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跃费尽唇舌终于将天黎国镇守边关的大元帅祁德龙给说动了,可是这时候,祁德龙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刚刚升起来的豪气立刻又泄了下去。
“不是我不想主动发起攻击,只是我们这边儿的补给迟迟不到位,没有粮草后援,我们若是在此时选择主动攻击,非常困难啊。”祁德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镇守寒食关,粮草补给已经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他已经向黎都讨要粮草了,身在黎都的皇帝也已经下旨向寒食关运送粮草了,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寒食关、浈江关和风谷关却都还没有收到黎都发来的粮草。
于跃闻得大元帅祁德龙所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问道:“大元帅,往常可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于跃知道祁德龙已经镇守在边关好多年了,那么他对边关一应过往应该都是非常了解的,自然也应该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况是属于偶然还是常态,若是常态自不用太担心,只要催促就可以了,若是偶然就必须提高警惕了,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样的状况,难免让人联想到与北越国的谋划有关。
祁德龙听于跃问起,便说道:“在新帝登基之前算是常态,不过新帝登基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了,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既可以说是常态,也可以说是偶然。”
于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新帝魏武君登基的日子真的不长,所以寒食关这种粮草补给延迟批放的事情,还真不好说是常态还是非常态。
“祁大元帅,当今朝中负责批放粮草的人是谁?大元帅对此人可熟悉?”于跃沉思许久,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开口问道。
祁德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之后才开口说道:“在我朝负责前线军队粮草的是户部和兵部,一直都是两部尚书商量做这些事,不过粮草却是由户部出的,然后由兵部和户部联合押运。”
于跃又问道:“那么这次皇帝陛下批下来的粮草,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呢?要到我们寒食关、风谷关和浈江关,还需要多长时间呢?”
听于跃说道此时,祁德龙明显有些火气,冷哼道:“哼!那些粮草根本还没出黎都呢。我们的户部尚书说自新帝登基以来,减赋税、设恩科、赈灾荒、修城关……处处都用钱,所以国库空虚,需要晚些时候才能放出粮草给我们,真他娘的让人窝火。”
在于跃的面前,祁德龙不担心被穿小鞋,所以有火气也就发出来了。
于跃这一年多都在北越国,对于天黎国朝堂上的事了解不多,但听祁德龙的意思,好像是那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也不是特别的让人省心,连边关将士的补给也敢扣着不发。
“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于跃问道。
祁德龙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向陛下递过奏折了,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于跃眉毛一挑,追问道:“应该?什么叫应该?万一大元帅的奏折被有心人扣下来了呢?”
于跃在黎都待了可不是一天两天,对于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勾当他也见过不少了,那些臣子表面看起来对皇帝陛下都是恭敬爱戴,可是背地里干些什么,皇帝却未必都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中的那些臣子,尤其是位高权重的重臣,哪个不是党羽成群,就算是皇帝,想动这些人也不容易,你要治这个人的罪,立刻会跳出一大堆人来求情,如果你还执意治罪,那这些人的花样儿多着呢,古时就有朝臣集体称病不上朝,将皇帝自己晒在朝堂上。所以,朝堂之上并非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因此祁德龙大元帅递给皇帝的奏折,皇帝有没有看到还真说不准。
祁德龙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沉声道:“难道还有人敢拦下我递给陛下的奏折不成?”
