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校长布置了任务,就会立即执行的。胡天健先找到李新苗,说了新的工作部署,需要先整理好名单提供给小学校长执行。
李新苗拿出名单,说:“队长,一共十三人,你看怎么分类。”
胡天健拿过名单一看,王君鹅的赫然写在上面。胡天健说:“新苗,虽然说王君鹅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她年纪小,就像我们一样,要说还是个孩子,又要嫁了。我看这次就不要写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新苗心中有愧,自己那吃玉米的事情胡天健放过自己一马,现在他要保护王君鹅,也没有话说。李新苗答应一声,就拿笔把王君鹅的名字划了。
“有没有其他的人知道王君鹅的事情?”胡天健问。
“没有,上次你叮嘱我不说,我也没有说,这名单是我一个人晚上写的,一直藏在我身上。”
“那好,就这样办。以后万一有人问起王君鹅,你就说当时你搞错了。”
李新苗连连应允。胡天健接着说:“现在,你到大队和小队把这些人的成分和住址搞清楚,再交给小学校长,继续看护玉米。”
说完,胡天健就去找校长。
校长们十分配合,根据胡天健的指示精神积极安排上门教育、张榜公布、写大字报、组织批斗会。傍晚,胡天健到达最后一个大队――繁荣。
本来繁荣只从胜利大队回来,路过初升再过河就到的,只是胡天健想晚上去会见老师温兰娟。
从内心来说,胡天健并非单单只想怀念温兰娟的温情,只是在前天听说繁荣大队的问题很严重,说是一个小学生遭到丁老五的殴打。
到繁荣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胡天健在丁老五垄断的渡口坐了船,给了值班的丁老三两分钱,在大队部找到温兰娟。
其时,温兰娟正从支书樊洪明家吃饭回来,见到胡天健来了,喜笑迎接。
坐定,胡天健把任务一说,温兰娟语气犹豫,说:“我们这里情况比较糟,天健,总人数已经到了三十三人了。大多数是贫下中农,只有两个富农,地主则没有。”
“贫下中农怎么这么多?”胡天健奇怪地问。
“你也知道前天的事情,我们有一个看护玉米的学生被丁老五殴打了。丁老五解放前是雇农出身,也是依靠的对象。当时,丁老五的奶奶挖猪草的时候摘了两个玉米藏在竹篮里被学生发现了,就把这老奶奶抓回来。丁老五在路上碰见了,就加以阻止。彼此拉扯,就把冲突起来。”
“这个情况是很严重,这次我来就是要调查清楚,再上报丁书记,再做处理的。怎么,这与平下中农人多有什么关系?”
温兰娟从床上起身,把门关上,小声对胡天健说:“来,你坐我一起来。”
哇,这么神秘,做什么呀?想泡我呀?现在也没有人,泡就让她泡泡咯。
胡天健走过去,挨着温兰娟坐下。
温兰娟紧靠着胡天健,把嘴巴凑在胡天健的耳朵上,嘀咕:“贫下中农说,人家丁老五也是贫农,拿了玉米不管,还打人,我也是平下中农,也可以拿玉米。他们被抓了,就这么说。”
原来这样。胡天健说:“那我们先处理了丁老五,他们就没有话说了。”
一听这话,温兰娟抬手在胡天健的头上按了一下,嗔怪说:“你快不要说了,听说丁老五与支书樊洪明关系很好,是郎舅关系,还说丁老五与乡丁书记也很亲密的。你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今后你还怎么混?”
哇,这样复杂啊。胡天健懵了,一时间竟然拿不出主意,喃喃说:“那怎么办?人民群众攀比,我们这工作还怎么做?”
“最好,你就去请示丁书记,你自己不要主张。”
“这样也可以。”胡天健想想说,“我很忙,今晚你把名单写好,再去核对他们的成分,我去找校长布置工作。”
“哦,那这丁老五写不写?”
“怎么不写,肯定要写。”有特权是应该照顾,可是这件事情影响这么大,不按照纪律办,怎么扑灭偷盗之风气?
“天健,”温兰娟拉过胡天健的手,望着他说,“你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提醒你,这样做,对你很不利的。”说着,嘴巴凑上来,竟然挨着胡天健的脸呢喃:“听说丁老五有个妹妹与丁书记好的,每次来繁荣都……”
哇,这么恐怖?
“那……”胡天健哑口无言。
“依据我看,既然平下中农只是教育,是写给大队和乡备案的,贫下中农也看不见,我们就不写。回头你请示丁书记再说。其他的,我们按照原则办。”
“按照纪律,贫下中农也要张榜公布的,贴在大队部。在写大字报的时候,也要提起的。要不,你跟大队支书两人协商,我再汇报丁书记。”
“这样也好,有你的这个指示我就好办了。”温兰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胡天健,带着、企盼、崇拜和钦佩。
做什么,又想勾引我呀。胡天健心里想着王君鹅,说:“温老师,我很忙,现在我去找找校长。”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话。胡天健站起来,打开门,温兰娟紧跟其后。
一看,是樊洪明和丁老五。
彼此交换了话语,得知胡天健没有吃饭,樊洪明与丁老五争相要请胡天健吃。
胡天健推辞不过,答应先找到校长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