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京城外的某处山谷中,沈云肩挂吉他,以内力弹奏乐曲,将一根根腰身粗细的大树炸出一个个大洞。
威力之盛,破坏力之强,堪比初入登峰造极之境的宗师。
乐声不止,指尖跳动的音符宛如利刃接连射出,碎叶翻飞,木屑四溅,惊起林中飞鸟。
“三天不间歇的苦练,我终于成功了!”
沈云兴奋自语,看见遍地狼藉的山谷,对自己刚才的杰作十分满意。
姥姥的,从今以后,大宗师不出,谁奈我何?
“恭喜你!战力突破境界限制,以出神入化之境,打出宗师之威。乐道大师,果然不同凡俗。”
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卫庄白发随风飞扬,微微颔首道。
沈云面含微笑,拱手感激道:“全靠庄叔不吝传授控乐之法。否则,沈云也不会有此成就。”
吃水|不|忘|挖|井人,沈云诚心感谢卫庄,没有丝毫作假。
若非卫庄传他世所罕见的控乐之法,他绝不可能有此战力。沈大公子,还是懂知恩图报的。
三天前,他第一次从卫庄那里知道乐道大师可以利用音符対敌,而不是像普通武者,粗陋地以内力催动的音杀之曲,或者简单地依靠曲子本身蕴藏的杀意。
一本控乐之法,令沈云脱胎换骨,战力大增。与之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在此之前,若沈云吹奏《碧海潮生曲》,依靠曲子本身造成的杀伤力是十分的话,那他现在以控乐之法再次吹奏,破坏力至少要增加五倍。
如此惊人的提升,足见鬼谷派的底蕴和神秘。
对于沈云的感谢,卫庄淡漠如旧:“你不必谢我,控乐之法在武道界也不算多么珍贵之物。世俗之中,因为方外门派有意控制,才造成了许多传承的断绝,以致于这控乐之法显得弥足珍贵。这东西在鬼谷派放了也快百年了,也该有个人传承下去。否则,只会是一堆废纸。”
闷|骚的庄叔,从不居功、也不多言。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内心惊异万分。沈云能在短时间之内领悟控乐之法,拥有宗师级战力。这份天资,在他所见过的人里,绝对排得上前三。
只是他习惯了淡漠,所以看上去毫不在意,云淡风轻。放佛口中的控乐之法,只是毫不起眼的寻常之物。
沈云心知肚明,也不拆穿眼前的这位闷|骚大叔。他知道控乐之法,并不像卫庄口中的“不算珍贵”那么简单。
那晚在高山流水,当卫庄告诉他,乐道大师可以像文人利用诗书笔墨対敌那样运用音符战斗!并要传授他俗世里鲜为人知的控乐之法时,赤练下意识地流露出紧张和欲言又止,显然对控乐之法的珍贵有所了解。
当时,沈云就猜到,这东西的珍贵程度,绝对在他的想象之外。
至于卫庄为何会主动将这么珍贵的东西传授给沈云,他没有解释,而且也不愿意说。
只告诉沈云:“若你有朝一日能突破神境,也足够强大之时。倘若还记得本座,到时帮本座办一件事即可。”
一如往昔的霸气!根本就不心疼这本控乐之法的价值,也不担心沈云会赖账。
沈云答应了卫庄,也没有主动去追问。因为连卫庄现在也不愿意说的事,难度之大,绝对非比寻常。以他的力量,还无法完成。既然问了只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先承下这份情,来日再报。
他心情大好,也不纠缠卫庄是否接受他的感谢,转而笑道:“庄叔,可有兴趣一起去拜访李斯?”
“嗯?”卫庄看向他,略带疑惑,很快又点头道:“好!”
言罢,两人便飞身离开了山谷。
………
………
李府!
“砰!”“砰!”“砰!”
客厅内,李斯愤怒地将各种珍贵的瓷器狠摔在地上。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无比。立在一旁的丫鬟和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成为李斯怒火万丈的发|泄|对象。
“为什么会这样?接连三天,不仅流沙来找我麻烦,宁国公和聂家也接二连三在朝堂之上弹劾我,究竟是谁想要除掉我,是陛下吗?”
“不!不可能!陛下没有杀我的理由,而且要杀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到底是谁,在背后控制着这一切?”