于跃点了点头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大元帅的奏折走的是兵部,大元帅可请老元帅找兵部尚书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胆大妄为,扣下了大元帅递上去的奏折。”
祁德龙面沉似水,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还真得让老爷子帮我查查,如果真有人敢扣下我的折子,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于跃知道祁德龙心里有火气,于是道:“大元帅可再上一份奏折,让老元帅亲自带着交给皇帝陛下。”
祁德龙点点头道:“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大元帅祁德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次可能真的要出事了,甚至有可能黎都方面都会有事情发生,他觉得压力瞬间增加了不少。
“大元帅,如果不从朝廷调集粮草,凭着大元帅的面子从周边这些郡府能找来多少粮草?”于跃知道朝廷那边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能做的就是以大元帅祁德龙的面子向天黎国附近几个郡府征集些粮草,作为应急之用,真到进攻白熊关时也不至于因为粮草紧缺而受到影响。
大元帅祁德龙低头沉思了一会才道:“附近几个郡府都不是很富庶,不过总会有库存的粮食草料,但是究竟能筹备到多少,还得我差人却向这些郡府询问过才知道。”
于跃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大元帅你就尽快差人去问一下,能筹备多少就筹备多少,就算我们不进攻白熊关,也需要粮草支撑,倘若赶在北越国和北齐国军队进攻时我们却断了粮草,这三处险关可就危险了。”
正所谓未雨而筹谋,总需要看得远一些,现在天黎国可是面对北越和北齐两个大国,一旦粮草补给出现问题致使三座险关失守,那整个天黎国都危险了。
大元帅祁德龙也是个干脆人,听了于跃的建议后,立刻道:“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我先回军营,差人去附近几个郡府筹备些粮草。”
于跃没有留大元帅祁德龙,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还需要先解决燃眉之急。
大元帅走后,于跃写了一封书信,然后让雪雕带着到了黎都城的灵兽阁。
于跃这封信是写给楚离的,主要是向楚离交代了他在北越国白熊关所遇到的一切以及现如今边关的状况,让楚离帮着老元帅祁隆调查边关粮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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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国都城黎都北城的灵波湖畔,一座楼阁矗立在那里。这座楼阁便是于跃的灵兽阁了,如今黎都的王公贵族以及商贾富户对妖兽的热情已经褪去,所以这处灵兽阁比起当初来冷清了不少。
不过,虽然如今的灵兽阁冷清了不少,但是阁中的伙计却还在。楚离干脆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除了进宫见当今的皇帝魏武君,他就待在这座灵兽阁中。
这一日,楚离正在灵兽阁中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古书籍,却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鹰唳。
对于这种鹰唳,楚离并不陌生。他推开了房门,从灵兽阁中走出,到了院落之中。
这时,天空一个白色的身影拍动着翅膀,扑啦啦落在了院落之中。
楚离见到落下来的白色身影,乃是一只白色的大鸟,这白色的大鸟自然就是于跃的雪雕了。
楚离迈步走到了雪雕的身前,从雪雕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竹筒,然后从竹筒中找到了一封书信。
楚离拿到书信,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慢慢看了起来。
许久之后,楚离将书信折好了,然后手一晃,那书信便开始燃烧起来。
书信烧成了灰烬,楚离则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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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跃在寒食关里的客栈住着,这些天他很少外出,主要是怕大元帅祁德龙找不到他。
这天早上,于跃如往常一样洗漱完毕,坐在房间中指点魏荷儿修炼,这时外面来了一个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于跃推开房门,见到的正是守卫寒食关的主将祁德龙大元帅。
于跃没有说话,只是一撤身,为祁德龙让出了道路,待祁德龙进入房间后,他迅速关上了房门。
“祁大元帅,事情进展如何了?可曾筹到粮草了?”见了齐德龙,于跃便迫不及待问道。
祁德龙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可能这几天劳心劳力的有些累了,但是他听到于跃询问后,还是打起精神说道:“事情虽然不太顺利,但粮草还是筹到了一些,虽然不多也够这一百多万人一个多月的用的了,只是如果进攻白熊关却还嫌不够啊。”
于跃紧锁着眉头,现如今这当口,死守三座边关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唯有抓住时机进攻,才有可能打垮北越国与北齐国的联军。
“大元帅,能不能从附近郡府的百姓、商贾手里买一些大军急需的粮草呢?”于跃依旧不死心道。
祁德龙面露尴尬之色,他说道:“附近这几个郡府的百姓和商贾手中应该有不少存粮,但是这些人的粮食不能白拿的,我虽然是个元帅,可是却孑然一身,没什么盈余啊,总不能让我带着兵去他们那里抢吧。”
于跃摇摇头道:“抢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去买啊。”
祁德龙的表情更尴尬了,说道:“我当然知道可以买,但是我没钱啊。”
于跃闻言哈哈一笑道:“大元帅没钱,我有啊。”
于跃说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沓子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