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婆娑着秦无色的右手,对着昏睡的她轻轻一笑,他薄唇微张,呢喃着听不懂的梵语,夹杂着他唇齿间桃花酿的酒味儿,似有些含糊不清。
他饮了太多桃花醉,芬芳的桃花香味总让人想一尝再尝,不知不觉间已醺然,“就我们两人……”
他吟毕,整个屋子的光线暗淡了下来,昏黄的仅剩燃着的两只白色蜡烛,丝毫未有喜庆的味道,反而有些瘆人的慌,尤其在屋外亮堂此刻屋内却不明不白的暗如子夜。
他像是壮胆般,再仰头灌了一口桃花醉,湿了他尖削的下巴,性感的喉结,再往下……
秦无色眉心微蹙,那听不懂的呢喃着实让她的头隐隐作痛起来,长睫颤抖了几下,才微微掀开一条细缝,借着跳跃的烛火,却不见得能将眼前的景象看清,但潜意识却丝毫无紧张。
她忆了一番情势,犹记得趁着黎明破晓前想去苏红琴下榻的院中瞧瞧,再后来……
咝……她微微吃疼闷哼,再后来怎么来着,像是生生被人挖了一片记忆,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毫无头绪。
试着想动,才惊觉浑身依旧酸软无力,动不得分毫,她兴许是被人下了什么软骨散之类,或许不是方才那阵听着头疼的梵语,她的意识都无法清醒过来、
听见细微的动静,她半眯着眼眸斜了一眼床前,那人就这么坦然的伫立着,毫不掩饰他迷人的身形,奇怪她没有惊异,只是静静的看着这里的摆设、物什和他。
反之,南风吟却是俊脸微红的杵在那儿,手里抓着一只美玉酒壶,不知是醉了还是没发觉,倾斜着的酒壶儿在地上滴落了一条蜿蜒的痕迹。
她就这么眯眼打量他,不顾忌也不闪躲,心下自在臆测,他却到此刻也未发觉她转醒的事实,只因他的眼神总像是想看向她,却每每又说不清的躲避开,四目不交。
南风吟歪歪扭扭的走了来,略显冰凉的手轻覆上了她的脸,秦无色只觉面上微微一凉,挑了挑眉,才又悄然的闭上了双眼,她无法动弹,却下意识想知道他意欲何为。
他的唇先贴上她果露在外的颈窝,凉凉的,和着几声呜咽,散乱的发丝有几分湿润,混合着不轻的酒味散落在她身上,秦无色怔了怔,这人……是拿酒沐了个浴?
直到她感觉到些不对,他贴着她的薄唇,那触感分明包含了情愫,不是贴,是吻么?
秦无开口说些什么,又噤声,现下的她如一只断了线的玩偶,失去了支撑,全无一丝力气可言,但他是在干嘛?
来不及去想他何时发觉她的身份,嘴角已笑得十分嘲讽,既然无力反抗,那就躺下来慢慢享受,不过……若是她真的有力反抗,她会反抗么?
这个问题着实艰深,倒让她好生琢磨了一阵子,却是倒吸一口冷气,好凉……
那一滴又一滴,打落在她肌肤上的,不只他的吻,还有莫名的泪。
啪嗒……
秦无色错愕的静听着他的动静,做什么,是哭了么,有趣的很,男人在亲吻的时候会爱流泪?
只是想到那个生的倾国倾城的狐媚男子,总是一袭紫衣看不出来历亦看不出他真实情绪的男子,现在竟然就这么吻着她的颈窝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真是够了。
她默默的掀了点儿睫觑他,那双妖惑的桃花眸中盈满了晶莹的泪光,竟然让她心隐隐一动,他着实是在伤心呢,可她却也看得出,那泪半点不是为她,当然即使真的是为她,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哪点对不起他。
你说他,抱着她就这么一边吻着一边哭着,还不是为她哭的,他是要闹哪样,现在无力抵抗的人可是她,弄得像他被迫一般,却好奇着,他在想什么。
“弟弟,你须记得……这是我的……初次,恐怕我们难在一起……你……以你容姿,应是不担心没人娶的。”他压抑着哭声低喃,哭中带笑般的说的那么风轻云淡,“若此刻你能睁开眼看我一眼也好,记得也好,只一眼……”
秦无色愕然的听着,怎么听也不觉得是该他难受的事儿来着,他无法娶她的原因或许是两人身份的悬殊或许是别的什么,她懒得去想,但他有吃什么亏么,这笔账,怎么算,也是她吃亏才是。
南风吟的俊脸贴近了她,她恍然的闭上眼,这样的举动,一来是她无力,二来她打心底深处就不排斥他如此,说不上为什么,她竟还觉得若她掀开眼,不知所措的反而会是他。
果然还是做惯了男人,她唇角微勾,还未扬一抹自嘲笑意,他的薄唇已逼近,只探出舌尖轻舔过她的唇,再转到她耳畔喃喃着,清浅的气息弄的她有些痒,一呼吸,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婆罗兰,好似他已成仙又再贪恋凡尘。
“我想我……是极喜欢你的,那晚你被掳走,我……很难受……啊,也分不清是痛还是气的了,总之……就是心尖儿疼。”他的舌尖着她的珠玉耳廓,斜飞的俊眉微蹙着,一手扔紧紧攥着衣襟处,修长漂亮的手指,连关节也泛了白那般紧。
而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抓着那酒壶儿,完全倾洒在了褥子上,晕了湿湿的一片水渍,浓烈的酒味有些呛人,秦无色很是想开口问他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可每每不小心看他的面部表情,感觉说不来,又止住了喉头的字句。
“不管以后谁得了你,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他薄唇急切的覆上她的,兰香的舌尖带着酒意就这么强势的探入她的唇齿间,吻的秦无色有些浑噩茫然起来。
他蹙着眉心,她会怪他不负责么,这所谓的洞房花烛,他却不敢保证能娶的了她,他亦想给她一个承诺,只是……安阳却是秦延昭极宠的女儿,而玄飏,名为国师,到底也是朝廷的一只鹰犬。
他却是斗不过玄飏的,他是南风家历代唯一爬到顶端的男人,已是南风家史的一块不朽丰碑。
“要是你也爱我,有没有可能从她手中将我抢去呢,嘻……”他竟吃吃笑出声来,玩笑开的有些大了,莫说她即便女装也只是郡主,即使她真的有能力,她敢公开她是女子的身份么?
恐怕,还没来得及抢他,已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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