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炎烨嘱咐要照顾好的羽菲,在看见他眼底的杀戮,和云亦尘欲言又止的表情后,不由触动内心地插了句话道。
“云亦尘,既然他都没想要改变,也不觉得这条路是错的,你又有什么好替他惋惜的?”
就算当初苍轩炎烨被掳走,是云亦尘他们的错,但对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苍轩炎烨来说,再多的愧疚,再多的担忧,都不如云亦尘他们毫无理由地支持来得有效。
在这样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苍轩炎烨这样的转变也许才是幸运的,否则以他那个【天血】的神奇作用,不对别人残忍,那么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云亦尘放在心中十多年的心结,单是羽菲寥寥几句确实不能化解,但不得不说,羽菲的这几句话却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现在不是忧思过往的时候,既然往事不可挽回,那么他便做好眼下之事,对现在和未来的炎烨给予最大的支持,完成他印宿一族最后的使命――
“多谢苏姑娘提点。”
羽菲看着云亦尘那蓦然顿悟的苍白俊颜,一时心中百味杂谈,这个形似羽忻的男子,为何在此时竟是让她觉得不忍直视?
那样苍白的容颜,空洞的表情,无力的眼神,压抑的笑容……
云亦尘,在你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事情?
听到炎烨吩咐的蒋如潮,眼见云亦尘就只是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沉不住气的他,缓缓踱步到云亦尘身边,眼神不离炎烨身上地悄声询问着。
“云大哥,我们走不走啊?”
虽然炎烨是二皇子,本来蒋如潮也合该是要听他的命令的,但临行前他们东楚的皇上苍轩炎文曾下过死命令,在云大哥和二皇子的命令发生冲突时,可以直接无视炎烨的命令――
所以看云亦尘都没有动作,也没给个明确的指令,蒋如潮才会困惑,他们究竟是留下还是离开。
“你和威伦、蒋大哥先带苏姑娘离开,我留下。”
云亦尘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炎烨从腰间拿出软剑,运用内力将那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变得寒光闪闪,在夜晚里竟是泛着阴森之气。
那柄冰寒剑,还是他们皇上重金命人在炎烨五岁那年从西武国的寒山之上获取寒石,秘密运回东楚,令国内最好的剑师为体质特殊的炎烨量身打制的。
这把冰寒剑,炎烨在东楚的那十年间只见血过二次,第一次是他失手错伤了他们皇上苍轩炎文,第二次则是抵抗阎王,而最后这次见得则是炎烨自己的血――
当云亦尘真正得到阎王的信任,并顺利呆在炎烨身边之后,他才借机将这把本属于他的冰寒剑交到他手上。
这把寄予着苍轩炎文兄弟情,云亦尘等人忠心之义的软剑,当再次回到他主人的手上时,是真正发挥了它冰寒的力量,冻结了无数的生命,令炎烨的双眼再也看不见除却鲜红之外的颜色――
“贾将军,苏羽菲要逃,我且去拦下她,苍炎烨就交给你了。”
被贾将军阻挡与羽菲交谈,而对她心情又是别样复杂的彭江,一见前面这个满眼皆是杀气,如同阎王般的男人想就这么一人力敌他们千百人马,反应向来不怎么快的他,此时却是在贾将军下命令之前,先将了他一军,说完话,就带着左护军向着羽菲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同样跟着贾将军而来的潇清,一见彭江带着士兵离开,生怕他就此放羽菲离开,且对他手下留情的他,立即机警地对贾将军进言着。
“将军,要不属下去跟着彭江?”
“记着,要不留痕迹!”
对彭江这先斩后奏的行为,贾将军心理本来就不乐意,现在潇清一提议,他确实也觉得是个好办法。
苏羽菲这个妖女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南雀国,敢对他爱女下毒手的人,必须死!!!
“属下明白,将军也请你务必小心,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这个杀气浓重的男人可不容小觑,能在9年前,以18之龄杀了阎王阁当时正值壮年的阁主,取而代之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
“哼,不就是个杀手,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对潇清的提醒,贾将军嘴里吐露出的却是轻蔑之语,心里对炎烨这以一力敌他们的样子也是嗤之以鼻。
“将军,”
“别罗嗦了,还不快跟上彭江!”
对江湖之事了解比贾将军更为多的潇清,眼见贾将军如此轻敌,本来还打算再劝说,没想到却被贾将军像赶苍蝇一样地给推到了一边,令他将随后想说出口的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所以临走时,潇清仍是用不安的眼神看着贾将军与炎烨的对峙。
如果未被炎烨变革前的阎王阁只是令江湖人士畏惧的话,那么经过炎烨和云亦尘多年经营的此时的炎王阁,就是连五国朝廷之人都不得不放入眼底的威胁了。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潇清仍觉得困惑,炎王阁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情报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帮手,能在他们几方人马的围捕之下,来到这座城池,并还如此老练地前往青国。
只10年不到的时间,炎王阁的势力就发展到如此之势,竟能深入到南雀朝廷的内部了吗?
因之前被炎烨的气场给震慑而冒冷汗的贾将军,在听了潇清的提醒后,内心里对炎烨却是更加地不以为然了。
这么一个区区小辈,虽气势惊人,但任他多年征战沙场,且手上的精锐将士,怎么可能会敌不过这么一个江湖之人。
所以当与炎烨面对面时,贾将军的语气不由加了丝不屑,“我管你是炎王,还是鬼王,今日有我在,你就别想往前再前进一步!”
“你也就只有今日了。”
与贾将军那深不以为然的态度相比,炎烨轻拭剑锋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受影响,那样睥睨众人的狂傲样子,看得贾将军更为愤怒了。
今日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还真当他们南雀无人,真当他这个将军是白当的了!
“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