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菲娜仗剑开路,后面跟着精疲力尽拄着拐杖走路的哈里曼,接着是怀抱着不能动弹的我的克雷迪尔,而神不守舍的艾扎克斯则跟在最后。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提到过艾扎克斯是不是把他给忘了?哎,关于这个蠢材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再提的了,不过既然你问到了我就顺便说一下好了。事实上,这个蠢材刚才虽然跌倒在地,却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就这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而忙着救我的另外三人一时也顾不上他,直到最后克雷迪尔把我抱起来以后,他到不用人吩咐,自己跟在克雷迪尔后面了,对这样的蠢材,你说除了当他不存在之外我还能怎么办呢?
原来这个什么德克萨德的城堡还蛮大的哦,光是地牢就有三层之多,一路上见到的尸体不下一百多具,以女性居多,有新有旧,形态各异,但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惨,所有的尸体都死得凄惨无比,那个德克萨德生前一定是变态杀人魔,幸好现在有克雷迪尔抱着我,不然就算我身体健康,这段阴森路只怕也走得腿软。
克雷迪尔倒是对我关怀备至,脚步又轻又缓,生怕震动到我,还不时低头看看我有没有痛苦的表情,眼神中浓浓的关切,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来。安心啦,我没这么脆弱,你只管走你的路便是,还有别再这样看我了,有点肉麻呀。
走出地牢以后的景象则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器皿、家具,以及穿着两种不同服色的士兵尸体,还有一些士兵在打扫着,他们一看到克雷迪尔他们就立刻立正敬礼,一个中队长模样的人上前躬身说道:“大贤者,公子,小姐,你们回来了?”嗯,一个军官会对他们行礼,并称呼“公子”,“小姐”,克雷迪尔和蕾菲娜这对兄妹的身份果然不简单,我正在思量时,那个军官好奇的看了看我的脸,立刻露出了及其惊异的表情,眼睛瞪得老远,目光再也无法挪开。克雷迪尔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那军官总算不太蠢,及时反映了过来,连忙惶恐的低下了头。
要命,如果一路上碰到的每个人都这样震惊一番,那岂不是要烦死?而且被克雷迪尔抱着的我显得相当地突兀,这样子就像被展览一样,太不爽了。得像个办法才好……对啦!我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可怜的超级美形未成年受害者耶!刚刚脱出囚牢的我应该迫切的需要休息一下,对,装睡就行了,想到这里,我立刻闭上了眼睛,作出沉沉睡去的样子。
只觉得克雷迪尔的脚步顿时放得更缓了,然后又听见他轻声说:“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喧哗,见到我们时也不准发声,违令者军法处置。”
这时旁边的蕾菲娜又补了一句:“立刻去让我的侍女们马上把我营帐床铺好好收拾一下。”
嘿嘿!刚闭上眼睛就有人细心伺候到这份儿上,而且这两人还身份不凡,这滋味,我喜欢!不过克雷迪尔,如果你肯让你的漂亮妹妹抱我那就更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尽管我闭着眼睛也还是感觉到光线突然明亮了很多,向来是终于走到城堡外面了,我偷偷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原来德克萨德的城堡坐落在一座险峻的山崖上,周围有很多茂密的丛林,风景不错,但城堡前的一大块空地很明显不久前还是一个战场,因为尽管已经打扫过,但上面还是残留着不少的痕迹,那是血与火的痕迹。在离城堡数百步远的地方,则是一座齐整气派的军营。
一行人来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们立刻齐刷刷地让开一条道,然后立正敬礼,不过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克雷迪尔的军令是果然非常有效的,同时也能看出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
克雷迪尔没有片刻的停滞,一直把我抱进了一个漂亮又宽敞的营帐里面,里面布置的又华丽又温馨,还有一股淡雅的少女清香,嘿嘿,不用说准是蕾菲娜的香闺。
克雷迪尔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好,见我似乎睡得很平静的样子,轻轻松了口气。
蕾菲娜凝望了我一会儿说:“我从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美丽的小妹妹,你看她睡着的样子多像个天使,为什么……”
哈里曼“嘘”了一声,然后轻声地说:“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倒她,这可怜的孩子肯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哦?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不到一小时前刚刚睡醒?
不过克雷迪尔和蕾菲娜显然觉得哈里曼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三人都出去了,蕾菲娜还专门留下两个侍女,并嘱咐她们仔细看护我。什么?你说我又把艾扎克斯给忘了?拜托!以那个蠢材的身份怎么可能跟进蕾菲娜的香闺嘛,当然早就被踢出去了。
人都出去了,整个帐篷顿时都安静下来,虽然蕾菲娜有留下两个侍女,不过像这种训练有素的侍女我在睡觉时她们自然是连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
咦?怎么好像有细微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原来是哈里曼他们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过来,可奇怪的是他们的声音相当轻,而帐篷的门也拉上了,为什么我还能听到?对了,洛基曾说用上等材料制造的身体,皮肤骨骼内脏器官都胜人一筹,那感觉特别敏锐也是正常的,何况我现在全身不能动,连个分散注意力的地方都没有,听觉自然分外灵敏。
本来我是懒得听他们多说什么,不过他们好像不但提到了我,还说起那个背黑锅的可怜虫德克萨德,这倒是引起我一点兴趣,说实话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呢,虽然克雷迪尔他们现在不会来打扰我,但以后我身体好了总会向我问起一些比如身世之类的问题,到时候怎么回答我心里还没底呢,万一要是露出马脚可就不好了,现在多搜集一些情报总是有用的。
好,让我来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只听克雷迪尔问道:“大贤者,您的洛山达高等神护术还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八小时,”哈里曼回答,“然后神护术的保护膜和镇痛效果都会消失,我正在思考到时候我们如何继续救治那个孩子。”
不是吧?那么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痛了?
