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惊声道。
“求我?”
张哲可是自知自家事。
现在张哲全身灵力全无,又无处吸纳火灵真气,实为空有“修武者”称号的一凡人尔。实力超绝的水流云又有什么需要求助于“凡人”呢?
“嗯,求道友。”
水流云面色微微肃穆,目露坚定之色,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吧,道友所求何事?”张哲稍定神情,沉声问道。
“不知道。”水流云眉头蹙气,神情怪异的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不知道?”张哲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水流云说着话,手里拿出几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枯旧桃木棒。随意一洒的抛乱在石桌上。说来也奇怪,那些桃木棒看似错乱无序,却冥冥中都“有意无意”的指向张哲所在的方位,棒身蜿蜒盘旋的纠结在一起,再非直木形状。
“我们家族,有一乾坤问卦之术,可寻人世因果,可测祸福缘劫。可惜我学艺不精,只能约莫猜测一些祸福之像的端倪。此卦象名曰离象之卦,形势难测,多生因果枝节,不过其为一“宿主”之卦象。而此卦之“宿主”即为道友也。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姻缘祸福之倾辙皆系于道友一人之身也。”
水流云眸露夭夭之华,眉间那缕云痕灵气波衍,生出一股云端睥睨之志,有那么一瞬间,那光洁宽广的额头耀耀生辉,水流云整个像是散发着无尽的光彩,仿若主宰命运芳华之人。
水流云所述之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张哲倒是从一些古书旧籍上,看到过一些特殊的古老世家有传承续脉一说,如同练兽一族的传承珠一般,能够世代延续术法天脉。
只是这乾坤卜卦之术,乃逆转天地轮回之术,能驱凶避祸,能趋吉附利,实有逆天改命之能。此等术法乃阴阳拆补之术,一般都会损功修,折阳寿,祸荫孙,败家世。
所以别说以此等术法世代传替了,就是修炼此等术法的修武者都是少之又少。
张哲虽然惊奇于水流云的家世传承,却并没有出声问寻。毕竟,事不关己,想的再多也无益处。
张哲苦郁着脸,歉声说道。
“实不相瞒于道友,贫道现在只是一凡俗之人,所修之火灵真气尽已耗尽,至于在这云梦泽内,怕是找不到一处修功练法的火灵之地。所以贫道不过一凡俗之人,实在不知道何处能帮的到道友!”
“青山绿树云,山后云有径……”
水流云洒然一笑,轻声吟唱。
歌声悠然独趣,青山绿树,繁盈叶茂,云烟丛生,飘渺仙銮,不得凡途,剥眼云山,山后幽道。
“可惜了,若非吾从梦中来,遭遇了着时间裂缝,碎了储物袋,倒是可以提供道友一部双系灵诀,以助道友修炼水系功法。”
的确,现在张哲最好的选择无疑是兼修水系天根。如此以来不仅能够遮掩异火之灵的跟脚,而且现在的种种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唉……”
张哲第一个考虑的也是兼修功法,只是这兼修功法的密术法诀实在,鸡肋赢弱,却又少之又少。水流云之前竟然能够拥有一部,已是让张哲惊奇不已了。
张哲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将系在手腕上的储物袋解下,丢向水流云。
“道友,可否,再行打开储物袋,取出那几枚玉简来?”
“玉简?”水流云虽然不明白张哲想要干什么,可还是依言行事。玉手翻飞,霞光大放。从那储物袋中取出了三枚灵色不一的玉简。
“武师法简?”
武师境界记载功法心得,一般只会选择玉页灵竹,这样就能保灵昧不失,长久传旭。
至于玉简则不同,其不仅需要一块至少中阶以上的原石灵胚,还需要一名灵宝师精心雕琢陪练,一般价值不输于一件高阶法器。
其除了能够长久保存文字记载,还有一个无可取代的功效,就是类似水影术般记载人形影像,对于一些“不能言传,只能身教”的高阶功法秘诀,其无疑是不二之选。
另外一个功效,就是其灵魂契约的保密性,基本上非本人不可开启也。
再就是其法器灵宝一般的坚韧硬度,几乎无坚可摧毁之。
所以很多高阶修武者都会选择其,来记载功法术诀,心得隐秘。
一枚青色的木属性玉简,一枚澄亮的的金属性玉简,另外一只看起来有些奇特,竟然是鲜红的血色玉简。
“这……”
当张哲看清楚这三枚玉简的摸样,反而露出奇怪的神情。
之前这三枚玉简,可不是现在这般摸样。那木金两属性的玉简,也就罢了,只是最外侧一层薄薄灰朦的灵魂印记不见了,露出了原本灵胚的色泽摸样。
那枚血色玉简又是那里来的?原本的黑色玉简去了那里?
