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通人情的团长,我都说了希望能清闲点的和你说话了。”安内梅斯面带微笑,看着双手持刀的银转瞬间就冲到了自己面前。
她也不焦急,仅仅是灵活的躲闪着银的每一处斩击,看着那卷起旋涡的刀刃在自己身体两侧闪烁,偶尔伸出紫色竖笛抵挡无法躲开的攻击。
“抱歉我可没有要和你谈笑风生的想法,听人说话的好,我现在已经某个男人唠叨听够了。”银说。
她的手臂忽然一闪,残影般闪烁,刀刃在一瞬间化作了光,安内梅斯的身体也同样迅速,黑色的旗袍在身体的带动下朝左侧移动,像是一阵黑色的疾影。
几根发丝在安内梅斯的眼前落下,她还是没能完全闪开那爆发的一刀,如果再慢点,那么落下的,就不仅仅只是发丝了。
“真是极快的刀,但还不到银光的程度,”安内梅斯笑着说,话中满是嘲讽,“我印象中的银可没这么慢啊,像是蜗牛一样。”
两个人的战斗像是一段携手演奏的舞蹈,扭动的身躯婀娜多姿,紧贴身体的衣物裹出优美的曲线,那么轻灵,但是银动起来像是一道道翡翠般的荧光洒落,那是月光在她青色长发上的反射,而安内梅斯浑身漆黑着装,如同鬼魅。
仿佛一场妖精和幽鬼的华尔兹。
“你说什么?”银瞪了对方一眼,探出的手臂并没有收回来,而是弯曲处弧度,手腕翻转,刀尖正对安内梅斯的胸口。
本来这样的攻击并不会起太大的效果,但银的活动手臂的同时,整个身体忽然像是炮弹一样朝着右方撞去,她的另一只手正朝着反方向伸展,绿色的法阵在五指间构筑,是那法阵中涌出的气流推动了银的身体。
安内梅斯本想退后,但刚刚撤开脚,脚跟就抵到了硬物,在一连串的攻击和躲闪中,她被银不知不觉逼到了墙边,银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她心里也清楚对方身体的灵活度并不比自己低多少。
银狠狠的撞在了安内梅斯的身上,右手上挑,一记右斜上斩,刀刃划开了安内梅斯的轻薄的衣物,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但那份白皙也很快被殷洪所覆盖,伤口接着衣物相继裂开,流出鲜血。
还是太浅了,银皱着眉,心说。
安内梅斯一脚提向银的身体,但是被银的后跳闪开了,而她趁机从墙壁边离开,拉开了距离。
“我印象中的银,可是比这还要凌厉啊,根本不是这种切开肌肤的无力的刀斩,而是能够把整个人都撕成碎片的银光啊,”安内梅斯将整个手臂贴在伤口上,不让血液流出太多,伤口本来就不深,短暂的遮挡就足够了,但即使是挨下一刀,却依旧一副笑容,古怪而妖媚,“啊,对不起,我好想记错了,”她忽然故意摆出夸张的表情,装腔弄调的说,“那应该是曾经的银呢,不是如今的小丫头。”
“说的好像你认识我姐姐一样。”银的表情变了,安内梅斯的话戳到了她心里唯一敏感的地方。
“说认识这真是抬举我了,”安内梅斯媚笑着,“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而且估计对方也不一定记住我的样子了呢。”
“但是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那样快的身影了吧,像是真正的光一样,”安内梅斯盯着银的脸,怪气的说,那眼神让银看的头皮发麻,“因为,唯一做到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你这女人的语气,比起那个家伙,真是更让我感到厌恶,厌恶到我立即就想把你那张嘴给撕烂,把你的喉咙给切断,让你再也说不出那张令人恶心的话。”银满脸怒意的看着安内梅斯,握刀的手,手腕咯咯作响,她明白眼前这个鬼魅般美的妖邪的女人,是在心理上打压自己,故意弄出这般做作的嗓音,从一开始对方没有主动攻击,一开始,对方就是想要在心灵上试图击溃自己。
银清楚,自己身为团长,怎能在战斗中那么容易就内心产生动摇,一点点的动摇都会影响自己接下来每一次出招或闪躲的动作。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一旦提及到姐姐,银还是无法平静心情,姐姐就像是她构筑她人生,最重要的一根支柱,没有姐姐,自己的童年就不会有一片让自己温馨的地方,没有姐姐,自己也不会这般努力成为团长,没有姐姐,那么自己连活下去的目标都没有了。