“什么?难道如此高级的神圣魔法还不能治好那个小妹妹吗?”蕾菲娜惊奇地问。
“你要明白,蕾菲娜,我的神圣魔法不是万能的,施加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黑魔法,我甚至对于它的来历和名称一无所知,而它的邪恶程度更胜过了所有我见过的黑魔法。想想看,几乎所有的黑魔法都是以杀伤对象为目的的,可这个魔法却不同,它的存在纯粹是为了折磨受术者,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永不停止的巨大折磨至死方休,试问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么?我担心除了施术者德克萨德本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把这种恶毒的法术根除,我的洛山达高等神护术恐怕也只能对它进行暂时的抑制和缓解,我最怕的就是……就是……”哈里曼踌躇着,似乎不忍说出口。
“就是什么?您倒是说呀!”克雷迪尔急切地问。
“就是……唉,就是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一生也无法完全摆脱那个邪恶魔法的影响了。”哈里曼终于沉重地说出了结论。
这么严重?乖乖,洛基施展的魔法假相还真是厉害,堂堂大贤者被他骗得团团转,不过也难怪,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神嘛。
“啊!”蕾菲娜先是惊呼,随后又响起了轻声抽泣的声音。这都是她今天第几次哭啦?虽然是个女剑士,心肠却这么软。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一直都很冷静的克雷迪尔突然一反常态的大吼,几乎吓了我一跳,想必所有看到的人也都很错愕吧?
看起来,这对兄妹对我的关心远远超出我的预计呢,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可是人性真的会对他人的疾苦如此关心吗?只怕未见得,那他们为什么自发的对我如此好呢?想来想去,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绝不会有这种待遇,倒不是这对兄妹偏心,只能说是奥丁给我制造的这个身体实在太美丽太可爱太柔弱太动人太完美了,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又太凄惨了(至少在他们看来是非常凄惨),结果把他们两人得人性中所有的爱心,父性(母性),同情心,关怀心,保护欲等等全都诱发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把我当成挚爱之人了,将对我的关心,怜惜和呵护都视为了自己的责任,嘿嘿,不过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我所乐于见到的。什么?你说我欺骗他们的感情?有没搞错?我也是受害者耶!你说这么多事情里面有哪一件是我自己决定的?要怪你就去怪奥丁和洛基去!
“克雷迪尔,”哈里曼温言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事实上我心里和你一样痛苦,尽管我们不认识这个孩子,但她所遭遇的一切我们都感同身受。可是你不能让悲愤蒙蔽了你的理智,我们不应该逃避现实而应该去勇敢的面对它,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找到办法来救治她,别忘了,我们是她唯一的希望!”
感同身受?!开什么玩笑?你倒是替我疼两下子看看呀?不过看在这老头帮我施了这个什么圣护术的份上先不和他计较,这老头说的其他话还是挺对的,你们现在赶快找到方法来救治我就对了,其实也不用费什么事的,想办法帮我镇住痛就行,等到这次改造完成就好了。
“您说得对,我为我的失态深感惭愧,大贤者。”克雷迪尔似乎清醒了。
“可我真的不能明白,德克萨德为什么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呢?我的意思是,她是如此的美丽可爱,谁忍心呢?”蕾菲娜又问道。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有着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为出众的容貌,”哈里曼低沉地说,“但恐怕正是这份容貌为她带来了灾难,因为德克萨德的贪婪*是众人皆知的,不过听说他自恃身份,不肯用强,对于被他看上的女子,都是威逼其屈服,若不从则立刻处死。从这个孩子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坚强来看,外表柔弱的她绝不会屈服于德克萨德的淫威之下,这触犯了德克萨德病态的自尊,但应该是因为这孩子的容貌太出色,凶残如德克萨德也不忍心……不,应该说是不舍得就这样杀害她,所以才会想要转而使用这种造成巨大折磨的残酷黑魔法来使她屈服吧?唉,可怜的孩子,尽管我们碰巧救下了她的性命,但恐怕德克萨德所作的一切已经在她心中种下难以估量的伤害了。”
一片沉默,只能听见蕾菲娜的抽泣声。
“好了,”最后还是哈里曼开了口,“你们也累了,先回营帐里休息吧,我回去查查那些惯于黑魔法的古籍,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方法。”哈里曼说。
“拜托您了。”蕾菲娜的声音依然在呜咽。
“请您也注意休息,您比我们更劳累。”克雷迪尔嘶哑着嗓子说。
“放心吧。”哈里曼说。
营帐外的谈话至此结束,三人又轻手轻脚的进来看了我一下,见我仍在“安睡”,哈里曼和克雷迪尔便都离开了,这里本就是蕾菲娜的营帐,她自然也就留下来看护我了,这倒是个很让我满意的安排,尤其是蕾菲娜脱下了剑士铠只穿一身便装,妙曼身材一览无余啊!
两个侍女劝蕾菲娜先休息一下,但她拒绝了,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凝望着我,由于靠得非常近,我怕被他发现所以不大敢睁开眼睛偷看,但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倾注在目光中的感情,那是一种充满深深的怜爱和疼惜的温情。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了右手手指似乎想***一下我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应该是怕刺激到我,但很快又忍不住诱惑伸出了手,如此一伸一缩了好几个来回,她终于下定决心极轻地碰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又碰了一下,在确定并不会影响到我以后,她才开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起来。
喜欢我的头发么?也难怪,我现在的头发长达腰际,发质好得没话说,什么?你问我好到什么程度?这么告诉你吧,那些个电视广告里面的模特的所谓“秀发”,和我一比简直就是一蓬烂稻草,牛吧?
