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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晓雾捧着萱草，细心将一些关于浇灌萱草的应该注意的情况想小女生说明。

　　 基本的要点讲解了一遍后，晓雾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个正在认真做着笔记的小女生身上，看着她的脸颊。这个女孩并不如何美丽，安静的脸颊上鲜少露出欢愉的笑容。

　　 不，或者应该说，她很少有表露出太过激烈的表情吧。

　　 看着她的脸颊，或许有人会认为她还不够美丽，但当那人仔细看后，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好，哪里有瑕疵。眼睛鼻子嘴，仔细观察都是那样精致，干干净净的脸颊，肌肤泛着这个年龄段女生特有的粉嫩。

　　 “其实你可以多笑笑。”

　　 莫名的，晓雾这样说道。

　　 小女生有些诧异放下笔，抬头看着晓雾问道：“为什么你也这样说，妈妈也这样告诉我。”相对于其他人，她的诧异似乎也带着某种安静的意味。

　　 后来想想，这或许是她在晓雾面前第一次流露出的表情吧。

　　 晓雾略显苦恼的拽了拽自己的刚过肩头的发丝，可以说，她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擅长：“只是觉得这样会好看些，嗯，感觉你笑起来的话会好看些。”她从木架中拿起一盆萱草，说道：“就像这盘萱草，我觉得你在笑的时候才会像这朵盛开的萱草花。”

　　 “会的，等那盆花开的时候，我会笑的。”

　　 对此小女生已经习惯，并不感觉如何惊讶。

　　 从小以来，这是她第四次从别人嘴里看到这种话。五年前去世的奶奶，疼爱自己爸爸、妈妈、……眼前这个略显慌张，却紧紧的将花捧在怀里的人是第四个。

　　 妈妈说过，要用笑容回应这种期待。

　　 是的，用自己的笑容。

　　 这种期待对于自己似乎很重要，嗯，妈妈是这样说的。

　　 午后的时光，还是那样的悠闲。其实这家小店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在它周围一些商店虽然生意不见得有多么的红火，但这样人烟稀少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

　　 “叮——叮——叮”

　　 星期六，小女孩一大早就来到这家满溢花香的小店。

　　 前些天，她给那盆水仙修剪了枯叶；

　　 三天前，那盘水仙抽出了新芽；

　　 昨晚，那株新芽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小花苞的雏形。

　　 “周末新闻，半个月的激烈角逐中，风华体育中心组织的市第三届羽毛球业余大赛冠亚军终于出现。是体育局有意邀请其中几名表现优异者参加运动员考核……”

　　 “下面是来自气象台的特别消息，今年我省将遭遇特殊天气，今年第一号台风【风信子】将于一个星期后临近沿海，专家称这是由于太平洋洋流与热带季风相互作用产生的特殊气象，预计未来一段时间天气将以阴雨为主，不时有中雨或大雨，希望大家做好抗台防风准备。下面是一起发生的市中心atm取款机边的诈骗………”

　　 晓雾开着电视，咬着一块饼干。因为今天起的比较晚的关系，她已经没有时间准备早餐了，不过她却不是很在意。甜甜的饼干味道也不错。

　　 “欢迎光临，”

　　 一位穿着时尚、大约二十五六的女性走了进来，以一种略带挑拣的眼光打量着这家陈设简单的小店。她没有搭理站在一边的小女生，自顾自的在这家小店里看了起来。

　　 “那谁，帮我把这盘仙人球包起来。”

　　 小女生顺从的接过仙人球，她一如往常，还是那样安静，平静的眼中并没有如那个女人期待的那样泛起羡慕或者其他情绪的眼光，这让她有些不舒服。想的入神，她在不经意间，仙人球的松动了一下，一根尖刺扎进了小女生的手背，有些深，一颗殷红的血滴浮现出来。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的。”

　　 “没事。”小女生似乎是因为刺痛或者其它的什么而微微皱了皱眉。

　　 她很快就将那个仙人球包好，递了过去：“请拿好，25元。”

　　 “不要找了，剩下的你去买点创口贴。”女子接过仙人球之后直接抛下几张百元钞票，转身离去。走出店门不远，她看了看仙人球的包装，没缘由的觉得不喜，又将包装撕下，扔进垃圾桶。

　　 当那个女人走后，晓雾已经将电视关了，走了出来：“怎么了？”

　　 “你流血了？”当她看到小女生受伤的手背时，晓雾一下子将她拽到身边，然后从身后一株小女生不知道名字的植物上摘下一片叶子，用手揉揉了后敷在了她的手背：“不疼不疼……”

　　 “真的没事。”好像不习惯被这样对待，小女生将手抽了回来。微微有些迷惑的眯着眼，自言自语道：“刚刚看见的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坐在她的肩膀。”

　　 在小女生的自语的时候，晓雾却是一副看到有趣事模样

　　 “……第二次。”她认真的点了点手指，像是要记录下来。

　　 “什么？”

　　 “没。”晓雾有些慌张的辩解，随后看了看她身前的空气，说道：“看到奇怪的东西了？”

　　 “嗯，刚刚在那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

　　 “呐，会不会觉得害怕？有时候你看到的东西将比看不见的更危险。”晓雾像是嗅到什么不好的气味，捏着鼻子，那双让小女生有些羡慕的纤白小手在身前扇了扇。忌牍，寄生在人类的躯体上，诱导人心中的自我满足感，是一种以自信这种情绪为食的小妖兽。

　　 她看着那只小妖怪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现在已经开始影响了？”

　　 “什么？”

　　 晓雾稍稍思考了下，这样说道：“刚刚你看到它了。要是你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就会看到一些常识外的东西。而且，你身上的【霊柩】也将被开启。”

　　 “常识？霊柩？”小女生小声重复了一遍。

　　 “常识乃是人类根据自我对世界的认知、对周围环境的了解，从小到大所学习的知识所、接受的概念所构筑的一道境界，它无形无质、无影无踪，却真实存在。对于常人来说，一切不可信、不科学，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甚至神仙魔鬼皆归属常识之外。”

　　 “霊柩呢？”

　　 “霊柩……你的身体就是【霊柩】，霊柩里面埋葬某些东西的霊。你这具霊柩或许是埋藏的过于久远了，如无意外，你里面的‘霊’将会被深深掩埋，永远不会醒来。”

　　 晓雾顿了顿，第一次以认真的语气说道：“但……要是在我身边继续待下去的话，你的【霊柩】早晚会被开启，释放出被埋葬的霊。”看到小女生略显茫然的眼神，晓雾耐心的解释着：“嗯，你可以理解为：你要是继续呆在‘晓雾’这个存在的身边的话，你就会遇到鬼，或者像刚刚一样……妖怪！”

　　 “它们可怕吗？”

　　 “并不，至少在我眼中并不可怕。”晓雾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

　　 “……没关系。”

　　 歪着头想了想，小女孩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晓雾听到她的回答后也不再说话，她直接走到窗边，迎着阳光做了一个拥抱光辉的动作：“曾经有一个人与我说过，在很多时候，任何人都不应该依照自己心中的好恶、对错而帮别人做出选择。当名为‘选择’的概念定下的时候，那一幕就将被永远的铭刻。就算面临的结果如何悲哀，起码……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阳光在她身上驻留，在她拥抱阳光的时候，阳光也在拥抱着她。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凝聚起一个个小光点融汇进她的身体。她转过身，沐浴在暖暖的光下，微微而笑：“当然，未来的一切在未来，我们唯一能把握的唯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