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又说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钱这个字当真非常重要,大到家国天下,小到衣食住行,一刻也离不开它。
天黎国当朝大元帅,拿着朝廷的俸禄镇守一方,在所有人眼中都算是有钱的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也会为钱发愁、为钱苦恼。
当然,大元帅祁德龙为钱而苦恼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要养活麾下那百多万军队、要守住天黎国北疆的大门。
就这么点黄白之物,将这位一国大元帅逼得窘迫无比。
“大元帅若是为钱的事情发愁,我倒是还有一些,这些银子您先拿去用。”于跃说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沓子银票。
大元帅祁德龙愣愣出神,他知道于跃有钱,可是没想到这么有钱,那么一沓子红蓝字印的银票,少说也得有五十万两,如果将这些都换成粮草补给,怎么也够这百万大军支撑几个月的了。
祁德龙颤颤巍巍接过银票,感激道:“于阁主,你真是咱们天黎国的贵人啊,有了这些银票垫底儿,我想就算是选择进攻白熊关,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于跃微微一笑道:“除了这些,我还有样儿东西要送给大将军,不过需要等些时日,现在那东西在路上了。”
祁德龙大元帅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于阁主还有什么东西送本帅?能否透露一二?”
于跃摇摇头道:“三日之后大元帅来这里找我,便知分晓了,现在还是先去准备粮草吧。”
祁德龙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三日之后我再来。”
大元帅祁德龙说完,拿着银票迈开大步,回自己的军营去了。
三天的时间很短,尤其对于跃这样的修士和祁德龙那样的大忙人来说,就更是弹指须臾而已。
三日之后,祁德龙早早便到了于跃所住的客栈。
“于阁主,你说要给本帅一件东西,不知是否到了?”一见到于跃,大元帅祁德龙就迫不及待询问起来。
于跃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金丝布袋,递给了大元帅祁德龙。
大元帅祁德龙一见那金丝布袋,立刻倒身跪拜,山呼万岁。
大元帅祁德龙是朝中一品大员,那金丝布袋是何物他当然识得,那可是当今皇帝陛下传密旨的专属用品。
祁德龙跪在地上,并没有直接接过布袋,而是伏在地上拜了三拜,才双手过头接过了于跃手中的金丝布袋。
接过金丝布袋后,祁德龙缓缓起身,然后才将布袋打开,把里面一块金绢丝拿了出来。
金绢丝上用特制的墨迹写着不少文字,大致是:北越国与北齐国屯兵白熊关,意图对我天黎不轨,今敕封祁德龙为平越大元帅,择日起兵,攻打白熊关,此一役只许胜不许败。另,边关兵将所需补给已经在路上,大元帅不必忧心,只安心替朕拿下白熊关即可。天黎国德威皇帝亲笔。
那金绢丝上除了有一段文字,还盖有天黎国传国玉玺以及当今皇帝魏武君的名章。
祁德龙看完金绢丝上的内容后,双眼充满了激动的热泪,忙又跪在地上,对着黎都的方向拜了三拜,默默道:“臣祁德龙领旨。”
拜完之后,祁德龙方才起身,对着于跃鞠了一个躬。
于跃自然不能受祁德龙的礼,所以一早便闪开了。
祁德龙见于跃不肯受,也没强求,拉着于跃的手激动道:“于阁主忧国忧民,乃是我天黎国之幸。”
于跃摇摇头道:“对于朝堂的规矩,我懂得不多,此番只是顺便而已。”
于跃说得轻松,可是祁德龙眼中的感激却更浓了。于跃给他的那块金绢丝等同于天黎国皇帝的圣旨,也就是说此番他出兵白熊关是皇帝特许的,这与他私自带兵攻打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如果背着皇帝大举进攻白熊关,却始终是不妥的,若皇帝明事理不会追究,但是若是稍有些糊涂的,那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可如今有了金绢丝情况就不一样了,祁德龙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了,再无被秋后算账的顾虑了。
于跃这块金绢丝可不是无缘无故就有的,他虽然不在朝堂,但是朝堂上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清楚大元帅祁德龙决定攻打白熊关要冒多大的风险。因此他才在之前给楚离带去的信件中特意强调了让皇帝魏武君拟这么一道密旨。
三天前大元帅祁德龙来的时候,其实于跃已经知道有那道密旨了,但是雪雕要从黎都飞到寒食关,最快也要三天,所以他才让大元帅祁德龙三天后再来。
拿到皇帝陛下的密旨之后,祁德龙立刻起身离开了客栈,如今他也是信心满满,前次于跃给他的银票让他置办了不少粮草补给,今日又有了密旨说黎都的粮草补给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他现在已经不似前番那样心里没底气了。
祁德龙回到军营后立刻开始动员,三天之后寒食关、风谷关和浈江关一共出动了百万军队,带着中型、重型的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向白熊关开拔。
寒食关到白熊关不过几百里路程,军队行军速度比单兵行进要慢一些,所以走了十天才到白熊关外。
不过,纵然天黎国这次行军花了十天时间,速度却还算是快的。浩浩荡荡的大军到白熊关外驻扎,自然也引起了北越国军队的震惊。
天黎国已经有百多年没有主动攻击过北越国了,他们都快忘了其实天黎国也是能进攻的。
白熊关内,北越国的统兵元帅拓跋澧和北齐国的那位崔元帅将麾下将官全部召集到了一起,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外面的情况各位也都知道了吧,这次天黎国方面的做法有些出乎意料,我觉得事有蹊跷。”拓跋澧眉头紧锁着说道。