蕾菲娜在我的头发上***良久,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了句:“芙若娅……”就站起身来走开了。
咦?为什么她叹的气显得这么伤感?我令她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吗?芙若娅又是谁?不过这些先不去管它,她为什么走到离我这么远的地方坐下了?我现在脖子不能动,明明美人就在身边也看不到,超郁闷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蕾菲娜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细长,看来应该是睡着了,我本来还想仔细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的,但想了一会儿竟觉得困乏起来,想想也对,虽然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发生了不少事,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而且刚才要忍耐全身的疼痛也是很消耗精力的,天大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索性我也睡一觉吧。
zzzzzz……
我不知道这一觉大概睡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痛醒的。
一度被抑制住的疼痛又发作起来了,看来那个什么什么圣护术的时效已经过了,这么说,已经过了八个小时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夜里吧?
因为疼痛有一段时间的缓解,虽然得以好好睡了一觉,但现在却觉得这一度已经习惯的疼痛变得难以忍受,这就是对比吧?我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了一下。
“看,她醒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耳畔响起了蕾菲娜那熟悉的充满了怜惜的声音。
“果然,圣护术的效果一过去,她就醒过来,说明疼痛并没有解除,而且看来她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这是哈里曼满怀忧虑的声音。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是说,总得想点办法吧?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位……小姐要在如此的痛苦中度过一生。”
小姐?让我想想,我灵魂的年龄已经20岁了(仅就今世而言),但是现在这个躯体的年龄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真实年龄一天左右),基本上是介于萝莉和美女之间,所以称呼上也不是那么确定,蕾菲娜喊我小妹妹,哈里曼则一直喊我孩子,克雷迪尔却喊我小姐,哈!女人的年龄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嘘!”蕾菲娜皱着眉对克雷迪尔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责怪他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昨天早就听到了,而且我也知道这一切是不会发生的,唔,应该不会吧。不过看到克雷迪尔那张帅脸上出现既歉疚又自责的表情,倒也不错。
蕾菲娜柔声地安慰我说:“亲爱的小妹妹,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痛苦,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很坚强,你一定会得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话语中的怜爱和疼惜之情比昨天更浓了几分,如果不是怕加剧我的疼痛,她肯定会拥抱我了。相信是哈里曼的话使她对我更为关心的。
真是,再给我施一次那个什么什么圣护术不就好了?不过瞧他们三个人好像都没有这个意思,算了,估计这个法术不能连续使用。
蕾菲娜温柔安慰我的样子确实动人,而她现在站立的位置更是方便我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美丽,似乎没睡好的一丝憔悴使她更显娇艳,我都看呆啦,说实话,之前因为要装睡不敢多看,我还没看够呢,嘿嘿。
这时只听哈里曼轻声对克雷迪尔说:“你看这个孩子,她看蕾菲娜的目光是那么的平和、恬静和温柔,特别是她现在的状况是如此的痛苦,换成别人只怕早就疯了,可她却反过来来安慰我们,这个孩子的柔弱外表下有这一刻我们难以想象的温暖坚强的心灵。”
哎呀呀,别再夸了,即使脸皮厚如我也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啊。
克雷迪尔看着我“嗯”了一声,好像有点神不守舍,咦?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了?简直是……痴迷。拜托!你在想什么呀?
哈里曼似乎注意到了克雷迪尔的异样,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时,我发现哈里曼的样子相当的疲累,而且有一点黑眼圈,估计从救了我到现在没睡过,难道他真的一直在查阅古籍找治疗我的方法吗?倒是有点过意不去啊,算了,大不了以后心里不喊他老头子了,就喊哈里曼吧。
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着如何让我进食,无奈根本办不到,因为我动不了,即使他们把食物放进我的嘴里我也不能吞咽,无奈之下只好给我喂了些水,什么?你问我怎么喂的水?这个么……哎呀,你这样问我要不好意思的呀……哇!别打!我说!其实嘛,嘿嘿,就是蕾菲娜嘴对嘴喂给我的呀,嘿嘿嘿……哇!说了你还打我?唉哟!怎么打得更狠了?
其实,喂水的事情本来该由侍女来完成,可是蕾菲娜坚持自己来,我这不能动也没法儿拒绝不是?哎,没办法,要怪就怪我魅力无法挡,什么?你说我沾了女儿身的光?放屁!早说过我是男的!
“蕾菲娜,看你的样子也没好好休息吧?这样子不行啊,你先去我的营帐里小睡一下吧。”克雷迪尔说。
“可是,她……”蕾菲娜显然割舍不下我。
“你哥哥说的对,蕾菲娜。”哈里曼也在一旁说,“不休息是不行的,而且如果你想照顾好这个孩子,就更应该让自己有充足的精力才对,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吧。”
呵呵,其实你们中休息最不充足的应该是哈里曼你才对吧?虽然你们把蕾菲娜从我身边支走让我不高兴,不过想想也对,毕竟如果美人儿睡眠不足神情憔悴我可是会心疼的。蕾菲那可是我将来老婆的一号人选啊!
既然两人都坚持,蕾菲娜也只有同意,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后,她起身离开了营帐,岂知刚拉上门布,就听见她惊奇地说:“艾扎克斯?三更半夜的你在我的营帐外面鬼鬼祟祟想干什么?”语气中颇有责问之意。
克雷迪尔和哈里曼面面相觑,连我也大为惊奇,那个蠢材怎么来了,本来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只听艾扎克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别的意思,只……只是想……想看看她……她……她怎么样了?”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蕾菲娜有些黯然的声音:“还在休息,你问这个干什么?”
“求求你,蕾菲娜小姐,让我……让我看她一眼吧,好么?”艾扎克斯哀求着说。
“不行,你会打扰到她的。”蕾菲娜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而且你还记得刚见到她时你有多么失礼吗?现在没工夫和你计较,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就是!这家伙当时像个白痴一样地盯着我看,不爽死了!蕾菲娜!好老婆!替我揍他!
“我愿意用任何方式道歉,请你再让我见他一面好吗?”艾扎克斯继续死皮赖脸地哀求,“我……我已经爱上她了,不可自拔!从见到她到现在,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复……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她就像我的女神一样……让我看她一眼好吗?就看一眼!”
