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金炫澈是金国的王,不是轩辕的王,他在轩辕皇城里,只是客,并无特招外人入内的权力。除非他亲自将人带入,又或是他亲自肯定,是他请的朋友。
冷星辰算是知道了,遣退宫门卫,往楼里走来……
大概听清,甲午望向金炫澈,金炫澈面无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
甲午会意,赶紧转身冲回屋里去……
冷星辰上了楼来,一走到金炫澈的房间门外便驻足一顿……因为扑鼻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呛息的酒味。
于冷星辰一愣时,里面的甲午冲出来。
“冷城主,你来了呀!王上刚刚回来,喝多了些,躺下了……”
冷星辰紧眉,点了点头。
金炫澈一回来,下人便来报,说金炫澈坐马车回来的,一路都是浓烈的酒味。可冷星辰知道,金炫澈的酒量极好,从无醉录。
“你有什么事吗?先告之与我,待王上醒来,我代为转告。”甲午说的时候,想了想,加上一句:“昨夜一整晚至今,王上没睡过,所以……”
听懂了甲午意思,是不欢迎他进去叨扰,冷星辰一笑,又点了点头。
“罢了。也没什么事,你代为转告就好,公主有急事求见,望金王醒后通知一声,或他入宫,或公主出来,商议一下。”
“好的。”甲午诚恳的点了点头,扬手做请。
冷星辰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等冷星辰下了楼,甲午望向长廊另一头的蒋风,两人只是对视一眼,甲午便转身回去屋里了。而蒋风则走向楼梯口,站定把守。
进到屋里,甲午径直走向内间。走到坐于大椅中在沉思的金炫澈身旁。
“王上,冷星辰的样子好像有点怪怪的……”
金炫澈不语。只是沉默。
甲午见状,退向一旁。
良久,金炫澈突然开口。
“去把人接进来。”
甲午一愣,赶紧反应过来:“嗬。”
*
炙炎彬居然无视凌亦凝交待,前夜并未留宿晋和宫。
很显然,炙炎彬与凌亦凝之间的那层纸,已经戳破。两人之间,再无秘密可言。
听说金炫澈回来了。且是酒醉熏熏的,回来就倒下睡起觉来,凌亦凝坐着,突然就不想去找他了。
现在的凌亦凝,满心是乱,乱的无法形容……
她先放弃金炫澈的,现在金炫澈也学她,选择了放弃……而炙炎彬,那个执着的男人,居然不计较自己过分的伤害。仍执意痴迷。
终于面对事实,凌亦凝不得不相信――炙炎彬对她的爱,胜过了对夏紫薰的。
也就是说。这个炙炎彬,对她的执着,胜过了一切。
现在,她已没了理由再拿夏紫薰说事,炙炎彬是个大活人,也不可能由着她想怎样就怎样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挣脱命运的束缚?
还是说,最终的结果,仍命中注定?
只能是嫁给炙炎彬?
这样无爱的婚姻。有意思么?
一旁来报的宗仪府下人站着没走,见凌亦凝发起呆来。居然毫无站起来跟自己一起过去的意思,他犹豫了半晌。轻低身,小声的轻喃。
“禀公主,金王虽醉了,可他的贴身侍卫却出了贵宾楼,去了轩辕门,将他特招的两名窑女接了过去。”
一愣,凌亦凝望向那下人。
金炫澈不可能喝醉……只可能是他下令甲午去把外人接进贵宾楼的。
宗仪府与礼司府、内史府包括两向中间的太煊广场,都属于皇城的外宫,只有过了龙午门才算大朝内宫。
也就是说,金炫澈现在住在外宫,他召两窑女过去,只要不是带进内宫,都不算过分,亦无人敢拦。
――他,居然在城里玩的不够,还将城里红楼女子带进了宗仪府?
成何体统?
凌亦凝呼吸急促起来,顿时恼羞成怒。
一夜未归,只可能是和那两名女子……凌亦凝想不下去了,整个人陷入纠结。
若金炫澈真的与那两名红楼女子发生什么事,那么……凌亦凝心里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笑话。
噌的站起,凌亦凝猛一甩身,大步朝宫外冲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今时今日的结果,凌亦凝想着,心中冷冷一笑――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她笑着,朝出宫方向冲去。
*
人未近,已闻其声。
刚过二楼,离三楼只几步台阶了,听见那嘤嘤嗯嗯的哼呤声,娇喘不已,令听者万生遐想。
凌亦凝一愣,脚下便止。
声音不是很大,仿佛在刻意压抑,不上来三楼很难听见,可凌亦凝已经进入那范围,听的清清楚楚。
“吼――!”
