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起房子,是一部分一部分的起,到时先起两个院落,大家搬进去后,再把这里拆了起一个前厅,招待客人的。”
她可是早就想好了,赵氏两个老的她不会允许她们再住在她的家里。
这里,便当成她们家的前院客厅,后面是住人的大宅院,五个哥哥每人一个院落,那些都是需要地方的,她还嫌不够呢。
兄弟几个相视一眼,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他们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青峰镇了,见到最大的院子,便是衙门,还真想象不出容月初描述的大房子的样子。
很快,月氏便来叫人吃饭了,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容老头与赵氏,竟然都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
只是,容柳兄弟几个,包括容茂山,月氏等人,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阿初,你没事吧?”容老头竟然罕见的问了一声容月初。
容月初扁着小嘴,没有说话。
“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氏凶狠地瞪了容月初一眼,心里呕得要死,这贱丫头怎么就甩不掉呢?
她看向容茂山道:“阿山,你大嫂她受了些伤,你大哥也拿不出银钱来抓药了,你给她拿十两银两去抓药。”
赵氏自从听了曾氏的话后,满脑子都是那五两银钱,她是想听曾氏的话等无人时再问月氏拿银两的。
只是,今天一天,家里都有外人在,毕竟昨天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倒还知道顾忌着点,没有当众问月氏要银钱。
一家人都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曾氏把容月初偷去卖进醉红楼那样的地方,被抓住打了一顿,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要他们拿伤药费?
还一开口便是十两银两?
她的脸得有多大?
别说容柳兄弟的表情了,就连容老头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婆娘,昨晚跟她说的那些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不过,谁也没有说话,容茂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顾着低头扒饭。
“你耳朵聋了?我让你拿出十两银两给你大嫂看伤。”
见容茂山不哼声,赵氏将手中的碗筷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把揪着容茂山的耳朵,怒声喝斥起来。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老娘的话了?你这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这是要遭天打五雷轰顶的。”
容茂山隐忍得身躯都在颤抖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
容月初不经意地撇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揪着容茂山耳朵的手上。
“二哥,我记得你们明天要去镇上的吧?我想起来了,当时大娘说是阿奶给她出的主意,不知道现在告诉县令大人,能不能让我们不用再养阿奶了?”
赵氏的身形僵住,一脸凶狠地瞪向容月初。
“贱丫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出主意了?那些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与我无关。”
“想用这样的方法将老娘赶走?告诉你,做梦去吧!老娘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家里。”
“啊呸!儿子赡养老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住在自己儿子家里有错吗?就算是县令大人也不能说什么。”
赵氏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但脑子竟然不迷糊,说出的话头头是道,令人无数反驳。
“既然与阿奶无关,那阿奶为什么要我们给大娘出银两抓药?大娘她戏弄的可是青天大老爷,如果被他知道你在私底下帮助戏弄了他的人,不知道……”
容月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落在赵氏的身上,忽然压低了声音。
“会不会与大娘同罪?啧啧,二十大板呢,不知道阿奶现在这样的年龄,可受得起?”
赵氏身形僵住,但随后便是勃然大怒,死死地拧着容茂山的耳朵:“好啊,你个白眼狼,老娘白养你这么大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贱丫头在这里欺负老娘,你也不说句话?”
容柳兄弟几个都站了起来,双眼里喷薄着一簇簇的怒火,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这一刻,他们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先把这老虔婆打死再说。
月氏看着自家男人那憋屈的样子,气得身体直颤抖。
但她更怕自己的几个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拉住了容柳。
“娘,我们早就已经分家了,你原本是应该住在大哥他们家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们明天就拿着分家文书去衙门,让县令大人来评判。”
月氏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与颤抖,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二十几年了,真是够了。
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赵氏总是对她各种搓磨拿捏。
后来好不容易分家了,只分了她们一间破茅屋和两亩旱田,她都忍了。
后来日子稍微好过了,他们非要住过来,看在是老的份上,他们一直在隐忍。
只是,赵氏越来越过份了,她就算脾气再好,也到了极限。
容老头站了起来,大手一伸,一巴掌拍到了赵氏的脸上,怒喝道:“一整天就知道惹事。曾氏那是自作自受,凭什么要三房拿银两治伤?”
赵氏被他一巴掌甩得差点脸都被摔趴向桌上了,她呆愣了一瞬间,猛地站了起来,就想要跟容老头撕逼。
“这日子你要是觉得难过,就滚回你娘家去。”
赵氏所有的愤怒,就像被当头泼下了一盆冰水一般,被浇了个透心凉。
容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竟然想要休掉她?
她现在都一大把年龄了,如果再被休掉回去,她这老脸要往哪放?
赵氏恶狠狠地瞪了容月初一眼,都是这个贱丫头,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被容老头打了。
捂着被打的脸,她灰溜溜地回东厢房去了。
在这一刻,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曾氏的话来:“贱丫头怕水!”
这贱丫头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偏偏她现在才六岁,离出嫁还早着,这就代表着,如果她不行动的话,在未来的七八年里,她都得像这两天一样,夹起尾巴做人。
她是家里的老人,本来应该当家作主的,怎么可以过得这么憋屈?
所以,贱丫头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