我恶!!!!!!这个混球在说什么胡话呀?我要吐死啦!蕾菲那你还不替我掌他的嘴?!咦?克雷迪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够了!艾扎克斯!”蕾菲娜终于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想什么我没心思管,但你现在正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讲不恰当的话,所以,你现在立刻去你该呆的地方,别让我再次看到你在这附近晃悠,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对他不客气!蕾菲娜,不过你不打他也不要紧,因为我看克雷迪尔的脸色,好像他马上就要冲出来替你代劳了。加油!克雷迪尔!我支持你!
“可是……”艾扎克斯还待再说。
脸色铁青的克雷迪尔“嚯”的站起身来,事实上,他的脸色从刚才艾扎克斯讲那些肉麻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相当难看了,他大步向门口走去,不过没走两步就被哈里曼拉住了,哈里曼冲他摇了摇头,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克雷迪尔略一犹豫,终究还是坐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雷菲娜终于动口连带动手地把艾扎克斯轰走了,克雷迪尔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了些。
“没打扰到她吧?”蕾菲娜从门口探头进来轻声问道。
哈里曼苦笑着耸了耸肩,意思是怎么可能没打扰到?随即又打手势叫蕾菲娜快回去休息,蕾菲娜踌躇这似乎想进来再看一下,但终于还是离开了。
唉,美人一走,顿觉没落不少。
克雷迪尔用一种非常歉疚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为艾扎克斯的冒失言语向我道歉。而我虽然对艾扎克斯这个蠢材挺不满的,但一来我不会迁怒于人,二来克雷迪尔他们对我照顾得可说是无微不至,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所以我便以一个温和的眼神回应以示不妨。
这一回应不要紧,克雷迪尔竟似呆住了一样,就这么痴痴地望着我,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眼神的话,那就是――“炽热”,这是真的呀,尽管营帐的另一边有火炉,但我却明显觉得克雷迪尔的那个方向更加热呢。拜托!老大!你在想什么呀!
注意到克雷迪尔的奇怪状况的人并不止我一个,哈里曼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良久,叹了口气,以极轻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话,克雷迪尔完全没在意,但我听到了:“举世无双的美貌,究竟是神的恩赐?还是诅咒?”这当然是诅咒喽,是奥丁那个老混球在打击报复我骂他。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营帐中都很安静,我们三个人都醒着,然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哈里曼大概是在想着如何救治我吧?至于克雷迪尔我只知道他是不大对劲,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总有种奇怪的预感。
嗯?等等,我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全身的疼痛似乎减轻一点了,对了,洛基曾说,我身上的不良反应会随着改造的进行慢慢消失,到完全恢复时,就说明改造结束了,现在这样就是有进展了吧?太好了!一想到能变回男人,我就情不自禁地高兴呢。
既然疼痛减轻了,那周身麻痹的状况是不是也有所好转呢?让我来试一下,我集中精神想着让我的手移动……用力……用力……再用力……成功啦!我感觉到被子里的右手食指动了一下,太好了!这是一大进展,不过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动一下手指也会让自己这么高兴的,这还真是既可喜又可悲啊。
好,今天手指就到这里吧,我明白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努力的,那就是……说话!
“荷~”我花费了几分钟竭尽全力,发出了这么一个音,令我高兴的是这总算不再是呻吟了。
尽管声音很轻,但克雷迪尔和哈里曼都听到了,他们猛地抬起头,以最快的速度向我走来,看见我微微张嘴,正吃力地喘着气。
“她怎么了,难道情况恶化了吗?”克雷迪尔相当紧张,声音都颤抖了。
“别着急,我看恰恰相反,”经验老到的哈里曼仔细观察了我一会儿以后说,“这孩子似乎是在努力试着说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情况开始好转了。”
“是真的吗?”克雷迪尔又惊又喜。
“应该是的,稳妥起见,我再用魔法侦测一下她身体的状况吧。”哈里曼说完走到我身边,温和地说:“别害怕,孩子,我来再帮你做一次检查,相信我,放松,好吗?”
我依言而为,刚好可以借此机会确定一下我的猜测。
哈里曼再次施展那个魔法,大约十分钟后,他带着明显的喜色说:“果然,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体内的邪恶黑魔法有了一点减弱的迹象。”
好,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果然洛基所施的那个魔法假相其实就是把我的状况夸张几十倍,然后再显得像个邪恶的黑魔法,仅此而已,不过这也就够了。
“太好了!那也就是说,她可以慢慢地痊愈了?”克雷迪尔问道。
“还不能太乐观,一切都是未知的,”哈里曼摇了摇头说,“不过这总是个可喜的开始,容我再好好想想,也许能从中找到契机来完全治愈她。”
“是吗?有希望就好!我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蕾菲娜,她一定也开心死了!”克雷迪尔兴奋地额头发亮,简直像个大孩子一样,哪里还有在军营中令行禁止的那种统帅威严?
“何必这么着急?就让蕾菲娜再多睡一会儿,明天早上再告诉她好了。”哈里曼微笑着说。
“对!对!瞧我!”克雷迪尔拍了拍脑袋,略带尴尬地笑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度了。
没想到他对我的关心达到了这个地步呢,我心中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仅仅是试图动手指和说话,就已经使我筋疲力尽了,做“复健运动”还真是不容易呢。而克雷迪尔和哈里曼显然也看出了我的疲劳,都温言要我好好休息,哈里曼顺治还帮我施展了一个有助于安神的小型祝福魔法,本来虽然疼得睡不着,但一来太疲劳,二来疼痛有所缓解,三来人也渐渐习惯了,我终于又进入了梦乡。
我终于变回了男人,而且依然拥有超级赛亚人的超强力量,一口气就把这个世界的强者像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全打败了,傲视天下,再无敌手,然后,我就挥兵统一了大陆,敌军那些“xx之龙”“xx之虎”之类的名将被我每天踩死几十个。克雷迪尔是我的好友兼头号大将,而哈里曼是我的军师,在我的登基大典上,克雷迪尔带队阅兵,宣誓效忠,哈里曼则郑重地对我说了些什么“维护宇宙和平就靠你了”之类的话,我也一本正经的答应,然后万众欢呼,再然后,嘿嘿嘿,就到了我和皇后蕾菲娜的新婚时刻了,蕾菲娜穿一身超性感睡袍,躺在床上一付任君采摘的娇羞模样诱人死了,我欲火大盛,猛地扑了上去,上下其手,又亲又摸,蕾菲娜娇喘不已,一边说些什么“老公,不要”之类的话一边往我身上蹭……,ok,该上正本戏了,我把手伸进裤裆就要掏出我那杆无敌金枪来……咦?怎么摸来摸去摸不到呢?低头一看,哎呀!!!哪里去了???再看我的手,哇!变小了,头发也变长了,胸前好像也多了点什么,难道说……这时蕾菲娜突然对我说:“小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看到我老公?”天!!!我不要啊!!!!!!