突听金炫澈一声闷吼,其劲强悍,如同发泄,紧接着传出女子惊啸的娇叹。
这边凌亦凝一呆,紧跟在她身后的冷星辰亦是一愣。
接下来反而声调陡降,仿佛是意识到什么,收敛起来,男声与女声都时隐时现,却仍能听出,彼此在相交呼应,仿佛在做着什么极**的‘事情’。
听不下去了,凌亦凝猛一甩身,如何来的,便如何去,咚咚咚的便冲下楼去。
冷星辰惊诧,赶紧追向凌亦凝……
二人刚下楼不久,楼口走出一人――正是金炫澈的金卫郎,蒋风。
蒋风站在楼口好一会,确定了人已远离,他轻轻一叹,面露难色。
*
于金炫澈吼的一声咆哮时,甲午的右臂被狠狠按倒,金炫澈却控制住了那力度,竟没叫他的手背撞到桌面。
两人――竟在比腕力。
唇角一挑,金炫澈盯着坐在自己对面喘的不行的甲午。冲他勾了勾手指。
甲午是欲哭无泪,恨不能和蒋风换一下,他来陪金炫澈。他去站岗。可惜,想像而已。无奈之余,他老老实实的换只手,放上桌面,再次与金炫澈拼起另一只手臂的力气来。
与此同时,相隔金炫澈主仆二人不远处的大床上,两个男人正站在床的两边,一边一个的在为床上趴着的两女子按摩,时而是腰。时而是肩,两女子舒适之极的感叹,时不时发出舒爽之极的嘤咛声。
适时,门口紧合的大门外传来有节奏的四声,叩、叩叩、叩。
甲午听见,整个人松了口气,赶紧求助似的望向金炫澈。
“王上,人来过了,又走了……”
“啪――!”这次直接,金炫澈一下子将甲午连手带臂狠狠砸撞到桌上。
“啊。”甲午惨叫一声。
盯着虚空发呆。金炫澈冷冷的挤出两个字:“继续。”
*
凌亦凝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板着一张冷脸,步伐几乎一致的快速迈动。无视自己来时骑的马,她径直冲过,冲出宗仪府,冲向轩辕门……
紧紧跟在凌亦凝身后,冷星辰亦无法预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
他真的没想到,金炫澈居然……
凌亦凝不语,心已疯狂。
想杀人。
想尖叫。
想打架。
于轩辕门前,凌亦凝突然停下,城楼上的北司命在上面时便看出远远冲来的凌亦凝脸色不对。已经赶紧冲下楼来,迎向她。
“马。”凌亦凝盯着地面。冰冷的挤出一字。
北司命一愣,赶紧招手。立有人从后面牵出一匹马来送到凌亦凝面前。
一抢过马绳便翻身跃上,凌亦凝怒啸一声,突然力扯马头,她朝京都市集策马冲去……
“公……”冷星辰惊诧,万没想到凌亦凝居然不是回宫,而是……
冷星辰站在原地,幽幽一叹。
*
入夜,整个东宫寂静一遍,晋和宫里,夏紫薰睡不着,心中孤寂。
晋和宫后面就是安宁宫,可春三娘遇刺,身受重伤,太医吩咐不得见风,炙炎彬派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她便也不得去探视了。
少了春三娘,东宫显的更沉寂,更空虚了。
夏伯亚和夏橙菲倒是进宫来看过她,得知春三娘遇刺受了重伤,夏橙菲便提醒夏紫薰,一定要小心,说什么原来宫里也不安全,表示更要晚些才走,定要多陪陪她。
夏紫薰心里安慰,可仍按捺不住寂寥,满心纠结,要不要干脆‘放肆’一下,自己去养心殿请安?
又想到请安多半是早上的事,哪有晚上去做的,夏紫薰又红了脸,自觉害羞。
空气中一抹黑影掠过,夏紫薰没察觉,仍躺在床上发呆……
门口两名禁衣卫站着夜岗,远处每过一定的时间就会走过一列夜巡队。
夜巡队刚刚过去,相反的方向突然传出一个怪声。
啪嗒。
站夜岗的两名禁衣卫同时扭头去看,远处,一奇怪的小东西在地上跳动着,夜里去看,像是一只小球在自己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禁衣卫同时疑惑时,相反方向窜出一黑影,快速的冲近,啪一声便将最近一人敲晕,于另一人惊警的转头看来时,他又动作极快的窜身上前,一爪掐住他的脖子,令他发不出声音来,他另一又手往那人嘴上一捂,那人便突然失力般全身一软……
立即将两人陆续拖进屋内,黑影快速潜向内轩,很快找到夏紫薰的寝轩。
夏紫薰正睡不着,睁着大眼在发呆,突然听见门被轻极了的推开,她一愣,略歪头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