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王建在东门拔出宝刀,对着门后的亲兵道:“弟兄们,田令孜欺君罔上,弄权篡政,如今也是声名狼藉,我等大好男儿岂能再为虎作伥,不想遗臭万年者就随我一起反了,打开城门,迎敌军进城。”
立刻,门后众士兵纷纷响应,高呼:“杀了田令孜狗贼,护大唐朝纲。”于是东门大门边被缓缓打开,城外沙陀骑兵犹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接着西门得静休也跟着打开了西门;南门的张造,北门的李师泰也打开了城门迎进了敌军。
一时间长安城内内有神策军策反,外有王李联军涌入,乱成一锅粥。田令孜和朱玫李昌符等手下人马,被王李联军杀得人仰马翻,军心大乱。田令孜见大势已去,便带着唯一忠心自己的五都之一韩建,率领几千亲兵,闯进了皇帝寝宫,外面只剩下李昌符和朱玫抵挡着。
此时唐僖宗李儇听得门外喊杀之声,与贴身太监宫女吓得钻到了床下,不敢出来,知道田令孜冲了进来,他才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道:“田爱卿,外面情况如何,敌军是否已经杀了进来?”
田令孜道:“陛下,王建、张造、李师泰等人谋反,打开了城门,将王重荣和李克用联军引了进来,我们现在大势已去,陛下还是快快随我一起离开吧,我们逃到西川投奔我弟弟陈敬轩,日后再杀回长安。”
李儇道:“什么,还要出逃,我生为堂堂天子,上次便已被黄巢贼兵赶往西川,这次又要逃亡那里,这样我那里还有个皇帝的尊严。”
田令孜见李儇不肯走,便恐吓道:“陛下有气节,固然可以理解。但听闻李克用沙陀兵好吃人肉,凶残无比,如今他们嘴里一直嚷嚷着杀进皇宫,活剥了陛下,臣倒是不在乎什么,就怕陛下会下场凄惨。”
李儇一听,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连忙叫道:“什么,沙陀人如此残暴,田爱卿,快快带朕离开,朕可不想被他们吃掉。”于是李儇便跟着田令孜仓皇逃走。
田令孜率领几千亲兵,带着天子李儇仓皇杀到了北门李师泰处,双方发生了激战,打得不可开交,田令孜便趁乱带着皇帝冲出了城门,飞奔而走。此时静休杀了过来,见田令孜胁带天子逃跑,便率几百名骑兵追了上去。
由于田令孜和李儇骑得是同一匹马,而静休骑的是骑兵战马,因此不久便在一处山谷追上了那二人。田令孜见情况不妙,便从马背上飞了下来,一掌朝静休打来,静休立马侧身一翻将其躲过。接着便发出了一道剑气射向对方,田令孜左手袖口一张,将剑气给吸了进去然后右手袖口一甩便将其反射了出去,静休又发出一道剑气便将反射回来的剑气给抵消了。
田令孜大骂道:“静休,我对你和王建几人都不薄,你们为何反叛于我?”
静休道:“你这狗贼,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挟持天子,扰乱朝纲,收刮百姓脂膏,残害忠良,无恶不作,我大哥乃是当世豪杰,他岂能甘心为虎作伥。我们灭你之心已有许久,这次王重荣挥师长安,刚好是个契机,我们便要借此机会杀了你这个狗贼,重振我大唐朝纲。”
田令孜道:“你们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杂家迟早有一天会将你们碎尸万段。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即便我败了,你们几个也休想占得便宜。王重荣,李克用二人个个都是豺狼,他们终究是容不得你们这些人,小心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静休道:“这就不捞你费心了,你还是想想今天怎么保命吧。”说完,静休飞身一跃,一招迷波掌朝田令孜胸前打来,田令孜立即举起双掌往胸前一横准备挡下,谁知道待要近身之时,静休突然身形飘忽,一下便闪到了田令孜身后,一掌再出,田令孜深感大事不好,立马往前一扑,犹如狗爬,好不容易才闪过了静休的攻击。
田令孜惊讶道:“这是什么功夫,老夫见所未见。”
静休道:“这套掌法叫做迷波掌,乃是我自己所创,今日算你好运,开了这么大的眼界。”
田令孜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杂家我不得不佩服。不过你也别小瞧了杂家,我也不是那么好惹得,玄元神功,看招。”
于是田令孜玄元神功尽出,招招刚猛凶险,掌气所到之处无不飞沙走石,草木摧折。静休迷波掌飘忽诡异,透心惊魂,一时间二人打得难分难舍。就这样双方纠缠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得后方马蹄声脚步声阵阵,稍许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杀了出来,带头的便是韩建。
韩建大喊道:“义父,皇上勿要惊慌,韩建在此。”说完上千士卒一齐冲杀,片刻便将静休带来的几百名骑兵给消灭干净,紧接着便将静休团团围住,使用车轮战,一波接着一波涌上,虽然一次次被静休打退,但人数众多,一时间倒将他给困住了。
此时田令孜不敢恋战,生怕到时候追兵杀来,自己无法脱身于是将躲藏在石头后面的李儇一把抓上马,带着韩建和几个亲兵,便向西飞奔而去。静休被众军围困少许,见田令孜带着天子逃跑 ,心中大怒,掌气不断加强,杀得中士兵哀嚎漫天。
一炷香之后,山谷后面突然杀出了一只骑兵,领头的年轻将领大叫道:“静休兄弟,我李存勖来也。”说着,沙陀铁骑飞速冲进了阵来,三两下便将神策军杀得四散而逃。
李存勖下马跑到静休面前道:“静休兄弟,你无恙乎。”
静休道:“多谢少将军相救。只可惜还是让田令孜那狗贼带着陛下逃走了,恐怕现在已是追之不及了。”
李存勖道:“既然追之不及,那就不如我们返回长安从长计议。”
静休问道:“现在城内战况如何?”