我猛地惊醒,却发现雷菲娜的俏脸就在离我两尺远的地方,正关心地望着我,柔声问道:“做恶梦了吗?别怕,亲爱的,我们都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呼,还好是个梦,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做这种倒霉的梦?嗯……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你问我的预感有什么根据?告诉你吧,我从小到大猜好事从来猜不中,猜坏事却一猜一个准,据同学讲,这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呸!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蕾菲娜今早的笑容特别开怀,看得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令她显得更娇艳动人,想必是克雷迪尔已经把我有所好转的消息告诉给她了。
“对了,大贤者,以您的估计,她大概多久以后可以进食呢?”克雷迪尔看着我问道。
“不清楚,不过应该快了,估计就在这两三天吧?”哈里曼说。
“那就好,本来我一直担心如果她一直不能进食该怎么办呢,只要可以吃东西,就可以慢慢等她好起来,”蕾菲娜的语音透着欣喜,在怜惜地看了我一眼后又说:“但她恐怕已经饿了很多天了,如果身体吃不消可怎么办呢?”
“这个我昨晚想到了,我们可以先喂给她一些牛奶和蜂蜜水来补充营养,而且这样也可以避免刺激到她长期不进食的胃部。”哈里曼说。
说起来我也很奇怪,这个身体从造出来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东西,却也没什么明显的饥饿感,莫非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动过,所以没有消耗么?
“对啊!”克雷迪尔高兴地站了起来,立刻冲出了营帐吩咐手下们去弄牛奶和蜂蜜了,毕竟军营里是不会有这些不容易保质的东西的。
他们对我还真是积极呢,想到被人关心,心里颇有股温暖的感觉,虽然以前生病时父母也会照顾我,但绝不可能是如此得无微不至,当然我以前的病也决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生活不能自理。
不到半个小时,克雷迪尔就捧着一小碗蜂蜜喜气洋洋地跑了进来,笑着说:“刚好不远处就有个蜂窝,来,新鲜着呢。”
蕾菲娜用水冲开蜂蜜,细心地调了一壶蜂蜜水,嗯~那股清香老远就能闻到,蕾菲娜到了一碗蜂蜜水,舀了一调羹进嘴里,接着温柔的望着我,把脸相我凑了过来,然后,我们的嘴唇就凑在一起了……大家可是都看见啦!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是她非要来吻我的,是她非礼我,我只是没办法抵抗……哎哟!别打了!呼,说起来,幸亏她只是从上向下把水灌给我,不然万一吃到我的唾液……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蕾菲娜的嘴唇……啊,这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啊!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凭着双颊火辣辣的感觉,我就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红,虽然这已经是蕾菲娜第二次吻……不,是喂我了,但没办法啊,谁叫我是……曾经是纯情处男呢?
唇分了,蕾菲娜瞧见我脸红的模样,轻笑一声说:“瞧你,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女孩子嘛。”
对!对!没关系的!再来!再来啊……哎哟!谁又打我?
大约花费了十分钟,一碗蜂蜜水终于喂完了,呼!感觉太爽了!我第一次知道蜂蜜水是如此的有益身心健康,太好啦!我以后一定要天天喝蜂蜜水!
不过,我心里始终有一点奇怪:明明应该是侍女的事情,为什么蕾菲娜非要坚持自己来做呢?
