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凡取出巴掌大小的紫色石碑,在天空黑云以及周身血红之色下,石碑所散的紫芒将牛凡和叶如雪笼罩在内,为这片空间添了一抹颜色。≥≦
“师弟?”紫芒映射在叶如雪清冷的容颜之上,胜雪的白衣在周围罡风舞动之下闪动着一抹紫韵,叶如雪的目光对上牛凡的双眼,有心要拒绝的她却挪不开那视线,从牛凡普通的面容之上,那双闪烁着紫白晶莹之光的双目中,她看到的是坚定,更有牛凡内心的柔情。
眼是心灵的窗户,牛凡眼中的目光,叶如雪能够看懂,彷如隔世却又那么熟悉,叶如雪接过石碑,但却没有炼化,这是他们拥有的唯一一块传送石碑,是保命的最好之物。
“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糕。”叶如雪展颜一笑道。
牛凡看着叶如雪的笑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起第一次见叶如雪展颜一笑之时,似可破除寒冰,抚平心口的创伤,而那时的他,正是对感情最为彷徨之时,“师姐,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他记得当时不由自主说出的话语。
牛凡轻轻捋了下叶如雪被风吹乱的秀,面上带着笑容,没有继续言语,他明白叶如雪的选择,而他也同样看到了叶如雪目中的坚定。
整个世界除了黑压压的云层内的轰轰之声和狂风吹物的猎猎之声,似乎再也没有了其它声音的存在,即使有,也早已被狂风盖过,又或是吹散。
这一切对老祖冥宫来说本不和谐,而此刻却成为了和谐,仿佛这片世界本该如此,这方独立的空间本该多变,只是在过去的岁月里,它沉睡了太久太久。
然而,这刚刚形成的和谐之感却被一个声音打破了,那是一个人声,一个沧桑的人声,似乎是从远古的岁月内传来,同样也是一个苍老的人声,仿佛已有百岁高龄但却中气十足。
无论是沧桑还是苍老,都还不足以打破那份和谐,只会给那种压抑的和谐再增添几分古朴而又沉重之感,但那个声音的的确确打破了那该死的压抑的和谐之感,因为,那个声音充满了猥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觉得猥琐至极,哪怕说出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话语:
“老大,你倒是快点,哥几个都憋坏了,快憋不住啦!”
一股猥琐之感扑面而来,似可穿透脑海,污浊灵魂,勾起记忆最深处的回忆,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似乎又很熟悉,只是听到,便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张面孔,而那些面孔则是记忆里的,一直以来认为比较猥琐之人的面孔。
牛凡闻言面色一怔,因为那个声音让他感到烦躁,只是听了一遍便已生出厌恶之感,且脑海中出现的一张张讨厌的面孔,又或是讨厌的声音挥之不去,如果要是被那个声音的主人缠上,牛凡敢说,就算不被拍死也要被折磨死,当然了,要拍也是拍死那声音的主人,否则,被缠上之人定会被活生生地折磨致死,牛凡有了此想法后,脑海中已然出现了一阵阵“嗡嗡”之声,那是一群挥之不去的苍蝇之声,而每只苍蝇的头颅则早已换成一张张猥琐至极的面孔。
夏峰和邬燕此刻面色也好不到哪去,显然对那声音也是深恶痛绝,但此刻最惨的却是许华与余慧二人,面色古怪,难看至极,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二人此刻在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一定很美。
那声音几乎能让所有人产生厌烦之感,但有一个人却例外了,叶如雪此刻面上虽也古怪,但却不是因为厌烦那个声音所致,她只是有些震惊那个声音的来源而已,因为那个声音是从那尊血红雕像内出。
也许是叶如雪一直以来很少与人言语,所见猥琐之人不多,在她的脑海内,无论怎样都勾勒不出一个猥琐之人的面孔,反而,那个蕴含了猥琐之感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在她的记忆中增添的则是一种新奇和有趣,若不是此时的处境有些不合时宜,她都有想要掩口一笑的冲动。
就在那苍老之声传出之后,雕像上的黑雾似乎冒出度更快,而天空上的黑云也翻滚涌动更剧,只是一会,便出现了真正的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原本轰隆隆的雷声不再是闷响,而是出现了闪电,硕大的电蟒从极远之处,但却是四面八方,激射而下,电光弥漫,仿佛整个血河殿内从这一刻起真正地拉开了序幕。
“轰轰”之声四起,震耳欲聋,在极远的边缘,肉眼可见的是,闪电如同游龙巨蟒般接触大地的那一刻,裂石滔天,红砂弥漫,彷如怒海狂涛般在闪电的洗礼之下卷动。
也就在闪电亮起的那一刻,天空之上的那双暗红的眼眸起了变化,或许那不算是变化,只是那双眼眸动了动,向下探了探。
借着电光,牛凡终于看清那双眼眸到底是什么了,那是一颗龙,一颗漆黑无比的龙,由于太过漆黑,电光未亮起时,在黑云内隐没,看不真切。
而此刻,那颗龙正怒目圆睁,龙须舞动,借着电光可以看见,那颗龙似乎还有些虚幻之感,随着雕像内的黑气上升,正在快地凝实。
不止如此,覆盖整个空间的黑云之内,不仅有龙,还有龙身,正张牙舞爪鼓动翻滚,只是那颜色似乎比黑云还黑,借着灵力入目都看得不是很真切,还好,那龙身虽黑,但腹部仿佛更黑,在亮光之下,黑到极致反而成为了白,那道如同曲线般的白色长条有些模糊迷幻之感,不过一道道黑色横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在密室内的御灵老祖,本已沉默下来并低下头颅的他,被眼前光幕影像内传来的轰隆之声惊醒,透过遮住面孔的白,他看到已变成黑压压一片的血河殿,目中露出震惊之色,但只是一会,当他看到四周闪电突起,飞沙走石之时,那天空之上探出的黑色龙以及红眸时,他的面色变得极其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