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满屋。
林东一看时间还没有过去十分钟,现在开门不太好,太快了,容易吓着张得贵他们。
上楼,盘膝调息半小时,等真气完全恢复过来,再下楼打开大门。门外,早闻到茶香飘飘的张得贵他们正盼好消息呢,一个个满脸期待地看着林东,着急地等他开口。
“今晚每人发一百美元奖金。”林东一开口,张得贵他们呆了,随即明白过来,小老板肯定是制茶成功了,高兴,所以才给大家发奖金。不过,发一百美元?美元?这会不会太多?别说张得贵夫妇,就算是一辈子也不曾到过平|湖市甚至不知美国在那个方向的五伯婆,也知道一百元美元是好多钱!
“不用,不用,我们没帮啥子忙……”张得贵既想要奖金,但又觉得林东发一百美元太多了。
“要不发一百块钱得了!”来娣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
“山茶试制成功了,虽然还没有卖出去,但以后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林东摆摆手,示意张得贵他们别为这个纠结,笑道:“你们好好干,以后奖金只会越来越多,现在这点钱不算什么。”
林东现在其实钱包里没啥钱了,最少大兔币已经用得所剩无几。
不过,美刀还有。
上次自金爷处得到的美刀一直没有机会用,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发美元做奖金,并非林东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收拢人心,灵茶面世,虽然是林东独门秘技,但收药辨药还指望张得贵他们,跟灵茶的价值相比,这点小钱还真不算什么。通过鲁国强的夸张反应,林东觉得灵茶这条路子以后大有可为,还得继续干下去,能不能把深隐民间的那些好宝贝换来,说不定就得指望它了。
“哎呀,这就是美元啊!”二伯公接过那张‘富兰克林’,手抖得厉害,好像那张纸会烫人似的。
“这是大钱,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大钱!”五伯婆哭了,不住地拭着眼角。
“小老板,你也太讲究了……”九叔公也老泪纵横。
美元的威力远远超出林东的预想。
三位老人哭一阵笑一阵。
好说歹说。
林东终于把三位老人给劝住了,等笑不拢嘴的来娣煮好宵夜,捧出来吃好,林东赶紧让现在走路一阵风的张得贵开摩托把他们一一送回去。张得贵他们虽然嘴拙,说不出漂亮话儿,但一颗心早已经感动得融化了,都准备把命卖给这位仁义的小老板。三位老人回到家后,在被窝里,还忍不住蒙头哭了半宿。
对于美元什么的,林东觉得是浮云,有钱不花留着干嘛?
与其把钱留着,还不如把它们给需要的人。
张得贵他们有了这份鼓励,信心会慢慢树立起来,以后做人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灰心丧气……再说,这是自金牙那厮手中拿来的,等于帮他做善事,功德一件,最不济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林东以五心朝天式,继续修炼。
心神沉静。
不觉东方破晓。
新的一天又自晨光中到来,隐隐听到楼下车声轰轰人声鼎沸,林东收功,躺下休息。
梦中,仿佛又回到了九狱禁地的天水瀑布下,只是飘渺仙子的芳踪不知所向,让林东心中怅然若失。于半梦半醒间,忽闻楼下一阵愤怒咆哮,接着有哭泣声响起来,林东心中一惊,立即震醒过来。这跟平时做生意那种争吵不同,一种仇恨和愤怒的气息冲天而起,如火燃烧。
是张得贵?
发生了什么事?