咦?克雷迪尔和哈里曼的样子怎么如此古怪?哈里曼还能保持常态,克雷迪尔简直是……痴呆了嘛,这可和他平时精明能干的样子差得太远。
不过想了一下我就明白了,两大绝色美人接吻的美景杀伤力岂同泛泛?绝对是活色生香啊!可能的话我也想看一下呢。
好,现在我要看看睡了一觉以后,身体状况有什么进展,这次就直接练说话吧。
竭力地捕捉着肌肉的感觉,我一点点地把嘴张开,然后慢慢的调整口型,最后终于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营帐里突然一片安静,三个人怔怔的望着我,然后又同时转为了惊喜的表情,“你……你能说话了?太好了……”蕾菲娜呜咽着,她又流眼泪了,不过是欢喜的眼泪,哈里曼和克雷迪尔也一脸欣喜地望着我。
我想再说些感谢的话,又使了几下劲,但这次只发出“荷”的一声。
“别急,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哈里曼连忙上来劝道。
“对,安心地修养吧,你一定会痊愈的。”克雷迪尔也说。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着急,反正急也没有用,乐得让你们再多伺候几天,嘿嘿。
“好极了,她恢复的速度甚至远超过我的预期。”哈里曼说。
“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呢?大贤者。”克雷迪尔问道。
“事实上,这也正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黑魔法可以用魔法的方式来解除,但不可能自行消失,而这个孩子身上的黑魔法是如此的根深蒂固,连我的洛山达高等圣护术也只能暂时将之抑制,可现在这个邪恶的法术正在削弱,这只能用神奇来形容,而原因只可能在这孩子自己身上。本来我曾以为这个她身上隐藏有某种魔法力量,但通过昨天晚上的再次侦测,我确定那是不可能的,那接下来就只能说是她内心的力量在起作用了。”
“内心的力量?”蕾菲娜好奇地问。
“对,人的内心也是拥有力量的,而且和肉体强壮与否毫无关系,想想看吧,德克萨德未死之时何等的淫威逼人,连许多可算是强者的人都对他无比畏惧。这次若不是有剑圣仗义前来相助,只怕你父亲也未必同意我们向他宣战,可这孩子肯定没有向德克萨德屈服,所以垂涎于她的美貌的德克萨德才会施加如此残酷的黑魔法来折磨她以试图逼迫她就范,而这种常人连一刻也无法忍受的巨大痛苦她居然承受了下来,并一直坚持了这么久,这本来就很不可思议了。后来,我们发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这里,可对她的痛苦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折磨,然而这期间,你可曾见到她眼中出现过绝望和哀怨或者流过一滴眼泪?没有,从来都是宁静,平和与温柔。别忘了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当时根本找不到治疗的方法,甚至在我们气馁和伤感时,她却用眼神来鼓励我们,当她终于依靠自己的力量能说话时,她所说的唯一的话不是抱怨,不是愤怒,更不是恐惧,而是向我们表示感谢。这个孩子的身体非常柔弱,但她有一颗天使般的善良,勇敢,坚强的心灵,她内心的力量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我相信正是这种力量成了她一点点战胜这种邪恶魔法的关键,而我的洛山达高等圣护术又刚好起到了一些辅助的作用,这一切使得他本来无法被治愈的身体出现了转机,或许,这就是所谓奇迹吧。”哈里曼感慨良多地说完了这一番话。
呃……这个……那个……只能说:偶实在是汗颜啊~~~~~~
然而克雷迪尔和蕾菲娜却都默默点头,看我的眼光中又多了一些东西――尊敬。
“正因为如此,我也从中找到了契机,”哈里曼又说,“既然外在的力量无法解除缠绕在她身上邪恶黑魔法,那就只有依靠她内心的力量了,可我们并非什么都不能做,正如之前一样,我可以使用神圣魔法来暂时抑制黑魔法从而起到扶助的作用,虽然不知道与多少效果,但这是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从我见到这位小姐的第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尽我所能地帮助她,我相信蕾菲娜也是一样,”克雷迪尔庄重地说,“可神圣魔法并不是我们兄妹所能掌握的,不过大贤者,只要有任何用得到我们兄妹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
“是啊,我们能为这个小妹妹做些什么吗?”蕾菲娜问道。
“你们能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照顾好她。”哈里曼微笑着说,“我现在要回去冥想以尽快恢复魔力,如无意外,明天我应该可以再施展一次洛山达高等圣护术,希望这能对她起到小小的帮助。这段时间里,她就交给你们了。”
对啊,那个法术很不错的,虽然我的身体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疼得厉害了,但能镇痛当然更好了。
“请您放心吧。”克雷迪尔和蕾菲娜齐声说。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克雷迪尔和蕾菲娜一直陪伴着我,由于疼痛已减轻,又喝了蜂蜜水,虽然还是不能动弹,但我的精神要好了不少。这对兄妹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开始给我讲一些故事和笑话解闷,不过我却对这些不太感冒,故事都是些王子娶到公主,勇士杀死魔鬼的幼稚玩意儿,只能拿去给小学……不,幼稚园的小孩子听,至于那些笑话可能是因为文化的差异,大多数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另外因为我对这个大陆的传说,历史,地理等常识一无所知,不少笑话根本就听不明白,不过看在他们对我那么好的份上也不能不给面子,我也只好作出个津津有味的愉悦眼神,这个表演仅限于眼神就够了,反正我也不能笑。
说实话,蕾菲娜是女孩子也就算了,克雷迪尔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的话就来两个荤段子提提神嘛,异世界的荤段子,我倒也是想听听看的。
当然,也不是一直都那么乏味的,因为……嘿嘿嘿,雷菲娜又喂我吃了几次蜂蜜水啊,哈哈,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而,我这人似乎一得意就会忘形然后就会倒霉,在第三碗蜂蜜水下肚后不久,我忽觉小腹一阵饱涨感,糟糕,我想嘘嘘!
怎么办?我现在根本无法靠自己去上厕所啊,而且……我甚至不清楚女性应该怎么上厕所,自从被奥丁弄了这么个身体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问题啊。
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是倒没有小便失禁,不然这人就丢得大了,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急得无法可想的我只好先憋着,可是这尿能憋一时半会儿,难道还能憋一天两天吗?
尿意越来越强,我也憋得脸色越来越差,细心的蕾菲娜很快注意到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实在不好意思回答呀。
看见我羞涩而忸怩的神情,蕾菲娜似乎领悟了一点什么,把一脸不解的克雷迪尔赶到了一边去,然后温柔的对我说:“现在他听不到了,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说着就把耳朵凑到了我的嘴边,头发的香味直接传到了我的鼻子里。
晕,其实我对克雷迪尔倒没什么,主要是不好意思对你这个女孩子说啊。
可是再一想,我现在的身体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蕾菲娜的做法确实是恰当的,况且蕾菲娜已经是我老婆了(单方面认为)……可是,可是我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没办法了,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我把心一横,终于下定了决心。
吃力的张开嘴,吸入空气,然后调整口型,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说出了“……小……”由于很不好意思,我这声音比蚊子叫还轻,我很担心蕾菲娜根本没听明白。
然而善解人意的蕾菲娜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了。”随即转身向克雷迪尔走去。
“她怎么了?不舒服吗?”克雷迪尔关切地问。
“她很好,但是,哥哥,现在应该是我们女孩子的独处时间了,所以请你像个绅士一样的出去吧。”雷菲娜一边说一边不客气地把克雷迪尔往营帐的门口推。
“可是……可是……我不明白……”克雷迪尔显然不能理解更不想离开,但在蕾菲娜半请半推的坚持下,他还是无奈地离开了营帐,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几眼。
蕾菲娜又把侍女给支走了,然后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个干净而精巧的便壶,微笑着说:“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亲爱的蕾菲娜老婆,你真是贴心极了。
“我来帮你。”见到我用肯定的眼神回应后,蕾菲娜走上前轻轻地掀开了我的被子,然后开始借我衣服的腰带。
附带一提,他们当然不会让我一直裸着身子的,我现在穿着一件蕾菲娜的睡衣,是她亲手帮我穿上的。
一个美女来解你的腰带,够刺激吧?我顿时全身一阵紧张,险些小便失禁。
可能是见到我脸红的窘迫样子,蕾菲娜微笑着安慰我说:“没关系的,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亲爱的,你就当我是你姐姐,好么?”
