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没看到本官在这里吗,再有擅动者,格杀勿论!”眼看这些红了眼的士兵都一窝蜂扑向林跃,洛飞遂命令手下骑兵将这些卫城军冲散,先前因为有章烨在场,这些士兵还有所依仗,现在章烨已死,唯洛飞官职最大,这些士兵哪有不听从的道理,再加上数十匹高头大马的横冲直撞,很快便阻止了这些士兵。
满意的看着场面安静下来,洛飞心中牵挂林跃伤势,遂一扯缰绳催马上前,等马儿走到大门前。见扶着林跃的关琴不停哭泣,洛飞不禁探下身子,想要细探林跃伤情。可是却在洛飞弯腰的瞬间,林跃紧闭的双眼却忽然挣开,并且在纵身跳起的同时将洛飞猛地拽下马背。
不等洛飞呼救,林跃一把搂住身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关琴飞身跳上马背。随后当这那些士兵的面,一把手抓住洛飞的衣领,将他高高提起,道:“所有人,都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否则他性命不保!”
“快啊,你们这些蠢东西,还不都快让开,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宰了你们。”心中明白林跃目的,洛飞遂装出一副极其惊恐的模样,对着围困林跃的士兵吼道。看到又一个大人物被擒,这些士兵怎么敢再次让洛飞重蹈章烨的覆辙,都不甘心的放下武器,为林跃让出了一条道儿。
策马带着关琴冲出数条大街后,早已感觉力乏的林跃,突然看到对面街口正有一人对自己招手,定睛一瞧原来是末离。此时此刻,林跃早已把末离当成了自己在咸阳,唯一可以对自己提供帮助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唯有末离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才可以带着林跃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林跃遂翻身下马,对着还在自己手中做人质的洛飞,俯身下拜道:“老哥救命之恩,林跃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贤弟,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那种事。唉,什么也不说了,你好好保重吧,我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些,你去吧……”洛飞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欲言又止,对着这林跃摆了摆手,遂牵过坐骑缰绳,遥看着林跃在末离的带领下,隐入巷中。
多场厮杀,使得林跃疲乏的连走路都摇晃不稳,刚才因为被一股怒火支撑着,所以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可如今待牵着关琴的手,心中那块大石落下,林跃这感觉到身上那些伤口的恶化,无边无际的痛楚几乎要把自己完全淹没,脚下每走一步,都像是无数根针扎入脚心,疼得林跃连站都站不稳。
关琴一路被林跃带的跌跌撞撞,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林跃遍体鳞伤,遂又忍住了话,勉强跟着林跃脚步,为的只是不再拖累他。之前看到林跃奋不顾身的赶回来,拼着重伤只为救自己,关琴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林跃才会几乎连命都送掉,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跟进林跃,万不能再给他添些麻烦。
忽然关琴被林跃拉着的手猛地一阵晃动,这使得正在胡思乱想的她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再看林跃,此刻已经耗尽气力的他,正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吓的关琴忙上前扶住,全然不顾对方满身的血污弄脏自己。可是关琴弱小的力气,又怎能扶住比她高了一个头不知的林跃,在加上入手处一片湿滑,低头一看全是鲜血,心中慌怕不安,关琴遂将紧紧林跃搂住泣声道:“林跃,你坚持住啊,你不会有事的!”
“还是让我来吧。”跑在最前面的末离,听到身后哭声,遂见到林跃此刻已经倒地不醒。想到造成这一切的,自己都有无法避免的责任,末离做出了一个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动。只见她竟然俯身将昏迷过去的林跃背起,随后又拉住关琴,带着她跑入一个隐蔽民居中。
感受着背上沉甸甸林跃,这点重量对于末离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困难,可是如今自己做出这份举动,实在让一直视人命如草芥的她,不觉心中一阵悸动,幸好这段过程只是短短半盏茶的工夫,林跃和关琴便被末离带至一处瓦屋中,在这里关琴惊讶的发现,原来这间民居只是一个掩饰,在里面竟然还有一条狭长的暗道。如此隐蔽的布置,即便关琴对末离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还是紧悬着心,随着她走入一处密室中。
“放我下来!”静谧异常的环境让人心中堵得发慌,若是这其中有人,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的确是能把人吓得半死。饶是关琴早已心生警惕,待听到这个声音正是由末离背上发出,听着林跃懒洋洋的语气,关琴满心担忧都被这句话尽皆抹去,不由破涕为笑抓住林跃的手道:“林跃,我就知道,你不一定会有事的。”
倒是末离动作干脆,拖住林跃的手闻声一松,直接将背上的林跃摔下,感情闹着这半天,原来都是林跃装的。脸色渐冷,末离对正躺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林跃哼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咸阳,而且离得远远越好。至于出城的是,我都已经提你安排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人过来接你。”
“不急,现在全城如此戒备,想要混出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这样吧,你让你的手下把关琴带出去,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发现,至于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取,现在还不能离开咸阳!”说着,林跃微微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刚才那一刻他的确是晕厥了过去,可是在昏迷中林跃却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他胸口涌出直达四肢百骸,随着那股热量流遍全身,林跃的肉体中那些没有被吸收的天地元气又被再次调动起来,修复林跃受损的经脉,不过因为所剩的元气数量太少,以至于只将林跃体内的伤势勉强治愈,身体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唯有随着时日渐久,慢慢愈合。
“不行,你每留在咸阳的时间长一分,那危险也就会多一分,等到咸阳外大军都回过神来,尽齐聚于咸阳,等到那时就算我出动整个枫叶,那也没有敢和整个帝国正面撼动的力量,所以你必须现在就离开。”末离不等林跃说话,便开始着手踢他拿过衣服,必竟现在林跃身着血衣的样子,太过显眼,而且他的伤势确实严重,必须要进行一番简单的包扎。
“你必须相信我,你以为现在这样,我可以逃得出咸阳吗,除非你们可以在地底挖出一条通道,否则我们根本就出不去。但是若只有关琴一人,那就大不相同。你不是说了吗,上万大军都无法挡住我的脚步,这次更加不会例外,等到你们出了城,就在咸阳外的东南城郊等我,我随后便到。”
没有过多的生离死别,林跃伸手轻轻抚摩着关琴脖子上的伤痕,那是条浅浅的剑伤,此刻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看着红肿的伤口,林跃的手指仍旧有些颤抖,遂对关琴勉强笑道:“关琴,我现在没办法和你们一起走,你就好好跟着那个女魔头,别乱跑,知道么?”
