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容老头也没脸再吃饭,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容月初一眼,转身走了。
一家人都沉默着,对于这个奶奶,他们是真的心累!
容月初眼眸微眯,在心里不停地演算着事情。
如果现在下药给赵氏,虽然是能少了她在眼前碍事,让她在床上躺着。
但到时却是要她娘去侍疾,甚至大房二房的人也会往她家里来。
现在她家里可是在做着酱萝卜等事情的,自然是不希望那些人整天进出的。
直接杀死她?
她家刚刚在县令大人那里挂了号,如果赵氏死在她家里,必然要遭怀疑,第一个便是她的几个哥哥。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搬回大房家里后,再让她中风躺在床上。
可是,还是要她娘去侍疾啊。
先不管了,先让她搬回大房家里去再说。
只是,看容老头刚才的态度,似乎也是不会轻易搬走的。
而且,刚才为了表明他的态度,他还打了赵氏。
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搬走?
容月初不知道,还不等她想出更好的办法,赵氏便把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了。
晚上,容月初修炼了一会后,爬了起来,这时约莫是夜里子时左右。
她怕月氏会半夜醒来,顺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能在夜里安眠到天亮。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云夜离竟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小丫头出来,他弯腰将她抱起,快速闪出了房子。
经过容月初的指点,他现在的速度与手脚的灵活度都好了很多。
“你怎么不睡觉?”走出了家里后,容月初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问道。
小丫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少年的脖颈上,让他瑟缩了一下,一股热血直冲脸上,连耳尖都红了,幸好现在已经是夜里,看不清。
“你不是也没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轻声问道:“往哪走?”
容月初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幸好原主脑海里还有一些信息,想了想,她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
云夜离没有再说话,抱着她快速掠走在暗夜里。
“这里。”凭着那模糊的记忆,容月初轻拍了拍云夜离的肩膀,两人停在一排茅草房前。
这家就一排茅草屋,连个篱笆院都没有,容月初指了指最西面的一间茅草屋。
她跟容招娣没有过接触,但以前露过这里,知道她就住在这里。
两人快速掠到那门前,轻推了推,里面别上了横塞。
容月初早有准备,拿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就着门缝轻轻地,一下下地将里面的横塞别开。
云夜离正想闪身进去,却被小月初阻止了。
“你想进去看人家睡觉的样子?”小月初别有意味的话语在少年的耳边响起,一张俊脸再度暴红。
这才想起,这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女,他这要是走了进去,被人知道后,只有娶那个女子了。
就算是现在暗夜里不会有别人知道,可是一想到日后小丫头都会有异样的目光看他,他便感觉心塞塞的。
他轻轻将小丫头放下地,小声道:“小心点。”
说完,他紧紧地贴着泥砖墙站着,双眼关切地看着她。
容月初心里暗暗好笑,自己小心地闪了进去。
容月初修炼后,在夜里也能清晰视物。
只是,她个子矮,只够到床上,刚好看到睡在最外面的人。
房间里的大床上,一共躺着三个丫头,是容招娣姐妹三个,她是姐姐,睡在最外面。
小月初确认了容招娣后,拿出一包粉末撒向她的脸上。
那粉末是她特制的哑哑粉,无色无味,她吸入后,至少一个月别想再说话了,也算是给她一点警告。
如果她以后还敢再乱嚼舌根,就一辈子都别想再说话了。
她刚出门,云夜离便将她抱了起来,小月初又将门塞还回原样,然后两人快速离开。
第二天,容月初起床的时候,三哥与六哥已经去送煎饼了,就连大成与大花,也来背了煎饼跟着一起去街上卖了。
容茂山已经买了青砖,因为靠山村的山路不好走,全靠人工用独轮车送进来,不但慢,而且极耗人工,这也是成本高的原因。
等那一车车的青砖送进靠山村的时候,整个靠山村的人都来围观,眼里的羡慕嫉妒恨是那样的赤裸裸。
“茂山家这是要起青砖大瓦房了啊?这么多青砖,得花多少银两啊?”
“这绝对是咱们靠山村最富有的一家了。”
“听说月氏现在给阿安说亲?哎,我得回娘家去看看,我那侄女年龄应该合适。”
“我娘家大嫂有一个侄女,人长得漂亮,肤色白嫩,配阿安最合适了。”
“哎,我也回娘家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阿越和阿恒说一个也好啊。”
“对对,阿越阿恒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
那些妇人围着看着,便打起了容安几个的主意来。
有精明的更是悄摸摸地溜走了,这早一天说起,万一成功了,到时她们也能跟着沾光啊。
妇女大多都跑了,也有妇女留了下来,拉着月氏说道:“月氏,你家还收不收萝卜?我那地里的的萝卜长得好,你绝对能看得上眼的。”
“月娥,我家里的萝卜种得多,但可能不是太好,我可以挑好的给你送来,你能不能也给我收了?”
容月初就站在月氏身边,听到那女人的话抬头看去。
妇人一身的粗麻布衣裤,衣裤上还打着很多的补丁,早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她皮肤幽黑,面色凄苦,看着像是经历过大苦难的人一般。
容月初隐隐约约记得,这妇人一家是数年前逃难到靠山村的,儿子在那次逃难中一条腿残了,儿媳与孙女都送了命,只剩她夫妻两个,带着残疾儿子和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孙子逃到靠山村。
村长本来是不愿意收留他们的,但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当时的县令大人为了政绩,下令各村如果遇到难民,必须收留安置好,否则罚银十两。
没有哪个村长愿意为了那些难民而赔上十两银两,才被逼无奈将他们安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