…………
…………
故事要回述到一个月前。
在天霞山数千里外,一处人烟荒凉的山谷内,阴风鬼气萦绕,魂撕鬼厉惨叫,阴风鬼阵,骨火耀耀。
在山谷深处,有一方鬼域大阵,四周阴森密布着几尊修罗厉鬼阴像,赤面凶目,鬼火萦绕,一张张獠牙呲口漫溢着阴森的鬼气,将整个山谷都渲染成鬼蜮阴森之地。
“邪面,你要干什么?还不快点放我出来!”一声惊恐的厉喝从鬼阵中传来。
“放你?桀桀……”紧接着是一声阴秽的鬼啸。
“不,不……不要啊,啊……”
一声声惨厉的长撕,不绝于耳。
只见在那方鬼阵中间,铭刻着一方阴阳两仪太极图,不同于寻常的道家黑白两色,这方太极图乃是纯粹的鬼气冥色。
在图阵的中央坐着一位身着白衫的俊逸书生,书生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黒郁,时而惊恐,时而狰狞……刚才两个截然不同的话语就从其口中发出的,仿若一体双魂。
“不,你不能杀我,我们是一体的,杀了我,你也会死的……”忽然那书生面露惊恐之色,鬼声喝喝。
“桀桀……死?当然要死人!只不过死的不是我而已……”书生面露狰狞。
伴着书生鬼桀阴森的话语,四方修罗阴像仿若都活了过来,手中的凶器鬼爪,全都像书生狠厉的扑杀了过去。
“不……”
忽然从书生头顶钻出来一道黑色的虚影,那虚影惊声大叫着,就想要离体而逃。
那虚影就是书生的摸样。
“现在,还想走?……桀桀……晚了!”
伴着这声话语,那道虚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之术,任其如何努力,都逃不出去分毫。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凶器厉爪加身。
“不……”
那些凶器厉爪泛起一股阴秽的幽光,那幽光击打在虚影上,仿若火焰蒸腾的水气,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那道虚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声。
“邪面,你敢骗我,这根本不是阴阳转魂阵!”
“桀桀……这是阴阳转魂阵不假,只是我稍微修改了一些,带了些“灭魂”的效果。”
“邪面,你疯了!我死了,你难道还想活?”那虚影书生已经被那幽光“蒸发”了大半个身形。急声厉喝道。
“桀桀……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要你成为我的一部分而已……”
“不,你想要干什么?……”
那书生忽然抬手兜起玄冥弧线,冲着虚影的眉宇铭刻了一道厉鬼图案。那道厉鬼图案,散着冥光,飞速的渗入虚影体内。
“邪面……这是什么?……不,不……你是谁?”那虚影书生忽然痛声自嘶自吼起来。
“哈哈……你忘了我是谁了嘛?”忽然从虚影书生的眉间传来一声冷笑。
“你是,你是酆都鬼霄?你不是死了嘛?”
虚影书生“活见鬼”的惊恐神情。
“正是拜“你”所赐……我的确已经“死”掉了。只是好像“你”的“邪面”并不想要我立马死掉。”
这个新生的厉鬼正是酆都鬼啸,而那书生就是双面郎君风不正。正是两年前争斗的你死我活的酆都鬼啸和天罗风不正,被张哲和王冰儿捡了个“便宜”的两人。
“好了,他的魂力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了,道友可以动手了。”书生看着虚影已经被“蒸腾”的只剩下了一颗头颅,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出声提醒道。
“邪面道友,可莫要食言而肥。”……说道
“你们俩,竟然……狼狈为奸?”虚影书生已是气极。
“道友尽管放心,邪面必不会忘了誓言的。”书生信誓旦旦的说道,完全无视那道虚影。
“道友没有忘记就好”酆都鬼啸紧接着沉声爆喝道
“阴阳烘炉,转化同生!”
从虚影书生的眉间崩出无数道阴气鬼藤,片刻间爬满了虚影书生仅剩的头颅,蜘蛛网结,阴森恐怖。
应着鬼啸的声音,那些凶器鬼爪散发的幽光高涨起来,一股脑得全都附身虚影头颅上,一层一阶不漏丝毫间隙,滋滋的声响仿若岩浆奔腾,凶威可怖。
“滋滋……”书生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阴阳共生丹!结!”
那团幽光包裹的头颅放若倒逆吸虹,全部被虚影头颅收敛了进去,凝聚浓缩,化作一枚散着阴阳两气的丹丸。
“收!”
书生口吐轻虹把那枚丹丸卷进了口中。
“桀桀……以后就只有一个风不正了,那就是我“邪面”了。”
风不正猖狂的大笑起来。
“害死“我”的两个小辈,我必然不会放过你们。还有就是那枚玉简,一定要找回来。”
风不正站起身子,冲着天霞山的方向残忍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