姐姐?不行!你一定要当我的老婆!
一阵清凉感传来,虽然看不到,但我知道我的下身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了,“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我依然不禁为你那洁白晶莹的皮肤着迷。”蕾菲娜小声地赞叹着,将便壶轻轻地抵在了在了我的下体上,等待我**。
哇哈哈,美女亲自服侍我小便,这等艳福几世才能修来啊?只可惜现在是个女孩子身体,那要是以前只怕早就有剧烈的生理反应了吧?算了,等以后变回男的总有机会的,现在还是先老老实实小便吧。不过说实话,被人看着还真不习惯呢。
嗯……唔……呃……糟糕,太紧张了,尿不出来!!!
哎呀,可把我急坏了,蕾菲娜她可是端着个便壶等着我呢,我拼命努力着,可是小便这东西,往往一紧张再一着急就出不来,足有几十秒过去了,竟然一滴也没尿出来。
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我肯定我的脸现在一定比熟透的番茄还红,偷偷看了一眼蕾菲娜,只见她的动作和神态完全没有改变,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不要着急,”蕾菲娜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以前因为生病而被侍女这样服侍的时候比你还窘迫,没有关系的,只要放松,像平时那样就好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蕾菲娜并没有看我的眼睛,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看我的话,我一定更加紧张和尴尬的,真是体贴的好老婆啊。
我终于开始放松了一点下来,在蕾菲娜的温柔和耐心下又花了将近一分钟,总算是把这泡史上最耗时的尿解决了。呼,轻松了,感觉比打一架还累呢。
帮我弄好衣服再盖上被子,又处理好了便壶,蕾菲娜这才让在营帐外等得心焦的克雷迪尔进来,他显然不理解刚才为什么要把他赶出去,可就算他追问,蕾菲娜也绝口不提。
在蕾菲娜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在身体状况在之后的几天里每天都有起色,而哈里曼在这期间又给我施展过一次洛山达高等圣护术,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需要这个法术了,但连开口都费力的我也很难拒绝他的好意,不是么?
这些天里,我每天都努力的做着“复健运动”,尤其是努力想要张口说话,我的努力也取得了成果,但这些练习我都是在私下里完成的,并没有让他们三人知道,为什么呢?因为我考虑到:如果让他们发现我能够说话了的话,一件被拖了很久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将要发生――询问我的身世和来历,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多么的出众,而我的遭遇又是如此的凄惨,他们如果不对我的事情好奇,那才是怪事呢。洛基曾说,这些事情我需要自己随机应变,所以为了应付那即将到来的询问,我需要时间来仔仔细细的考虑一下,能否完全赢得他们的信任正是我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考验。
到了第四天早上,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终于能够正常的说话了,虽然比较费力,声音也很轻,但已经不影响沟通了。这令我非常兴奋,毕竟这么多天只能与别人进行眼神上的交流,实在是很压抑很压抑的。
没过多久,哈里曼,克雷迪尔,和蕾菲娜像往常一样来看我了,ok,表演秀开始了。
我以眼神请蕾菲娜把我扶起来一点,她立刻就明白并照做了。
看见哈里曼和克雷迪尔好奇的目光,我故意作出凝神的样子,接着嘴巴微张,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吃力地吐字:“我……我能……能说话了。”我是故意结结巴巴,好显得像是刚刚可以说话。
“太好了!”克雷迪尔和哈里曼惊喜交集,蕾菲娜更是欢呼着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本来我的周身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而且只要触碰比较轻微,也不会再引发疼痛的加剧,可是蕾菲娜欣喜之下显然忘了轻重,她又有着女剑士的健康体格,这一下搂得相当紧,对普通人或许还不怎么样,但却不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所能承受得了的,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下。
蕾菲娜大惊,连忙放开了我,美丽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歉疚,着急地问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疼得厉害吗?”
这一下其实疼得蛮厉害的,但看到蕾菲娜的样子,我又怎么忍心对她生气呢,当下微笑着安慰她说:“不……不要紧。”(我现在终于可以做出一些表情了)
“这真是太好了,孩子,我们终于可以用语言进行详细的交流了。”哈里曼和蔼地说,“我也终于可以向你提出几个我早就想要问的问题了。当然,我知道你的身体还远远没有痊愈,可能你每讲一个字都要付出极大的体力,所以如果你现在不想回答的话,我可以留待下次再问,没关系的。”
果然来了,我的猜测一点也不错。
“不,您请问吧。”我轻声地回答。
“好的,孩子,”哈里曼高兴地说,“我的一些问题可能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回答的,如果你在回答时感到不适的话,请立刻告诉我,我会马上停止。那么,我首先想问的是,你的身世是怎样的?”
我对此早有准备,也立刻开始了表演,他们三人的面前出现了这么一幕:小美人听到了大贤者的问题,神色顿时黯淡了一下,秀眉微蹙,低着头没有说话。
“噢,可能是我问得不好,那你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哈里曼可能是认为问题太笼统令我觉得不好回答,于是温和的换了一个问题。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答。
哈里曼和克雷迪尔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他们一定是想:难道连名字也不能说吗?莫非我有很惊人的身份?
