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全体蜀军没有懈怠,日夜不停准备守城器械,大量滚木雷石,弓箭,火油被搬进城内。 城外士兵也在静休的安排下排成八卦迷宫阵型,,前后互成犄角,就等梁军援军到来。
据探子来报,梁军大概还有十日才能赶到江陵,因此十日内,静休除了部署大军之外,还拿出了朱洽送给他的兵书《兵韬二十四》来研究。这本兵书上写的乃是二十四中早已失传的冰法阵型,以及破解之术。其中有鹰击长空阵,虎步龙蛇阵,龟蟒阵,雷蚁阵,螳螂阵,阴阳混沌阵......等等二十四种,种种精妙绝伦,令人拍案叫绝,且其破解之法更是奇妙。
静休将自己关于房内三日不出,整日细心研究这本兵书,三日后兵书内二十四种阵法和破解之道已烂熟于心。本以为此次能大胜敬祥一次,忽然他一想:此书出自玄门,敬祥也是玄门之人,想必他也一定看过这本书,熟知书中阵法。所以光是研究好这本书还不够,还得做一些改动,到时候让敬祥也琢磨不透 ,这样方才不能让他知己知彼。于是他又将自己困于房内五日,对书中阵法做了很多改进,就等不久后与敬祥的会面。
一转眼十日已过,静休深知敬祥用兵神速,此时想必援军已到吧,果然稍后便有士卒来报:梁军副帅王彦章、前锋营左将军丁会率军三万已于今日清晨到达孔丘;而主帅敬祥率大军二十万明日便可到达。
静休听后,不禁念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文武双星,我静休誓要与你们搏一搏。”随后立即传令道:“传令三军,严阵以待,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丝毫不可大意。”
于是士卒领命而去,静休心中开始有些沉甸甸。
蜀军早已做好了作战准备。蜀军一半兵马驻扎在城外,因此敌军要想攻城,必须先要与城外的军队会一会,所以静休率先带着张造晋晖萧青灵等人到了城外部署。果不其然,两日后,敬祥一到孔丘,立即向江陵城进军,与城外的蜀军对阵上了,此时静休早已在军前等待,会一会这个令人闻之丧胆的智多星。
只见敬祥大军徐徐而来,速度不快不慢,稳中夹杂着杀气,大军虽然人数众多,但行军阵型丝毫不乱,各方阵指挥者有力有序,一看就知道乃训练有素的精兵。大军正中央有一八抬红木床,床上坐着一儒生,手握羽扇,面相平和,丝毫没有大战时的紧张表情,静休见过此人,他就是梁军此次三军主帅,敬祥;而在敬祥左边一匹黑鬃马背上,坐着一白袍将军,威风凛凛,手持丈八长矛,怒目敌视着蜀军,静休也曾见过此人,他就是梁军三军副帅,王彦章;而在敬祥右边马背上有一红缨头盔将军,手持方天戟,冲着蜀军一直冷笑,静休不熟此人,于是问道:“敬祥,王彦章我皆见过,不过敬祥右边那红缨将军是何人?”
张造道:“那人便是梁军先锋左将军丁会,此人也是当世名将,勇猛过人,官职还在葛从周之上。”
静休叹道:“乌雀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为何那些名将都让朱温得了去,实在可惜,可叹。”
晋晖道:“无非就是朱温的地盘乃是中原正统,否则凭他的人品,怎会收拢那么多人心。”
静休道:“虽说对方人才济济,但我方也不是无能之辈,大家切不可心生忌惮,一切听我号令。现在静观其变,看看那敬祥如何出招。”
过了约一炷香时间,梁军跟蜀军越来越近,快要碰面之时,敬祥羽扇一挥,梁军方阵瞬间大变,无数手持盾牌短刀的士兵冲到最前面,盾牌一层一层往上垒,将后面的人遮个严严实实,蜀军根本看不出来盾牌后面的人的动向。
见此情形,张造立即慌了,问道:“对方此阵法古怪万分,后方大军被遮的严严实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该如何应对?”
静休道:“切莫慌张,此乃一叶障目阵,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出其不意。传我命令,将准备好的火油拿出来,往敌军盾牌上泼,然后点火,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过我的火墙。”
于是无数士兵从蜀军中钻了出来,个个手里都提着一个大木桶,待梁军靠近之后,立即将木桶内火油泼了过去,随后背后一拍弓箭手手持火箭射了出去,顿时梁军前方盾牌轰的一声燃了起来,那些拿盾牌的士兵生怕引火烧身立即扔了手中盾牌,往地上砸,试图灭火。如此一来,盾牌阵便被破了,梁军后方尽露。
敬祥一见蜀军如此破阵,原本平和的脸,生出了一丝不悦,于是向左右问道:“敌军主帅是何人?能破我障目阵者,绝不会是王建。”
丁会答道:“据说是王建义弟,一个叫静休的和尚。”
敬祥立即陷入了沉思,稍许自言自语道:“静休,我倒是听过,也见过,他助王建平定两川,功高卓越,不过我早闻他已辞官离去,为何又重返蜀军之中。而且他竟然火攻能破障目阵,难道他也读过兵韬二十四?还是只是巧合?”