林东赶紧翻身起床,顾不得洗漱,火速赶下楼。
“给我放下,你们敢动我的药试试?谁敢动,老子就跟他玩命!”林东发现满脸鲜血的张得贵,手中抄起一根扁担,跟十几个或穿制服或着便装的男子对峙。
“你们,你们欺负人,你们不得好死……”来娣一边骂,一边放声大哭。
不仅张得贵夫妇,二伯公和九叔公两位老人也拿着砖头愤怒地守在药材前面。在更远的公路,五伯婆抄起一根棍子,正没头没脑地地追打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你敢来,我打死你个白眼狼!”那个小伙子满脸无奈,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不关我的事,外婆,我只是一个临时工,上班时间,上面要来,我也没办法。你别追了,要摔坏了我爸得打死我!”说话时,一不留神,让五伯婆追上,连挨几棍,赶紧撒脚猛跑,一下子跑远了。
五伯婆举起棍子紧追不舍:“我现在就打死你,丢人现眼的东西,我宁可没你这个没良心的……”
门外,来交药的乡亲们也骂声不绝。
他们虽然不敢与张得贵一起动手,但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身穿制服的那一群人中,也有个人的脸上见血,他捂着高高肿起来的腮帮子,神情,同样激动。这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一边擦着牙血,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张得贵。
“发生了什么事?”林东赶紧示意把张得贵冷静些,又让二伯公和九叔公把手里的砖头放下。
“小老板,他们欺负我们……”来娣一看林东,忍不住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那样大哭起来。
“你就是老板?”制服那群人中,有个带队似领导模样的人站出来,打着官腔:“你们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申报相关事项,虽然在你们自己的家中收购药材,但这个也属于非法营业,我们工商税务将联手查办。你非法收购的药材,在相关手续办下来以及交清罚款之前,我们将对这些药材装车扣押。还有,你的员工张得贵蛮横无理暴力对抗执法,打伤国家公务员,我们已经报警,到时将交付警方处理。”
“我早去申办过了,小老板回来第二天,我就按照他的吩咐去了,可是你们说放假,没空办理,现在却来整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坏水吗?你们就是想讹钱!”张得贵坚决不肯放下手中的扁担,满脸是血的他表情狰狞,怒不可遏地骂道:“黄狗子,你这是报仇来了,你当老子不知道吗?当年你打伤唐老师的仇,老子还没有找你报呢!”
“有本事你来报啊!”捂着腮帮子的制服中年男冷笑:“当年那一棍,害得老子扒掉了一身皮,丢了饭碗。可是没半年,老子又换了一身新的,妥妥的铁饭碗,你张得贵区区一个草民,你能拿我怎么样?”
“别吵了,那事都过去了!”带队的那位领导有点不高兴地喝止,他主要想找的人可不是张得贵,而是林东。
“你们想要罚款?”林东一听就全明白了。
“工商税务两条狼,这话能有错!”来交药的围观人群之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顿时,全体哄笑起来。
“谁?有本事的站出来说一遍!”制服那边的人听得刺耳,一个个争着站出来喝斥,可是围观的人群却笑得更起劲了,其中有个高个子站出来开口挑衅道:“是我说的,你能咬老子个卵!”
“张文华,不要以为有个叔在市里就臭屁,别让我们逮到机会,不然有你受的。”制服那边的人骂骂咧咧,但不愿招惹这个高个子。
“嘿,老子是个屁民,不用求人也能凑合活,你们吓鬼啊!”叫张文华的高个子嗤之以鼻。
“都别吵,两码事,你们都扯哪里去了。”领导模样的人非常不满。
“你们要多少钱?”林东问。
“本来,你们的态度要好一点,配合我们执法,我们罚个两三千警告教育一下也就算了。不过,你们的员工暴力抗法,还打伤了人,非重重处罚不可。”那位领导气派十足,用力地一挥手:“药材,我们是扣押定了,你有什么想申诉的可以找我们上面领导。一会儿车来了,你们统统给我搬车……”
“你们不过是欺负小老板是个孤儿,背后没人,又看他有钱,想讹诈一笔,你们这些黑心狗,不得好死!”来娣哭骂不绝。
“要多少?”林东知道所有问题就是一个数字的问题。
“三万。”那位领导看了看手抄扁担满脸鲜血怒目而视的张得贵,顿了顿,又看林东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不想惹事,于是胆子一壮,伸出一只大手:“你们再赔偿我们工商所员工黄大强两万医疗费,一共五万。如果你能立刻拿钱出来,把这件事情冷静处理,那么药材我们可以考虑暂不扣押,张得贵他也可以不移交给派出所。不过,他得向我们认错,郑重道歉。”
“不能给他们,那个黄狗子跟咱们有仇,当年唐老师就是他给打伤的,我们就算交再多的钱也没用的,他这是要整我们!”张得贵急眼了,赶紧劝林东不同上当。
“就是我打伤的又怎么样?那个老太婆阻止学校合并,公开抗法,我没打死她算她命大!”捂着腮帮子的黄大强忍不住还口。
“听说你当年也是外婆的学生……外婆特意叮嘱我,让我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林东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有如寒冰:“可是看你毫无悔意,还得意洋洋,我现在觉得要是放过你,就是在纵容犯罪!还有你们,别说我一个学生收点药材做个实验不需要营业执照,就算需要,我也让张叔去申办过了,你们不给办还来这里敲诈勒索,你们真以为这一身皮能遮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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