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姆大陆如此情况下,封建领主越来越多地抛弃了陈旧的奴役方式,让奴隶赎买人身自由,恢复其在庄园法庭和郡法庭中的申诉权利。并将土地出租,以货币地租取代劳役地租。
当然,在此后一段时期,奴隶制向自耕农制的转化与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密切相关,但这次农民起义无疑是促进这一转化的重要因素。故有人指出,“正式的胜利在土地占有者阶级那里,但真正的成功却在农民那里”。
这次起义还加深了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促使继承旧有亚特兰蒂斯封建王朝遗产的光辉教皇国开始走向衰亡,因为它本身最重要的信仰根基已经被动摇,人们开始质疑人、神、教会三者之间的人权、信仰和隶属关系。
在镇压起义后,总结经验教训并由此而引发的权力斗争在光辉教皇国内部渐次展开。在 8513 年 5 月的教廷议会上,曾经是埃塞克斯教区的负责人和发言人的正直的苏福克主教瓦尔德格拉维就坦言,战争和教廷的奢侈用度、沉重的税收、孱弱的行政权力和国家防守的缺失,致使“残酷的压迫遍及整个国家,正义和法律几乎没有对任何人实施”,导致了起义爆发。
一些尚有良知的地方官员更是直接指出,教皇新任命的郡守、税官、法官的为非作歹,是光辉教皇国民众“举行阴谋反叛的主要原因”。11 月的议会上,地方官员和贵族开始转而攻击教廷,抱怨“教廷中过于庞大的神职者数目数量”及其导致的巨大宗教仪式耗费。由此,教皇只得同意组建新的地方贵族议会来“考察国家的地方财产和统治,去安排一个有效的整顿和对人民的安抚”。
虽然这个议会的初衷是任命“忠耿有为之人”来辅佐教皇统治地方,确保教廷在地方上的行政命令和花费规模合理――也就是不会激起民变,而让教皇能够“确保有力地控制地方”,但其实这种方法再次割裂了已经统一的北方教皇国,在地方上产生了新兴的贵族阶层――也就是现代官僚贵族的雏形。
因此,这次议会以及接下来的 8513年 11 月和 8514 年 2 月的地方贵族议会,都不管教廷面临的财政压力而拒绝批准征税。地方人头税等税收的废止,使教廷陷入严重的财政危机,新贵族官僚权益与宗教封建贵族的冲突也随之加剧,弗朗西斯教皇在 8519 年被贵族反叛所废黜,光辉教皇国也就被新科莫兹王朝所取代。
科莫兹公爵这位一直暗藏于阴影深处的南方阴谋家,终于获得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至高权柄。
……
新太阳历 8513年八月底,天色尚有些蒙白微亮的凌晨4点多左右。
在唐纳德男爵领城堡三层卧室之间的一大起居室门外,包括吉尔博德男爵在内的一大堆男士都紧紧颦眉头地等待着,焦急的心情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颊上都看得出来。
只能在女仆们进出房间端出污水的时候,男士们才能从门缝里略微撇到屋内他们请来助产的女巫师正在里面忙碌中。
里面不断地传出女人的竭力尖叫,助产的克劳迪亚巫师在一旁大声地鼓励着:“深深吸口气……用力……放心……你能行的……”
躺在里面的柏妮丝,此时也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平日里清秀的细眉已经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整个脸像机器一样扭曲起来,牙齿咯吱咯吱,恨不得咬碎。吃力地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曲握着五指,死命地想抓住李青的手掌。
李青握着她的手如感同身受,他的眼睛湿润了,他从来没见过柏妮丝如此地遭受痛苦,自责和可能失去妻子的恐惧地攥紧他的心脏,他只感到她的手指不断用力,柏妮丝手臂上不住传来身体上的战栗,痛苦仿佛摇曳的龙卷风在摧毁骨头里的每一分力量,柏妮丝身体里的能量化作一丝丝闪电一阵阵外冲,并激荡起吓人的青筋。
这就是女巫师生产必须找女巫师助产的原因,因为这时候她们完全无法控制自身身体的能量,它们会化作光、热、甚至闪电来溢出体外,只有拥有一定巫术防护力的女巫师,才能直接接触和最大程度帮助到产妇生产。
但即使有巫术的协助,女巫师的安全顺产率也只有90%到94%左右,每一万个女巫师仍然会有一个死亡,也就是万分之一的死亡危险率。
在反复努力挣扎了至少一个半小时后,“哇啊啊啊啊……”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彻了整个男爵城堡。
柏妮丝因为生产的痛苦,沁出的大量汗液湿润了被褥。
而女仆趴在床沿小心擦拭着,已经脱力和沾满汗珠的柏妮丝的面颊。
李青看着已经安然无恙地生产下婴儿的柏妮丝,不断地亲吻着她的手臂和脸颊,但柏妮丝很快因为巨大的疲惫昏睡了过去。
高瘦的克劳迪亚巫师将已经清洗干净,并且包缠上厚厚丝绒毛毯裹布的婴儿递了过来,并轻声说道:“是个男孩儿!!!恭喜!”
李青回头再次看了眼柏妮丝仍旧留有痛苦的安睡表情,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喜悦,仿佛有一丝差点被他人夺去心爱之人的厌恶。
但很快,他又从那种微妙的从丈夫到初为父亲的心情中脱离了出来。
这时,唐纳德男爵已经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门口是一大堆的骑士女仆正在门口等候丰富,还有一些仆人们的孩子在那里探头探脑,似乎十分好奇孩子们或者他们自己以前是如何诞生的。
“为孩子想好名字了吗?!”吉尔博德・唐纳德首先看了下自己的女儿,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才舒了一口气,回头对李青问道。
他微微点点头,双手手指托着幼小的婴儿腰背和腋下,将孩子从怀中举起到与自己头部平齐的地方,接着大声宣布道:“他就叫彼得!”
恰好此时,房间内似乎有一股无垠的风拨动了扎起纱帘,凌晨地第一道光芒正好从缝隙中穿出,照射在婴儿身上,让这一刹那间,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莫名产生了一种宗教仪式般的神圣感。
一个新的时代,将降临在这个新一代的全新生命身上。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