李存勖道:“我军骁勇,田令孜的军队已经四散而逃,而李昌符朱玫二人也摄于我军军威,投降了。”
静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赶快回去,安抚百姓,商议以后之事吧。”于是静休便跟着李存勖回了长安。
回到长安,众将领便被聚集到了金銮殿之上共商大事。此次作战为了搞好与王重荣的关系,将来防止他与朱温合谋,又为了从他那里得到军饷好处,李克用便将这次联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而王建德策反神策军只有一万多人,势单力薄,所以也没什么发言权,至于李昌符和朱玫,区区两个降将更是没说话的地了,所以这次议事全权由王重荣主导。
王重荣站在金銮殿前,对众人说道:“诸位,此次讨伐田令孜成功,大家功不可没,本将军作为此次联军统帅,定会论功行赏。只可惜,此次没能杀得了田令孜那狗贼,救下皇上。将来不知道那阉货还会要挟皇上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来。”
李存勖道:“如今田令孜携天子逃亡西川投奔其弟西川节度使陈敬轩去了,陈敬轩在西川势大,不容小觑,将来定会以天子名义杀回长安,我们不可不防啊。”
王重荣道:“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此时朱玫站了出来道:“王将军,既然田令孜最大的筹码是天子,倘若他没了天子,那他便无计可施,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王重荣道:“可是如今天子已被他挟持去了西川,仍是在他手里啊。”
朱玫道:“末将有一物还请将军一观。”
王重荣好奇道:“什么东西?”
朱玫神秘地转头朝殿外喊道:“来人啊,带上来吧。”说完,一名中年太监便端着一黄布包裹的东西走了进了。
王重荣见这太监,甚是面熟,便问道:“这位公公看起来甚是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那太监道:“启禀将军,小人便是内侍省总管杨复恭,去年众将领赶走黄巢,金銮殿加封,便是奴才在一旁伺候皇帝陛下,故而大家会对我有些印象。”
王重荣道:“难怪,原来是内侍省总管,失敬了。不知杨总管手中拿的是何物,快快打开来看看。”
杨复恭道:“遵命。”于是将黄布慢慢打开,待包裹在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之时,众人皆大惊,齐声喊道:“这是传国玉玺。”
杨复恭道:“没错,这就是传国玉玺。今日混乱,天子被吓得藏于床下,将玉玺交予我保管。后来田令孜闯了进来,二话没说便将陛下带走。我哥哥杨复光便是被田令孜害死,因此我对他恨之入骨,于是我便把玉玺给藏了起来。直到各位将军到来,我便将它献出来。”
王重荣大喜,笑道:“哈哈,如今天子没有了玉玺,我看他田令孜要如何发号施令。”
李存勖道:“可是我们光有玉玺,没有天子,也无法诏令天下啊。”
杨复恭道:“这个奴才早就为诸位将军想好了,我给大家推荐一人。”
李昌符道:“何人?”
杨复恭道:“此人便是肃宗皇帝玄孙,襄王李熅。他乃堂堂正正的皇室血脉,现在就身在长安,只要我们在此立他为帝,这样我们便玉玺和天子都有了,那田令孜手中的王牌也就没了。”
王重荣道:“妙啊,妙啊。杨总管出了如此妙计,待事情完后,本将军一定重重赏你。”
李昌符道:“王将军,田令孜手下数万人马,今日被我们打得四散而逃,不如就让杨总管以天子名义将其召集收编,将来可做长安城防。”
王重荣一听,心想如此自己便多了数万大军力量,何乐而不为,于是道:“好,就让杨总管以天子名义发布皇榜,召溃散神策军重回长安,本将军不追究任何罪责,还发三个月的双倍饷银。就任命杨总管为新的神策军军容使。”
杨复恭道:“多谢将军。”
王重荣接着道:“对于诸位的此次战功封赏,便等新皇帝登基后由他来颁布吧。今日诸位辛苦了,晚上我在庆丰殿摆好酒席为大家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