于是敬祥大袖一挥,梁军顿时阵型又一变化,前方盾牌步兵有序后撤,步伐整齐,丝毫不显凌乱。随后一群手持长矛的骑兵冲了出来,这批骑兵与一般的骑兵不同,个个面戴黑面具,身穿重盔,不禁有长矛,而且腰间还有短刀。只见他们疯狂 冲向了蜀军阵营,先是用长矛刺穿了蜀军防线,而后取下腰间短刀四处砍杀,而这些人身穿重盔,蜀军兵器压根伤不了他们。
静休道:“好一个鬼影骑兵,我倒要看看你下一招用什么。”
语毕静休双手一摆,萧青灵点头示意,立即骑马向前军跑去。随后,一群手持铁链雷锤的士兵冲了出来,手中铁链立即往鬼影骑兵的马蹄下一横,瞬间便将这些骑兵从马背上给拦了下来,摔的是人仰马翻;随后无数数百斤重的雷锤从天而降,重重砸了下来,虽然鬼影骑兵刀枪不入,但这数百斤的雷锤砸下来,他即便不死,也不能再动弹了。
敬祥点了点头,道:“果然,你看过兵韬二十四,这鬼索雷锤只有我玄门兵韬二十四里面才有记载。难道他也是玄门弟子?不可能,师尊说过,他再也不会再收弟子,所以这静休绝不可能是我玄门中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师尊将兵韬二十四给他看过。师尊啊师尊,我于乱世中运筹,也是为了发扬我玄门兵法,你又何苦弄出这么一个人与我作对呢?”
敬祥思量许久,默不作声,一旁的王彦章见状,不禁喊了一声:“军师,我军鬼影骑兵已被破,接下来阵法如何变化,还请明示。”
敬祥道:“对方熟知破解之道,看来兵韬二十四里的阵法绝不能再用了。传令前军立即后撤,中军阵型自动散开,向前行进,每走百步便向左右移动十步,随后弓箭手,先发制人,接着一千骑兵冲杀。”
王彦章听后立即传令而去,敬祥摇了摇手中羽扇,道:“这次我不用阵法,自乱军阵,我倒要看看你受不受我迷惑。”
于是梁军按照敬祥交代,撤去阵法,杂乱而至,但看似杂乱,却又稳健,一时令静休摸不着头脑。
静休心里暗自道:“敬祥这又用的是何阵法?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该如何破解?”
张造晋晖也不明其理,急忙问道:“大帅,梁军这阵型杂乱无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静休道:“敬祥此人诡计多端,我也一时捉摸不透,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他肯定憋着大招。”
果然,待大军行至面前,突然梁军左右大大散开,数千弓箭手突然而出,无数弓箭犹如满天飞雨,倾泻而至。静休立即大喊:“铁盾护卫,快。”
梁军的弓箭手突然袭击,一时间打得蜀军措手不及,虽然静休立即安排铁盾护阵,但梁军抢得先机,待蜀军铁盾排好以后,已是伤亡惨重。一阵箭雨过后,蜀军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上千骑兵立即从梁军军阵中冲了出来手持长矛冲乱了蜀军阵型,随后背后梁军大军齐声大喝,一时间喊声震天,吓得蜀军纷乱后退。
静休内心一惊:好一个敬祥,居然给我来这招迷惑我,我这才算是看出你的意图,不愧是智多星。其实你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快速变化军种,让我猝不及防,还有配上这惊天呐喊,你就能不费一兵一卒乱我军心,果然是高。
静休立即拔出腰中佩剑,大喝一声道:“诸将听令,此乃梁军故布迷章,切不可自乱阵脚,大军立即向前冲杀,胆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说罢,张造晋晖二人率领众将领立即奔向大军之中,齐声呐喊道:“胆敢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经过众将一翻维稳,蜀军方才稳住阵脚,随后立即向梁军反击,冲杀了过去。
敬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这么快就能看出我的意图,静休,你不简单。不过本帅却早已看出你的意图,我不会让你又反击机会。传令,蜀军冲杀过来我们不可与之交战,立即前军后撤,后方弓箭手上前压制蜀军速度,然后鸣金收兵,今日就到此为止。”
王彦章一听,不禁问道:“军师,今日我们初战,怎可如此快鸣金收兵?若不能首战大捷,如何报江陵被夺之仇,也不利于激励士气啊。”
敬祥道:“是我低估了对手,今日不可再贸然出击,敌军还有什么怪招等着我们还不知道,切不可中了他们圈套,待我回去重新思量,再做部署。江陵城被夺之仇,迟早会报,不急欲一时,今日蜀军折损比我们多,也算小胜,见好就收,不可恋战,传令下去吧。”
王彦章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与敬祥搭档多年,心里对他是充分信任的,于是只得按照敬祥安排,有序撤退,随后鸣金收兵。
见梁军鸣金收兵,张造大喊道:“梁军败退,我们趁胜追击。”
静休立即大喝一声道:“不可追击,都给我回来。”
张造一听静休命令,不敢违背,立即率军后撤,跑到静休面前问道:“大帅,为何不追?”
静休道:“梁军今日占了便宜,却不恋战,定有圈套在等着我们,而且他们撤退有序,一点也没有乱,我们追过去一定是送死。敬祥岂是那种如此易败之人?传我命令,鸣金收兵,有擅自追击者,力斩无赦。”
于是待梁军撤退以后,蜀军也鸣金收兵,双方初次交锋就这样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