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看着眼前的宫女,倒是有些胆识,皇帝和祁凤曦还有这多侍卫在,这里还是案发现场,她竟然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之意。
“你叫紫燕?跟如烟住一起的?”
“回苏执事,是的。”
紫燕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看起来是经受过良好教导的。
“你可还记得找如烟的人长相?”苏葭儿问道。
紫燕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长相是看不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他的身形。”
“为何看不清楚长相?”
“那位公公从入门就在咳嗽,一直拿着手绢挡着口鼻,加上他又弯着身子低着头,奴婢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奴婢关心问他是否生病了,他说有些咳嗽。”
苏葭儿闻言,心中有了个大概。
她又问,“你说你记得他的身形?”
紫燕点点头,“对,奴婢进宫前是做裁缝的,看一眼便能记得每个人的身形。”
“那好,你说,我来画,我把那人的大概图画出来,你看看我画的对不对。”
苏葭儿说着,对苏小奕点了点头,苏小奕立马领会的去取来纸墨笔砚和小台子,他将小台子放好,研好磨后对苏葭儿说道,“公子请。”
苏葭儿摘下手套,拿起笔,“紫燕姑娘,请说。”
紫燕想了想,将见到的公公身形告诉苏葭儿,又补充了一句,“这位公公的皮肤特别白,像是白墙灰似得。”
苏葭儿笔头僵住了一下,按照紫燕的描绘,她已经将那请走如烟的公公大概样子画了出来,就等着紫燕做最后的调整。
“紫燕,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位公公。”
紫燕走到苏葭儿身旁,指了指凶手的肩膀处和腰处,“这里还要小一些,脸也要小一下。”
经过最后的调整,苏葭儿看着画,这身形和感觉,就是在墓地刺杀她和祁凤曦的暗部忍者。
果真被她猜中了,凶手和东支部族的暗部忍者在合作。
苏葭儿将画好的画展示到屠森和祁凤曦面前,“十九爷,屠大人,可还记得这画中的人物?”
祁凤曦视线落在画上,蹂眸顿时浮现冷色,温雅如清月的神情也顿时严肃起来。
屠森一眼便认出画中人和那天在墓地刺杀祁凤曦和苏葭儿的人身形一模一样,即使画中人刻意微弯着身子,但他不会看错的。
皇帝见祁凤曦、苏葭儿和屠森三人神情严肃,说明他们认识这画中人,这画中人还跟他们之间有过纠葛。能让他们有这样神情的,只怕是那天在墓地刺杀他们的人了。
他怒道,“混账。”
一众人等见皇帝发怒,皆跪下齐声道,“皇上息怒。”
皇帝锐利的眸光满是怒意,连杀手都混进宫里来了,张仲这个禁军统领是怎么当的。
苏葭儿看着生气的皇帝,她知道皇帝定是猜到这人是谁了。她能理解皇帝此刻的心情,贼都跑进自家里了来张扬了,换做谁人都会气。
她淡淡说道,“皇上,当务之急是要揪出这个人。”
祁凤曦敛起冷色,对屠森说道,“屠森,传令下去,父皇要调查宫中所有太监,但凡皮肤奇白者,全都带到奉天宫。”
皇帝冷静下来后,眸中怒意褪去,他不赞同祁凤曦的做法,“曦儿,这样会打草惊蛇。”
“不。”苏葭儿放下手中笔,“十九爷的做法是正确的做法,有些蛇不打不出来,有些草不能打。”
祁凤曦嘴角勾起笑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既然说要揪出这个人,那就是要打草惊蛇,让蛇从洞中出来。而他只要默默的配合她,这就足够了。
皇帝眼睛微眯,看了一眼祁凤曦,又看了一眼苏葭儿。
苏葭儿解释道,“我们光明正大的大肆搜捕,为的就是跟凶手叫板,凶手料想我们不敢大肆惊动宫里,所以才心安理得派出她的帮手。那我们就来个反其道而行,打乱凶手的阵脚,让凶手知道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是大肆的搜捕,宫中会人心惶惶。”
皇帝担心的是这个,现在全国各地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这宫里再来个鸡犬不宁,他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了。
“人心惶惶了,那就需要安抚,一切就交给草民。”
祁凤曦见皇帝犹豫,他说道,“父皇,相信苏小公子,她一定能化解一切,这么多的谜题,她都能一一解开了,相信她一定能做到她许诺下的。”
皇帝看着诚恳的祁凤曦,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皇上成全。”苏葭儿恭敬道。
祁凤曦和苏葭儿相视一眼,眸光笑意交错。
让苏小奕收拾好纸墨笔砚,苏葭儿又回到了屋内,取来新的手套带上后,她蹲在如烟的尸体旁,拿起如烟一边手掌,又让苏小奕递给她晶石镜,晶石镜放大了如烟的指甲,她在指甲内看到了皮屑,因为藏得深,所以皮屑没有被火毁坏。
她又连着查看了其他的手指,五根手指指甲内都有皮屑,皮屑入的很深,说明当时如烟十分的用力,那抓伤的地方也一定很有深的痕迹。
将这边手放下,苏葭儿查看了另一边手,那边手并没有皮屑,而手腕处就跟之前查看的一样,并没有伤痕。
按照紫燕的话,如烟是被请走的,假设帮凶将如烟带到外面,凶手和看守李昭仪之人在密道下面等待,如烟下来后发现不对劲,所以反抗了,抓伤了凶手或者是看守李昭仪之人。
不对,这说不通。
如烟在下洞口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不对劲了,当时就会大喊出声,没有喊出声一定是被帮凶制止了。
想到这里,苏葭儿将将晶石镜递回去给苏小奕。
然后将如烟的身子扳过来,查看了一眼脖子处,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眉头微微蹙起,没有打晕如烟,那如烟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反抗和抓伤凶手或者看守李昭仪之人。
忽然,苏葭儿想到了那个耳坠,耳坠也许是如烟在抓伤她们其中一人的时候无意扯下来的,倘若这个结论证实,耳坠就是看守李昭仪之人的,被抓伤的地方也就是耳朵周边的位置。
可是现在她还是没有弄清楚,如烟是在什么情况下反抗?
苏小奕看着如烟的尸体,他有些不明白,“公子,你说这如烟脑子不是还挺好使的?为什么自己被骗出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骗!
对,就是骗!
苏葭儿眉头舒展开,苏小奕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