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阿芙和陌桑。
在三位长老看来,陌桑很少出过部落,阿芙更是连出去都没出去过,他们逃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找你。
而你现在回来了,我之所以让你哭,便是让三位长老以为你从出去到回来都没有见过阿芙和陌桑,现在知道阿芙和被祭祀了,你才会哭得那样惨烈。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你现在虽然是安全的,但是他们不可能会放过阿芙和陌桑。”
花语黯愣愣的看着她,静默的哭了良久。
随后才哽咽的问道: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边是,她曾经以为的亲人,另一边是与她从小长玩到大的好友,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你先静一静,理好自己的思绪,之后我们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到花语黯默默的点头之后,蓝妖妖才看向坐在不远处夜绝影,却发现,之前永远坐在那里的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人呢?
去哪里了?
她立马走到之前夜绝影坐的地方,却发现他已经站在窗外,定定的看清一片绿油油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谁知,夜绝影并没有说话,而是侧过侧脸来看她,随后缓缓朝着她伸出手,脸色淡然如水,目光深邃到让人无法看透。
“你到底怎么了?”
夜绝影突然这样模样,让她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过来。”
他飘忽的说出两个字,眼中浮现了她小小的倒影。
“好,这就来。”
她快速翻了窗户,来到夜绝影面前,伸手握住了他抬起的手,直到手触碰到他的脉搏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后,心中的那抹不安才暗暗隐退。
谁知……
夜绝影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被,明明是在占她的便宜,可是她却从夜绝影的神色中看到惊讶和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痛苦。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自从从绝望之船逃出来之后,甚至可以说,从蛊虫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她就发觉了某些不对劲。
可是……
蛊虫已经取出来了,而且她每天都会用仪器给他扫描身体,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脑海里的医疗系统再也没有发出机械般的声音,也没有下达升级任务。
这让她一度怀疑存在脑海里的医疗系统消失了。
可是!
她却能够用意念去查看系统里面的医疗用品和仪器,而且它们都能取出来使用。
这就说明,没有问题啊!
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她心中的答案是……不确定。
“妖妖,我已经感觉不到你了。”说完,夜绝影有又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慢慢的搓揉,可是越是搓揉,他的神色越是暗淡。
这下,蓝妖妖心中一惊。
一把扣住了他的手,随后直接拿出银针刺向了他手臂上的一个穴位,随后问道:
“什么感觉?”
“有些麻。”
“只是有些麻吗?”蓝妖妖微微有些颤抖。
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呢?
她用银针所刺的穴位,能够让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瞬间痛到瘫倒在地,可夜绝影他、他只是感觉到麻……
为了证明她心中猜测,蓝妖妖郑重其事的说道:
“把另一只手给我。”
“妖妖……”
“给我。”
“好!”
当夜绝影抬起另一只手给她看时,蓝妖妖的心瞬间被刺痛了。
他的手心有一道伤口,伤口四周明明抹了药,但伤口却丝毫没有愈合的现象,反而呈现溃烂,颜色变成了暗黑色。
她已经不用去证明什么了,眼神中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她一把擦掉含在眼中就快掉下来的泪水,然后不由分说的扒开夜绝影上身的衣服,看到他胸口边上缠着的纱布时,又慢慢的解开了纱布。
在此过程中,蓝妖妖这双治病、杀人的手,从前世到今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和颤抖。
直到纱布取下,她看到了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内部,貌似已经化脓,而且还是呈现黑色的。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甚至能听得出她的哽咽。
今早上才换的纱布,那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才多久啊……
“在来部落的路上,但是不痛。”
夜绝影的声音淡淡,他貌似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严重性,也貌似不把这样的事情当作一回事。
“跟我走,我不会让你有事。”
蓝妖妖拉着他的手,就打算往屋内走去。
可是!
她怎么也拉不动夜绝影,这让她不由得一怔,随后回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她还没有问,他却先回答了。
“没用的。”
此话一出,蓝妖妖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万分复杂的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是那蛊虫的原因对不对?即使蛊虫已经取出来了也没用对不对?”
看到她缓缓落下的泪水,夜绝影抬手轻轻给她擦拭,就算感觉不到泪水的温度,但是她伤心的样子却记在了他的心里。
就已经足够了……
“嗯!”
他点了点头,继而淡淡的说道:“这种蛊虫是阴庄的掌舵人阎王的饲养的禁蛊,中蛊者,会瞬间如同行尸走肉,全身溃烂,心智全失,还会食人心血,如同厉鬼。
妖妖,不要自责,你的医术已经是世间少有,不然我从中禁蛊的那一刻起,已经是行尸走肉食人心血的模样了。
而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天,我才开始出现症状,所以不要自责,尽全力就好。”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之前一直不声不响的让她给他治疗,在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让他好起来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夜绝影,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他说别让她自责,可是……
自责吗?
蓝妖妖扪心自问,她不是自责,她是痛苦,是憎恨。
为什么当初中禁蛊的人不是她?
那样她此刻心中就不会那么痛了……
然而她也知道,此时自责,憎恨,痛苦什么的已经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去解决。
哪怕没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找出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她都会去尝试。
“难道就没有解这种禁蛊的法子?”
“没有!”
不可能没有。
世界上许多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就好像毒药有时也可以当作解药以毒攻毒,解药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毒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