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舍与贺晨雪准备离开洞穴,潜水回去的时候,洞穴顶端却忽然照射下来五彩的光芒。
两人仰头看去,才发现洞穴顶端全都是黑曜石,而黑曜石上面若隐若现着水的波纹。
唐舍看着上方道:“我知道了,这上面就是祠堂后面的那个堰塘。”
贺晨雪道:“对,真漂亮,就像身处仙境一样。”
唐舍道:“任家人真够厉害的,堰塘下面全铺满了黑曜石,也就是镜石,却能把水和下面的洞穴隔绝开来,没想到天底下真的还有如此神奇的手艺。”
贺晨雪看着唐舍道:“你没见过的神奇事物还多着呢,有空我给你讲讲我的冒险故事,走吧。”
唐舍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贺晨雪却道:“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唐舍道:“谁给我们拍呀?你别吓唬我。”
贺晨雪叹气道:“自拍呀,我的大聪明,查案子比谁都聪明,这些小事上就像是个白痴一样。”
唐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贺晨雪走到他身旁站好,却是双手交叉在胸前。
“你板着脸干嘛呀?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唐舍看着身旁的贺晨雪,“笑一个,笑不露齿那种,来,好,一二三……”
咔嚓声之后,唐舍拿过相机,刚准备看,就被贺晨雪抢过手机,把照片发到她手机上,然后删除了唐舍手机里的原片。
唐舍纳闷道:“干嘛把我的删了呀?”
贺晨雪捡起装备道:“反正你迟早得删,还不如我自己动手。”
唐舍问:“我为什么要删呀?”
贺晨雪走到水边转身道:“我怎么知道,走吧。”
唐舍很是纳闷,完全不理解贺晨雪为什么会那么做。
回到了祠堂,两人从铜鼎内爬出来后,就发现任伯治坐在那喝着酒,把大门也锁死了,看样子是在守着他们的东西。
任伯治看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唐舍决定隐瞒实情:“下面是个水道,有个洞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任伯治叹气道:“我还以为能找到什么宝贝呢,空欢喜一场。”
贺晨雪打趣道:“任老爷子,这祠堂里就算真有宝贝,你难道还有其他的心思呀?”
任伯治笑道:“什么心思呀,我这辈子就算再没出息,也不会卖祖宗的东西,再说了,我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干嘛呀?来,吃饭。”
唐舍和贺晨雪简单在祠堂吃完饭之后,又留下自己事先买好给任伯治的酒和一些食物,这才离开。
任伯治把他们送到村口,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走回祠堂。
回到祠堂后,任伯治刚把门关上,就看到了坐在漆黑屋内的一个人影,他并不吃惊,而是坐在了廊檐下面,喝光了杯子中剩下的酒。
任伯治道:“他们什么都发现了,但是我遵照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没有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
黑影不语。
任伯治又道:“只要你不泄露任家的秘密,我就不泄露你的秘密,我相信唐舍和贺晨雪他们也不会泄露的,如果他们有心泄露,上来的时候就把实情告诉我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异道的人惹不起的,一旦……”
任伯治话没说完的时候,一根绳子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双手使劲抓着绳子,直到挣扎中的任伯治双手下垂,全身不再发力,这才松开。
黑影把绳子扔在地上后,任夕芸才从堂屋内走出来:“怎么处理?”
黑影不语,只是指了指铜鼎,转身离开。
任夕芸转身看着堂屋内那几个眼神坚毅的男子道:“看到了吗?这个老人也曾经是老师的学生,也是我们的家人,他因为犯错,被老师开除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送他最后一程。”
那几人闻言后,表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而是麻木地上前,开始清理现场,搬运着任伯治的尸体。
唐舍和贺晨雪回蓉城的途中,接到了胡宇涛的电话,胡宇涛将发现夏雨生住址后所发生的一切告知。
唐舍开着免提,让贺晨雪也听着,听完后,唐舍道:“我们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唐舍对贺晨雪说:“你抓紧时间睡觉,上了高速我叫醒你,换你开,然后我睡,也许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唐舍开车沿途都在想,X到底是谁?会是谁呢?他如今最怀疑的人,竟然是坤世界的自己以及失踪的邹婉萍。
至于原因,全都是因为他隐藏了一个多年来,既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邹婉萍的秘密。
忽然间唐舍放慢了车速,他脑子中过滤着那些网名――虫鸣、钵仔糕、雷震子、艾艾、望疯而逃、黑眸、太保、梦姨、布偶,这些人与那件事或多或少都有关联,难道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件事吗?