时机差不多了,我又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怯生生地开了口:“那个,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其实,我……”
“其实,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轻声地,楚楚可怜地说。
三人惊奇的望着我,然后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哈里曼才试探着问道:“你说想不起来了,那么,你连自己的名字,家住哪里都想不起来了吗?”
“嗯。”我低着头,以极细的声音说。
没错,这就是本天才的失忆战略了,这是我综合了以前看过的所有日韩剧和动漫作品所得出的最保险也是最省力的战略,而其他的方法,不论我怎么说,无疑都存在着极大的破绽,想要编出一个圆得住的谎话根本不可能,比如我如果说自己是一个在山村长大的穷苦小姑娘,虽然比较难以查证,但以克雷迪尔等人明显不同凡响的身份地位,却未必难得住他们,何况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级数的美人,山村要是能养出这样的容貌和皮肤,那鸡窝里也能孵出凤凰了,而如果我说自己是哪个国家的落难公主或贵族之女,那无疑将成为史上最快被拆穿的谎话,因为实在太容易查证了。但是失忆就不同了,反正因为巨大痛苦的折磨而导致失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去说,随他们自己去查,但肯定又什么也查不到,因为这个世界本不存在我这么一个人,这时他们就会开始猜测了,死命得猜,拼命地猜,最后自然会在潜意识里想方设法为我找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当然这会花去一些时间,等到时机成熟时,我只要说:“哦!我好像记起来了。”,然后再欣然接受他们给我的身份,就算万事ok。
同时,还有另一大问题也被一并解决了,那就是我对这个世界实在缺乏了解,几乎很多可以说是常识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所以一旦和他们开始交谈,很快就会引起怀疑的,但是一失忆就很好办了――我都忘了嘛,所以请你重新告诉我一次吧。简简单单推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失忆还有一大优势,就是帮我赚取更多的同情分。
综上所述,失忆战略无疑是最完美的,嘿嘿嘿,我果然是天才。
“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连德克萨德的事情也记不起来了?”克雷迪尔追问。
我对此早有准备,当下闻言微微一征,喃喃自语地说:“德克……萨德?”,突然痛苦的“哇!”了一声,一头栽倒在身边的蕾菲娜怀里,颤抖着抽泣道:“好痛……好黑……好难过……我不要……我想不起来……”
蕾菲娜连忙温柔地搂住我,轻柔地爱抚着我的背,温言安慰我:“不要紧的,亲爱的,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那些事忘就忘了,忘了最好。”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克雷迪尔一眼。
嘿嘿,好老婆这么配合我,这出戏太完美了,而且我的头靠在蕾菲娜怀里,只觉得她的胸部好大好有弹性,爽啊!
克雷迪尔现在的表情可谓是诚惶诚恐,歉疚到了极点,他慌忙说:“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原谅我,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吗?”最后一句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
哈里曼在一旁以一种深切同情和爱怜的眼光看着我,他一定是在想:那种黑魔法实在太过残酷,这个女孩能坚强得挺过来已经是奇迹了,可是在她的心灵里毕竟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等我哭(其实是在揩蕾菲娜的油)了一会儿后,哈里曼终于开了口:“很抱歉引起你的痛苦,孩子。也许正如蕾菲娜所说,有些事忘了最好,一切的痛苦都会过去,你还有崭新的未来,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哈里曼这话说得挺是时候的,虽然演惯话剧的我鼻子一酸就能哭出来,但这样挤眼泪也怪累人的,刚好顺着台阶下吧。于是我也停止了哭泣,不过人却依然依偎在蕾菲娜的怀中(舍不得离开啊),轻声地说:“非常感谢您,其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已经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了。”
“千万不要讲这样的话,”克雷迪尔连忙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只要安心休养就好了,别的什么都别想了。”
“克雷迪尔说得对,”哈里曼说,“换作任何有良知的人,站在我们当时的立场都会做同样的事,我们只是尽到了本份而已,何况我们并没有帮到你太大的忙,你是因为自己的坚强而得救的。”
我还没回答,搂着我的蕾菲娜却开口了:“好了,好了,亲爱的小妹妹才刚能说话,你们就别和她说这些严肃的东西了。比如,嗯……对了,小妹妹,既然你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那我先给你取个临时的名字好吗?就叫……芙若娅可以吗?”
说到“芙若娅”这个名字的时候,蕾菲娜的眼神中出现了复杂的光芒,那是悲伤,关怀和挚爱的混合,而克雷迪尔也征了征,神情出现了一点细微的变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看来,“芙若娅”对他们来说绝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名字而已,其中详情我现在也不方便问,但这个名字也挺不错的,何况只要是蕾菲娜老婆给我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好呀。”我微笑着说,这是我进入这个身体以后第一次展露微笑,结果是克雷迪尔在刹那间就石化了,痴痴地看着我,连哈里曼拍他两下都没把他叫醒。
哦?原来我的笑容这么厉害?这克雷迪尔无论品貌武功都是上上之选,身份虽然我不清楚,但绝对大有来头,像他这样的人肯定和不少美女打过交道,居然不能抵抗我的魅力?看来我有“迷死人不偿命”的潜力啊。唔,幸亏不是艾扎克斯那个蠢材,不然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好不容易,克雷迪尔才清醒过来,嘴里兀自喃喃地说:“……太美了……”
哈里曼咳嗽了一声说:“好了,我想……芙若娅小姐也已经很累了,毕竟她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克雷迪尔,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她了,有蕾菲娜留下就行了。”说完相我到了别,就拉着克雷迪尔向门外走去,看来他是觉得克雷迪尔在我面前失态地越来越厉害,有必要教育一番。而克雷迪尔尽管看起来不大情愿,但在大贤者的坚持下,他还是依依不舍地向我道了别。
嘿嘿,俩电灯泡走了最好,我要和蕾菲娜老婆过两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