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妇人群之中,白衣少女也是泪水涟涟。她抬头,通红的眼眶看着陈胜伯爵家的那个男孩――青衣少年。只希望在这最后一刻能再多看他一眼。而后者,却是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如同一滩古井。
就像三年之前他离开东帝学院一样,白闪伯爵之女――白琳对他无奈的说出:我选择了特维,不想再有伤害了。青衣少年陈栋听到后微微一愣,片刻缓缓道: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之后便消失了三年。没有人知道他的踪影,连伯爵派去的人也只是跟踪到了大青山,之后变失去了踪迹。三年来,城内一直悬赏寻找陈栋的高额奖励任务。
直到昨天黄昏,他却自己独自回到了陈府,当晚在伯爵府的书房内和伯爵深夜彻谈。直到天亮,才随伯爵一起出现在大殿内。东帝学院的长老们看到现在这个年轻人,却是大为震惊。震惊一个没有任何斗气的人是怎么从大青山出来的。
毕竟当初长老会议要求开除陈栋的原因是他的一身修为在某次历练中重伤后就无故消失了,而且经过2个多月时间的观察和治疗,他们一致认为陈栋这一生已经无法再修炼了。就这样,三年前通知他离开学院,宣告在武技一途上难有建树。这个曾经在帝国青少年中最有天赋的孩子,被院长认为能超越百川大帝的孩子,就这样被命运捉弄了,从高高的神坛跌落无尽深渊!
当时虽然伯爵努力掩盖真相,但是整个帝都高层都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到了真相。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世界,这是无论谁都不能接受的!
对于陈栋的回来,帝都高层们好奇过于震惊,但是这个时间节点,再大的事件都没有眼前的事情重要,人们也就稍稍提起,就不再关注这事了。
四皇子特维走到白琳身边,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满是愧疚:对不起,来不及娶你。
听到这话,白琳的眼泪更是如断线之珠的滚落,特维心疼的搂过白琳,也是满脸悲伤。
帝都公认的最般配的一对新人,如今却是到了如此戏剧的地步,未成婚,先亡国。
“哎!”一声叹息在大殿内响起,陈栋缓缓跨出伯爵府的队列,“我去河畔试试吧。”大殿内所有人此刻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陈栋,这个消失三年的少年。
“不行!”
“简直胡闹!”
伯爵府的几位长辈都出来阻止,唯独陈胜一脸不懂的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个昨晚彻夜在自己书房,但却没有说一句话的儿子。他已经看不明白了。现在只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寻找出到底是哪里的不同。
十二世也是同样惊疑的看着眼前在大殿中央的少年:“我记得你,陈胜家的长子,陈栋。”顿了顿又说:“三年没有音讯,很好奇啊!”目光还是直视着陈栋。
可是后者却无视这种逼视,和大青山的那些家伙相比,这点威压简直就是笑话。
“是的,陛下。”陈栋迎上十二世的目光,淡淡的回答。
“你可知道前几位前往河畔的下场?”
“听说了,有去无回。”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深爱着这片土地!”陈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大殿内顿时窃窃私语。伯爵家的长辈还在那边劝阻伯爵说服孩子回来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四皇子也是满脸惊愕的看着陈栋,三年了,他居然还是这个样子。
白琳更是轻呼了一声。
“深爱这片土地!”十二世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句。
军方之中,不少老将已经满脸泪水,这句话直白的表达出了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深爱这片土地嘛!少将们更是满脸通红,情绪异常激动兴奋。
是啊,在场的家族,没有一人逃走。前线负伤苦战的士兵还有帝都内那些虽饱受战火的百姓,却还是愿与帝国共存亡。
不就是因为深爱这片土地嘛!
尽管已是深夜,但此时的帝都街道都是四处忙碌的人们。有人往军营递送清水;有人跑出医馆身背药品冲向军营;有人在扑灭城内各处的明火;有人在清理倒塌的房屋,以救援被压的邻里。
陈栋从大殿出来,后面跟随着以十二世为首的帝都高层们。皇宫大门被打开,忙碌的人们停下手中的活,都转头看着那个青衣少年。他们知道,这个少年跟前几位一样,准备去河畔。这样的阵势,他们见识过多次了,时至今日,一切希望全部在这少年身上了。
就这样,陈栋一人在前面,后面整个帝都高层,两波阵营缓缓的穿过朱雀大街,有些东帝学院的学生认出是三年前的陈栋后,都是大大震惊。
“啪啪”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些跳动的火焰发出啪啪的爆响。
朱雀大门,残缺的护城,明亮的篝火把陈栋的脸庞照映的通红。城门被士兵们合力缓缓的打开,陈栋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又转眼看了看依靠在维特怀里的白琳,嘴唇微颤,想要说点什么,半晌也没有吐出一个字。然后毅然转身,抬脚刚要走,只听见身后十二世用庄严中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少年,愿奥丁佑你一生!”
少年!愿奥丁佑你一生!
少年!愿奥丁佑你一生!
少年!愿奥丁佑你一生!
城内的人群爆发出声声祝福!
此时的四皇子也是拳头紧握,用尽浑身之力呐喊!
军方,老将少军都是竭力呐喊,不仅为少年的勇气,更是因为陈栋也算的上是军方的人,陈胜毕竟是武将伯爵。
文官集团,尽管他们知道军方的那层意思,但此时也没有党派之见了,国难当头,同仇敌忾,同样高呼。
学院派更是群情激动,声音一层高过一层。
现场不少妇人少女都已经偷偷哭泣了。
陈栋身形一顿,但又大步跨出城门。然后城门再次缓缓合上。
多么像三年之前的那一天啊!
只是那年在身后合上的是东帝学院的大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