北齐的那位崔元帅就在拓跋澧的旁边,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次北齐与北越联手,本来有希望彻底打垮天黎国的,可是现在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元帅,我觉得这次天黎国突然向我们白熊关发起进攻,肯定有蹊跷,是不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向我们主动发起攻击的。”北越国的阵营中,一个身穿乌金铠甲的魁梧将军走出来,对拓跋澧行了一个军礼后说道。
身着乌金甲的将军如此一说,立刻有个身着银甲的小将站出来赞同道:“元帅,我觉得多鲁将军说得有道理,肯定是我们这里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天黎国的人才率先一步向我们白熊关发难的。”
“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们给天黎国通风报信吗?”面对北越国有所指的言辞,北齐的将领们受不了了,一个黑甲将军站出来说道。
北越的银甲小将冷冷道:“我并没有说是你们走漏了风声,莫不是你们做贼心虚了?”
北齐的将领毫不相让道:“我们北齐的军队都在北越军队的包围中,我们都没有走出过驻地,如何走漏风声?”
银甲小将道:“没出去就不能将消息传出去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北齐有一种影虫,驯化之后就可以用作战场传讯,这种影虫行动隐蔽,极难被察觉,也许你们就是用这种影虫向外传递消息的呢?”
北齐的将领实在气不过了,怒道:“你血口喷人,这次我们北齐是受你们北越之邀才与你们合作的,现在却怪到我们头上,你是想开战吗?”
“开战又怎么样!”银甲小将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给我住口,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北越元帅拓跋澧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一声怒喝道。
北齐的崔大元帅也道:“我们北齐与北越本就友好,只有天黎国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土地比我们两国肥沃,他们那里的气候比我们两国温暖,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我们信仰不同,我们不能还没打仗,自己先内讧了,所以这件事就此揭过,不要再相互指责了。”
北越的元帅拓跋澧也道:“我相信北齐的兄弟,他们不会将我们的谋划透露出去的,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绝对不能起内讧。”
北越国和北齐国两位统兵的元帅都说话了,麾下的将领纵然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就此作罢,各自行了一个军礼道:“元帅放心,今天的事情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北越国元帅拓跋澧闻得众人之言,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大敌当前,一定要团结一致,不管天黎国的兵马为什么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将他们打回去。”
“拓跋元帅说得很对,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将这些天黎军队打回去,他们是阻拦我们沐浴温暖阳光的最大障碍。”北齐国的崔元帅跟着拓跋澧的话音补充说道。
“两位元帅,现在天黎国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我们北越国没有被围困的将军,所以末将请命到城外与那些天黎人一战。”北越国的银甲小将高声说道。
拓跋澧微微皱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们随我登上城头看看。”
“是!”北越国的将领对着拓跋澧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
“拓跋元帅,我们也随你登上城头看看,此一战我们北齐也不会退缩的。”北齐的崔元帅对着拓跋澧一抱拳说道。
拓跋澧点点头道:“也好,那么大家就都随我登上城头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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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国大军之中有一辆特殊的车,拉车的不是骡马,而是两匹雪白的雪狼。
这辆车中端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于跃,另一个是小公主魏荷儿。
此时于跃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魏荷儿察觉到了于跃脸上的笑容,便问道:“小于,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高兴吗?”
于跃微微一笑道:“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我要去见见祁大元帅,说不定我们天黎国该派个使臣去北齐转上一转了。”
魏荷儿有些听不懂于跃的话,但是她却没有追问,因为这时候于跃已经下了雪狼拉的车辆,朝着阵营前方祁德龙元帅所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