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栗提到祁凤曦,苏葭儿心一揪,祁凤曦还昏迷不醒,她要考虑的不紧紧是祁夙慕,还有祁凤曦。
拓跋栗见苏葭儿陷入沉思,心底一丝不悦掠过,看来正如凤四说的,苏葭儿跟大晋逍遥王和兰陵王的关系不一般。
苏葭儿好一会,回过神,冷淡道:“这与你无关,我的选择和我的人生,无需跟你报告。”
“也是。”拓跋栗微耸肩,“还是回到原来话题,你认为仅此,他们就会相信朕是真的沉迷女色,而不是给他们下套了?”
“当然不能如此,自古帝王沉溺女色玩乐,定是要信奸不信忠,大肆收刮民脂民膏用来享乐。更有过者,为妃子残害忠良,全凭妃子心情决定朝臣命运。朝臣人人自危,民间怨声载道,加赋税,修宫殿,民不聊生,官苦不堪言。”
拓跋栗听完,玩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朕倒觉得,你若是真的为后,是否会如此祸害我元国?”
苏葭儿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皇上真是谦虚,我就算有心祸害,你岂是那些能被蒙蔽心的帝王?”
她的话中话让拓跋栗不知该开心还是不开心,他说道:“若你真成为亡国妖姬,只怕事情传到芜国,那就不简单了。”
苏葭儿缓缓而道:“你如若是答应了这个计划,那又怎么可能会让事情传到芜国?且不论你阻止,那隐藏的势力还巴不得我让你亡国,怎么可能让消息先走去芜国。再者,芜国和元国之间隔着一个赵国,这路途遥遥,会发生何事,那都是未知数。再即使一切顺利了,芜国正巧现在是大雪冰封天门,所以芜国到元国最快也要一月多时日。关于芜国和我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你只要想想你要做的,要如何做,如何把这场戏演的逼真。”
“你真是让朕越来越欣赏,越来越喜欢了。”拓跋栗直勾勾的看着苏葭儿,眼底一抹深沉,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银鹿角皇冠,幽幽的低喃,“你这要朕引起元国动.乱,可朕也还真想当一回这荒淫无度的君王。”
“我也相信你能控制好一切,因为你是拓跋栗。”苏葭儿避开他的手,“可这忠臣不杀,难以引人上钩。”
对于她避开的动作,拓跋栗眉头一挑,他落空的手悬在了半空,他也不觉得尴尬,自然的收回手,“为了揪出他们,朕还得牺牲朕的大臣?”
“凡要回报,那首先就得付出,没有付出,也不会有回报。忠臣要杀,而且不能只杀一个。宗亲也要杀,而且要灭门。”苏葭儿淡然而道。
“如此杀下去,朕的江山,恐怕也差不多了。”拓跋栗轻笑,“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既然能让你替代心月公主而来,那杀几个忠臣,灭几个宗亲,又何妨?”
“所以你是答应这个计划了?”苏葭儿问。
“这是目前最好的计划,朕怎会不答应?”拓跋栗眼底锐色浮现,“不久后,元国将再次迎来大动荡。”而那隐藏的势力,也会一点一点的浮现,他会将他们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还有平日里阳奉阴违的,他也都能一一除掉。
拓跋栗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事,苏葭儿无疑也是意外的,换做哪个帝王,是绝非不敢拿江山社稷来开玩笑。而他拓跋栗却如此心有成竹,国不会因此而乱,不会因此而亡。不过,也许他还在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来给元国一个大整顿。他一出问题,有心的,无心的,那都能一目了然。
想罢,她问道:“那你可想好第一个要杀的是谁?”
拓跋栗见苏葭儿如此一问,定是想好了要杀谁,他笑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直言就是。”
“我认为今儿个跟你一唱一和的那位大臣不错,他在朝中地位应当不低,也是值得你信任的,他一直正直,却又跟你走的不近。表面上,他不是属于你信任的朝臣范围,他只是个敢于直谏的谏臣。可实际上,他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苏葭儿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也仅仅是在朝上那么一会,她竟能分析如此透彻。拓跋栗不得不承认,她聪明的让人不放心。
仔细考虑后,他才说道:“确实如你所说,而且我若是连着几日不上朝,他定是要第一个进言的。拿他开刀,可以震荡整个朝廷。”
“你既然不反对,那就劳烦安排了。”苏葭儿说道。
“为了这个计划,朕要杀那么多人,你就不动容一下?”拓跋栗好奇道。
“生即死,死即生,有何好动容?能为皇上你的大计牺牲,那是为民除害,为元国的江山社稷做出贡献。”苏葭儿特别强调了“皇上”两字。
“那朕是否也要感谢你堂堂大晋女官,却要委身当朕的妃子?”拓跋栗说着,一手搭上苏葭儿的腰,一用劲将苏葭儿带到他怀中。苏葭儿措手不及,待她反应过来,已经靠在拓跋栗的怀中,她瞪着拓跋栗,冷言道:“皇上,请自重。”
拓跋栗笑的爽朗,语气满是调侃,“爱妃,你可要习惯朕随时如此的亲密,否则怎么能叫他人信服?要知道,暗地里可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他凑到她耳边,“戏不演的足,自己都骗不了,怎么能骗的了他人。你说对吗?朕的苏尚书。”
他的鼻息扑在她的耳垂,她很是排斥与他亲密,她眉头紧紧皱着,伸手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他笑的如慵懒的豹子,她却无法找出话语来反驳他,这个计划是她提议的,她也该知道需要演戏,有时候亲密的接触是不可嫩避免的。她只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她冷眼扫向他,“作为一个专业的策划者,我知道我该如何做。台面上,我可以与你亲密,但在私下里的时候,希望你自重!”
拓跋栗手心还残余着她的体温,刚刚那一抱,他的心也被牵动了,清幽的香味让他着迷。
对于苏葭儿的警告,他根本不当回事,他心中要定了她,小老虎的爪子再锋利,又怎么敌得过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