连忙匍匐在地。听到那声冰冷的死字,大汉匍匐的更低了,几乎贴在了地上。
“魔皇,修罗殿主说的只是一句疑句?并没有丝毫诅咒魔主的意图。”
“请魔皇开恩!”
一旁惶惶恐恐的众人这时才胆敢上前替那大汉求恩谢罪起来。
“凤羽剑使,我不介意你的狡辩。”
那到窈窕的身影转过身来,露出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瞳。眼角有些细碎的虚幻眸影,就像当日那盏旧灯剥离的那道虚无灯影一般,只不过要温和许多,随意许多,也轻松许多。
看着那道深邃的眸影望来,那位俊美妖异的青年,竟然如同大汉一般匍匐倒地,却依然笑吟吟的说道。
“魔皇英明!魔皇之智慧如浩瀚之月,光耀苍穹;又如幽梦黄泉之水,亘古不绝。魔皇之胸怀可媲美山川海日,魔皇之胸襟真乃古今无双之宽广。魔皇之身姿伟岸不可见之首,雄壮之可撼日月。魔皇之功绩冠绝寰宇…………”
“好啦!你的忠诚我看到了。”
那道窈窕的身影伸手打住了俊美青年的话。
“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无论如何圣战开始之前,把魔主迎接回来。”
那到窈窕的身影说完这说,化作一道流虹向天空飞去,那里有一道伟岸的身影投下。
“恭送,魔皇!”
俊美青年跟台下匍匐的众人一同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