如果有人夸奖了姐姐,那么她会比任何人都要开心,若是有人侮辱姐姐,那么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能待在姐姐的身边。
然而这个愿望,永远都无法会视线了。
即使现在,如果让银选择,她宁肯放弃团长的位置,只要姐姐在就好,自己依然做那个被姐姐温柔抚摸着头开心笑着的小女孩就好。
银呼吸一口气,将躁动的心情压制下来,她的眼神渐渐凌厉冷漠,因为她已经决定不对眼前那个惹怒自己的女人一点留一点同情,毫不客气的斩杀,对,不是俘获,直接斩杀就够了,第二分团负责情报,前身也是暗杀不对,自己完全有权利就地解决敌人。
身边的气流开始狂乱起来,地上的沙石碎屑被卷起,打在两侧的墙壁上,哗啦啦轻响,银的衣服和头发也随着飘舞起来,气流围绕银的身体聚集,加速旋转,带着莹绿色的魔力,最后化为了绿色的风涡,风托着银的身体浮了起来,她背后的天空就是圆月,如果没有那个紫色法阵碍事,那么呈现在安内梅斯眼前的就是一副图画般的景象,那是引导风与空气的女神从天而降一样的美妙的一幕。
风系谱的上位魔法,风王之魂。
犹如统领风的王,其号令可使风化为千军万马。
银挥动手臂,一团绿色的气流忽然变成了月牙般的形状,冲向了安内梅斯,快速且凌厉的一击,那获得了形态的气流极薄,如同刀刃,安内梅斯放弃了闪躲,不仅是那刀斩般的气流来之迅猛,而且范围广阔。
她抬起竖笛挡在胸前,风刃切割在竖笛上发出嗡嗡的震响,风刃和竖笛的接触面上溅起了火星,安内梅斯抵挡了片刻,最后双手握住竖笛的上下两端,朝着一侧一挥,同时身体后仰,将那风刃引导向一旁的墙壁上。
因为安内梅斯知道自己不能再挡下去了,否则她的身体就要被切成两截,她苦笑了一下,无奈的看了眼手中的竖笛,那竖笛是特质的,材质非常坚硬,但此时已经被斩成了两部分被她攥在两手手心里,而一侧的那堵墙,也被轻而易举的削掉了一块。
安内梅斯脚下的阴影忽地放大,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风涡吹开了安内梅斯的衣服,和旗袍的下摆,风压剧烈的击打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是在撕扯她的身体。
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选择流动的风涡将地面的石砖也掀起了数快,银果断的高举短刀,准备就这样一刀刺在她的脖颈上,眼神透着冷和凶狠。
“真是拼命呢,不准备再和我说会话吗,明明我们见的聊天才刚开始不是吗。”安内梅斯被银压制在地面,依旧那副令银不爽的口气,“我还想再和你多聊天其他的呢。”
“敢把姐姐的死当做玩笑来开,”银说,握刀的手更加用力,“杀了你。”
刀尖下落,安内梅斯看着那气势汹汹的青发女孩,额头上带着冷汗,但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表情,嘴角依旧是满是嘲讽的微笑。
“比如说,你姐姐死去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激烈的风吹散了安内梅斯额前的刘海,刀尖在她的额头上停了下来,一滴鲜血在额头和刀尖的缝隙中溢出,银在刀刃刚刚触到安内梅斯的瞬间止住了动作。
“那场,让每个人都觉得悚然的夜晚,大火燃烧了帝都东边山崖的那个夜晚。”安内梅斯继续说完话,她嘴角的笑,在悄然中,变化了一下。
“那晚,你是在场的人吗?”银沉默了几秒,轻轻的问。
银河安内梅斯的脸相对着,在安内梅斯的视角里,银的头发耷拉在两侧,中间是一张略带失魂般表情的脸,瞳孔不安的抖动着,那是完全动摇的神情。躁动的风渐渐停息,然后散开,银的身影显得孤零零的,压制着安内梅斯的身体坐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她我刀的手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气,刀尖从安内梅斯的额头离开。
“被我施加幻术的人,我可以知道她的内心,你是很爱自己的姐姐吧,但是你却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安内梅斯笑着说,抚去了额上的血珠,“我可以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