李斯双手扶在桌角,两条剑眉几乎快要挤在了一起。他内心憋闷至极,从未有过哪一刻,会像现在一样令他感觉如此失控。
一张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慢慢向他靠拢。这只大手牵涉到多方势力,欲将他除之而后快,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李斯很郁闷,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会让那人如此劳师动众,耗费心力布局来对付他。
这一次,宁聂两家同时在朝堂上出手,连带依附这两家的大臣,也一起向他发难。令他在朝堂上的依附者,纷纷变节投靠对手。此外,他在京城的多处产业,也接连被聂家智囊聂小倩亲自布局侵吞。损失之大,纵然他是丞相之尊,心口也在滴血。
他不怨恨宁聂两家,因为朝堂上互相倾轧乃是常事。他愤怒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可他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对手是谁。这种无力感,令他开始产生了一丝惶恐。
宅院里,一个小厮面带喜色,突然来到房门外。见状猛然惊了一跳,连忙弓着身子,战战兢兢突然开口:“大、大人,府外有人求见。他、他说他叫卫庄。”
小厮又是惶恐又是苦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尼玛,大人正在生气,早知道就不去手|贱接门口那两个人的赏钱,答应他们前来通报了。
这银钱事小,小命事大。万一因此让丞相大人更加愤怒,这脑袋可就没了。现在他只希望那个叫卫庄的是个人物,能让愤怒的丞相大人忘记他的存在。
小厮这般祈求,兴许是老天爷显灵。李斯听后,怒容瞬间消散,只一个迟疑,就急声道:“快请!”
“来人,备好茶!”
小厮闻言如蒙大赦,紧提着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里,利索地离开了原地,飞速跑向前门迎接卫庄。
半晌之后,戴着面具的沈云和卫庄,在小厮的带领下,并肩来到李府大厅。
刚一进门,就见李斯五味杂陈地拱手道:“庄兄,你可算是来了,这几日苦煞我也!”
难得,堂堂秦国丞相,竟然也会有这种窘态。
卫庄了解个中缘由,只是却道:“大人何出此言?”
他和沈云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放佛不知道李斯所指为何。
李斯心生不快,何出此言?你特么还好意思问我‘何出此言’?流沙的人不是你派来杀我的?你不同意他们会来杀我?
大家合作了那么久,能少点套路吗?
李斯忍着怒气:“庄兄,李某也不和你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近日流沙为何屡派杀手来刺杀于我?还请庄兄明示,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这一切?只要庄兄肯告诉我,他给流沙开的什么价,我给双倍!”
李斯十分壕气,现在他只想揪出那个幕后黑手。流沙做生意一向只讲利益,李斯自忖自己开出的价码,足够令卫庄心动。
哪知,卫庄却道:“李大人,那人若想见你,自会前来,无须流沙相告。而且,他开出的价码,你付不起!”
蓦地,李斯眼眸一凝。
付不起!
他贵为丞相,还有他付不起的价码。对付他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唐宋两国的君主?
揣测间,耳畔突然传来张狂的笑声:“哈哈……庄叔,你就不要吓他了。”
李斯循声望去,见沈云正悠然地轻摇折扇,器宇不凡。此时,他才开始仔细审视沈云。
这个人,竟然口称卫庄为“庄叔”,和他印象中的流沙杀手大大不同。
方才,他还以为眼前的面具男子,不过是卫庄的手下。可现在仔细想来,从两人一开始并肩而来,他就十分随意,完全没有下人应该有的觉悟。
此刻打断他和卫庄的谈话,也不见卫庄有任何不满。
李斯询问道:“庄兄,不知这位是?”
“我就是买凶|杀|你的人!”沈云主动袒露,淡淡道:“李大人,不知最近几天过得可好?在下送你的这些小礼物,你还喜欢吗?”
“沧沧!”
话音刚落,大厅周围随之响起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杀气森森。李府藏在暗处的高手,伺机而动,只待李斯一声令下,他们霎时间就会如同出笼的猛虎,扑向沈云将他撕碎。
李斯眼眸冰冷,久居高位的气势一下磅礴而出。
方才,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戴面具的人年岁不大,听声音似乎海不满二十。可身在李府却如此嚣张,操|控宁聂两家在朝堂打击他不算,还买通流沙日夜刺杀。若非自己还有些实力,只怕早就饮恨当场了。
现在不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自己调集朝中力量将他揪出来,反而无所畏惧地来到自己的府邸,问自己喜不喜欢?
若非他涵养极高,真想指着沈云破口大骂。然后一声令下,将沈云剁成肉酱,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他仍然强忍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道:“阁下何人?不知李某究竟什么地方有所开罪,以致阁下这般劳师动众?”
李斯不敢动手,他摸不清沈云的底细,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藏有多大的势力,有着怎样的身份?
而且,有卫庄陪同,他没把握擒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