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成帝城。一座曾经人口超越千万的大城市,这里是整个冰封大陆的中心也是交流中心。尽管在地理位置上它不怎么中心,更多的是一个港口城市的存在,一个海港城市。
在白川大帝成帝之前,它还是一个普通的海港城市,但是在睿明大帝成帝时,它就是整个冰封大陆最璀璨的明珠,一颗镶嵌在大陆东北角的明珠,熠熠生辉,在这近千年的时间里,仅仅从东帝学院出来封帝的就有明轩帝、大成帝、黑魂帝、乾帝等人,更有以苍生圣为代表的十六位大圣。成帝城由原来的海港城市东港城更名为成帝城,东港学院也由此更名为东帝学院,与大陆西部的西就学院一同傲视着整个大陆。大陆的少年少女们都以进入东帝西就两院学习为目标,各路商贾也都以进入成帝城和西就城经商发家致富为奋斗。因此也造就了两城商贾如云,青年好俊如织的现象。
奥丁王国更是以成帝城为帝都建立了中央行政机构,管理着将近两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传位至今已经到了十二世――奥丁十二世。尽管国王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在继承大统之后,只有奥丁十二世这个名字了。
“我都快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一个模样差不多五十岁的男子,面对着眼前十一位已逝的国王画像,双手负背,背对大殿的大门,疲惫的说。
此时的大殿内,尽管人数不多,但是可以说整个王国的高层全部都到齐了,却也无人应答。大殿东西墙壁边上的魔法明灯灯火通明,灯影叠叠,倒映在通白的地砖上,更是显得诡异十分。
“我应该是叫奥丁拉维斯吧。”男子拖着的长袍在地砖上形成一个优雅的半圆,无人应答的男子,尽管已是实力高大八级的圣者,但是此刻也是显得疲惫不堪。
大殿内传来轻轻的踱步声,奥丁十二世转身看着眼前这群王国的高层们,无力的说:“会是谁呢?”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一丝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没有前世那些国王的伟大,自己也只是一个刚入圣阶的圣者而已。在继承大统后,自己更是兢兢业业的管理着这个国家,对下一任接班人的优选、培养更是严格,以期在55岁之前把王位传给有能力的君主,自己退位后可以尝试着冲击圣阶后期,不至于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奥丁王朝实力最弱的国君的称号。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苍天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尽管四名皇子都勤奋好学,努力上进,个人实力也是在学院名列前茅,但是这已经来不及了。
距离1671年的立春已经过去了2年六个月,帝国边界从最南的绿篱峡湾退回到了成帝城外30里暮色丛林的塞纳河畔。
这两年零六个月来,前方战线不断传来噩耗:
帝国名将大川将军陨落晨雾平原,21万大军战死17万,被俘3万,1万人失踪;
帝国名将愁河将军陨落黑风山,16万大军战死10万,被俘2万,4万人失踪;
帝国百胜大将成俊陨落西南走廊,28万大军战死21万,被俘2.5万,3万人向东突围逃回帝都,1.5万人失踪;
帝国军部大统领西明陨落科琳河畔,30万大军战死15万,被俘2万,13万人由随军副统领也是大皇子殿下突围后逃窜,暂无任何音讯。
至此,帝国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国内可控能用的兵力已经不足20万,其中16万分散在帝国各个省份坚持战争。眼下帝都被围,上令无法传达,只剩下4万守军。这里还包括了1万多战败回来的海军,剩下的不足3万守军中,经过半个月的帝都防守战,面对塞纳河50万之众的炎阳帝国军队,都已经全员挂彩了,全军还能战斗的已经不足30%。
帝都军营内几乎全是躺着的军人,不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随军医师不断奔波各个营帐内。帝都仅有的四十名魔法师还是东帝学院的教师――实力只有王者中期――已经脸色苍白,眼看着又要魔力枯竭,必须回去休息了。
“古菲老师,您该休息了。”医师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走完这个营帐吧。”古菲老师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转过身对身后四处忙碌的同样疲倦的法师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末法时代,自从第三次大陆战争结束后,许多魔法传承都中断,现在只有少量的魔法书籍和记载珍藏在学院的图书馆内,更不要说研习魔法了。如今这四十人已经是东帝学院最后的法师了。
随后古菲老师又开始走到一个少了胳膊的少年军人身边,据说这位少年连续战斗2天1夜,是被战友抬下城墙的,因为实在太累了,在睡梦中被医师截去了手骨尽碎的胳膊,至今都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古菲低声吟唱光明之触,为其清理和增速伤口恢复。
自从炎阳军队驻军塞纳河畔后,这段光明之触的咒语吟唱次数比他研习魔法开始到现在所有其他法术吟唱次数之和都要多的多,古菲第一次如此讨厌一段魔法咒语。
帝都的最后屏障――神之守护,在这半个月的守城战役中,已经不再光彩熠熠,如今已经是摇摇欲坠的边缘。今天黄昏最后一轮攻城战过后,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可以预感到明天就是破城之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逃路,因为从科琳河畔之役后,百姓以为是正常的军事对峙,演变成了一场灭国之战。除了各地为战的百姓,没有战火区域的百姓们都赶到了帝都,他们要与帝国同存亡。
灭国之战,失败一方向来没有任何人存活。这就是冰封大陆。
大殿内,依旧安静的可怕,空气好像又变的粘稠一样,压抑的让人窒息。
“难道帝国就此消失吗?”奥丁十二世无奈的说。他已经没有了愤怒,自从国战开始以来,他愤怒无数次,事到如今,他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愧疚,愧对帝国百姓。
“他们应该到了炎阳城开始和炎帝要求分割我们了吧!”奥丁十二世苦笑道。
大殿内开始陆续传来妇女们的轻泣声,谁也不愿做亡国之君、亡国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