“嗯”关琴死命的咬着嘴唇,以免自己会一个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不知道林跃会在接下来遇到什么危险,可是关琴心中却坚信,无论前途是如何凶险,林跃都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遂强忍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看着林跃步履蹒跚的走出迷失,消失在黑暗的密道中。
为了捉拿出逃的林跃,十万禁军围堵整个咸阳,不时的有禁军结成小队,来回在街上走动,也不断有人家被挨个彻查。一时间,整个帝都风声鹤唳,各家各户都早早的关门,连大大小小的商铺也都挂上了,暂停营业的告示。城东大街的制器监中,因为这里实属官营产业,所以到没有太多影响,依旧处于正常的作业中。
“咚咚”一阵急促得敲门声,把正在屋中查阅古籍的尚方令吴窑惊醒,这当初林跃让他制造的那柄神兵,其锻造程序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光是在打磨剑胚上就动用了制器监里所有的师傅,而且更是采用了古籍中许多失传的手法。事到如今,却有一个问题拦住所有人,一柄神兵在锻造过程中,需要大量天地元气的灌入,一同参与锻造才可激发出原来的神效,而之前的两柄神兵都是因为只剩材质特殊,资深蕴含这股力量,不需要后天兑入。而林跃这柄神兵的材质是天外之物,需要在锻造过程中加入这些,这可难坏了在场师傅。
心中正思索着是否应该放弃铸造,毕竟他也得到消息,说是林跃现在犯下重罪,正被全国通缉。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一个罪犯大费脑筋,突然听到了门外有人叩门,吴窑遂放下手中竹简,快步走到门前。待开门一看,吴窑不禁面色一变,来者正是那潜逃了半日的林跃,遂惊声道:“林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快些进屋来,莫让别人瞧见。”
闪身躲入屋中,林跃仔细看了看对方面容,见吴窑眼中并无半点杂色,这才压低声音道:“不瞒吴兄,我现在被奸人所害,被迫出逃。可是奈何手上并无寸刃在手,所以特来将我那柄战刀取走,不知吴兄可将那柄武器铸成?”
“唉,一言难尽。这样吧,我就直说了,现在你那柄神兵随时都可以拿走,可是这必定会影响神兵的材质,搞不好还会使之品质下降成为废剑。因为那柄神兵现在还缺一道最重要的工序,那就是注灵,为神兵注入天地元气,可是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那种虚无缥缈之物,实在是,唉……”说着,就连吴窑也感到无可奈何,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一把神兵在自己手中夭折,这并非他所愿看见。
正说着,林跃便随吴窑带领,走入了一件屋中,刚一进屋,林跃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只见屋子中央,一个直径一米的逐渐炉中,汹涌的火舌正在不停地向外吞吐,熊熊烈焰中一柄通体火红的战刀直直插在中央,四面的铸剑师正要上前阻止林跃这个不速之客,不过却都被吴窑拦住。
“你确定只要注灵完成,便可以使得神兵诞生?”林跃面无表情的看着吴窑,再看到他点头后,这才左右转过身,走进逐渐炉。刚要靠近,一团火焰便从炉中爆出,直扑林跃。在周边人的惊呼声中,只见林跃在伸出右手之时,一股无形的真气从他身上爆发出,将这团火焰挡在身外。随即,林跃脸上似有一阵痛苦掠过,接着他那原本就受伤的掌心中,突然被林跃逼出一条细长的血柱。
当这血柱一离开林跃的身体,便收到一股能量的牵引,在那些铸剑师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血柱穿过层层火焰的阻挡,缓缓注入屹立在火炉中的那柄战刀之上,当一接触到,那柄战刀随即开始不住的颤动,好像突然生出了一种灵性。
而且随着那血液越来越多,战刀自身的火光开始逐渐泯去,整个刀身开始翻出一抹诡异的红色。待看到林跃的手段,就连铸造了数十年兵器的高老,都不由惊叹道:“果然是天意啊,此子竟然身具灵血,看来这柄神兵终于要临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