上了高速之后,唐舍也没有停车,他痛苦地回忆着那件事的细节,思考着前后,直到车快到蓉城,贺晨雪醒来后,才让他回到现实中来。
贺晨雪看着双眼发直的唐舍道:“赶紧停车,我来开,你看看自己都什么样了。”
唐舍把车停在紧急停车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贺晨雪问:“什么事?”
唐舍欲言又止,终于道:“算了,我还没有想明白,等我想明白再说。”
贺晨雪看着唐舍苦恼的模样,问:“到底是什么事?”
唐舍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这一系列的案子有关系,但我又不确定,因为现在涉及到无垠协会中的人,大部分都与那件事有关系。”
贺晨雪耐心地问:“到底是什么事?”
唐舍摇头:“我准备烂在肚子里的一件事,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睡会儿。”
贺晨雪只得开车朝着夏雨生家中驶去,而唐舍根本就没睡着,无论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晃动的全都是他发誓要烂在肚子里的那件事。
那么,谁是X的范围又变大了,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似乎自己当时得罪的不仅仅只是那么一个人。
来到夏雨生家楼下,唐舍下车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个戴帽子的人,那个人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当自己把注意力投去的时候,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贺晨雪问:“怎么了?”
唐舍道:“我看到有个人在盯着我们,说不定就是夏雨生。”
贺晨雪问:“他还敢回来?”
唐舍摇头。
上楼之后,唐舍进门就看到墙壁上那个巨大的无垠协会的会标,还有一脸疑惑的胡宇涛、严九思。
唐舍在屋子内转了好几圈,足足查看了一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客厅,站定后道:“夏雨生没报警,说明有些事他不想让警察知道。”
胡宇涛道:“他为什么要调查你?还有我们?为什么他要藏在这里怕人发现?为什么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能有那么大的毅力减肥,让自己焕然一新,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贺晨雪道:“夏雨生肯定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促使他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唐舍点头道:“对,否则没办法解释,不过,我现在觉得,夏雨生调查我,和艾志文调查我应该是一样的。”
严九思问:“师父,你是说,在夏雨生身上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与你有直接关联。”
唐舍抬手指着墙壁道:“就是和这个会标有关系,难道有人利用了这个会标,亦或者做了什么事之后,又留下了会标?故意把线索指向我身上?”
众人沉默,因为除了唐舍之外,其他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唐舍打开手机把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一串名字都群发给其他人,并说道:“嫌疑人的范围扩大了,现在是他们,这些人的资料除了雷乙、艾志文、婉萍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清楚,太保和梦姨我只知道网名,没见过真人,只知道太保是男的,梦姨是女的。”
胡宇涛看着手机道:“那就麻烦了,如同大海捞针呀。”
贺晨雪道:“不如我们先从雷乙、艾志文和邹婉萍身上查起?”
唐舍道:“其实有个办法可以找到其他人的资料,我们混论坛的时候,正好是互联网兴起的时候,都带着神秘感,不过每一代元老会成员都会提供真实资料,算是坦诚吧,而负责保管资料的就是最神秘的论坛拥有者钵仔糕,我们只要找到钵仔糕,就等于找到了其他人。”
严九思问:“钵仔糕怎么保存的资料?”
唐舍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保存在论坛数据库里?”
胡宇涛一拍手:“那简单了,我去找我那个朋友,让他黑进数据库调出来不就行了吗?一个论坛的数据库,对他来说分分钟吧。”
唐舍道:“我说只是也许,不保准,你让你朋友试试吧,当然有个途径可以找到钵仔糕身份的线索。”
贺晨雪忙道:“那你不早点说?”
唐舍苦笑道:“当年我们都对钵仔糕很好奇,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做什么的,可钵仔糕永远都保持神秘,我就提议说,不如做个寻找钵仔糕的游戏,谁通关这个游戏,谁就可以拿到钵仔糕身份的线索,这个提议钵仔糕采纳了,也算是为了活跃论坛的气氛,游戏由虫鸣,也就是夏雨生负责开发,游戏过程是钵仔糕亲自设计的,可谁知道游戏做出来之后,至今为止没有人通关。”
严九思惊讶道:“师父,你也没通关?”
唐舍摇头:“没有,太难了,所以,那时候我才知道,钵仔糕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是不喜欢把聪明表现出来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