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枚戒指,无论样式、大小还是材质都不像是男子佩戴的,还有魔力,该不会这个就是魔界丢了的镇界之戒吧。
“阿北,你怎么会捡到这么漂亮的戒指?”我望着倾憏手中的绿戒指问道。
阿北突然有点小得意道:“说起这个来,还真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夜里我坐在狐狸洞后面的菜地里数星星,然后,我感受到有妖怪在妖界结界徘徊,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脸,看身高大概是个男子,一句话不说就把这戒指扔给我,然后凭空消失了。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所以龙非皇子就用血引诀找到你们了。”巴拉巴拉……
听完阿北讲完这个神奇的故事,嗯,总结陈词,一句话,送戒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君长亭自己,不过我也奇了怪了,魔君长亭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
倾憏难得眼神有了一丝光彩道:“龙非也来了?”
阿北鼓着圆圆的大眼睛,茫然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哥,你想什么呢!”
“呦呦,怎么龙非来你就这么开心?嗯?”我挑眉质疑的问,倾憏很难对除了我以外的谁流露出太多关心,没想到啊没想到。
倾憏勾了勾唇,挑动了一下剑眉道:“小矮子,你现在怎么连男人的醋都吃了。放心,我还没有断袖之癖。”倾憏这话边说边冷眼看着阿北,阿北虎躯一震,唰的一下红了脸,别过脸不看我们。
小矮子?我消化了一下才反应到,倾憏管我叫了什么,正当我气得直跺脚的时候,倾憏已经与阿北走在去往客栈的路上,颤抖着肩膀笑得厉害。我快跑撵上倾憏的大长腿,小矮子,矮是我的错吗?很显然不是,因为我同正常女子站在一起时不能说比她们高出了多少,但是起码没有矮半分吧。他是在嫌弃我矮?太可恶了,我嘟了嘟嘴,讨神厌的臭狐狸,老狐狸,诅咒你此生永远吃不到肉!
“你不用在心里说我坏话,本帝君还在乎个肉了?搞笑!”倾憏坏笑道,一副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神色。我哼唧唧的走到阿北身侧不同他言语,倾憏这几日喜怒无常,大疯子一个。
“隐寻嫂嫂,你别这么看着我,很慎得慌。”阿北平淡无奇的小脸皱在一起,像一只无家可归担惊受怕的狗狗。
我笑得明明是如二月的春风暖洋洋的,三月柳絮轻飘飘的,四月的月季花明媚不忧伤。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变成了龇牙咧嘴满口鲜血,吐着蛇信子的怪物。
我道:“阿北,倾北,我问你,那个司命星君有没有再去妖界狐狸洞呀?”
阿北继续虎躯一震,抖了抖,本来微红的小白脸一瞬间红透了想傍晚半边天的火烧云。支支吾吾,声音极小道:“前些日子,就前些日子来过,你和我大哥在司南阁赖着不走,他觉得烦了些就跑到妖界狐狸洞来了,这几日,一直都没来。”
我盯着阿北的脸,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开,道:“我问司命,你怎了脸红起来?嗯?”
“我,我,我哪里脸红了,可能是天太热,晒的,人世间就是没有妖界好,这鬼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日嫂嫂你前往天界时一定要替我参昴日星君一本。早知道凡间还没有异界好玩,我就不来了。”阿北抬着素白的手抵在眉骨处打了个小亭子,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道。
明明很清爽凉快,哪里热了?清风徐徐,街道上没有小吃的油烟食物香气味,连风都带着花香了。妖界的有点地位的男子怎么说话这般不靠谱,看来以后倾憏再说什么,我都要在心里掂量几分了。
“好好好,你这么可爱,当然说什么都对了。不过司命星君该不会真看上我们的右护法映南了吧。”我抬头望天,司命星君你若抓点紧,可就挡不了龙非和映南日夜同伴。什么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您写了几万年的命簿子,该晓得吧。
等我重新以正常的视角看着前面了时,不知为何阿北突然摔倒在地上,黑着一张脸,看着我。
倾憏懒得扶他,绕道而行,冷道:“反应至于这么大吗?怎么听着心里受到惊吓了?”
我伸手作势要扶阿北,却被阿北拍掉手,自己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到了客栈,听不见小白的叫唤声,走进去也没有个招呼的。直到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从屋内走出来的小白,许久不见小白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他颓丧着脸,双目深奥,有气无力还带有一丝惊讶,道:“花隐姑娘,和星临公子?”
“小白,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活泼好动的小白今日竟变成这副样子了。
小白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坐在凳子上,感叹道:“你们怎么回来了?这昭和城已经不是以前的昭和城了。”
“小白,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了?”我激动的握着他的胳膊,却不想小白瞬间惨白着一张脸,倒吸一口气,我立刻缩回手,手中有一股暖流,手心朝上入目是暗红色液体渐渐在空气中凝结成黑紫色。小白痛得颤抖着双唇,毫无血色的脸上是豆大的汗滴。
倾憏黑眸相对,冷静,沉着,将小白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掀了上去,入目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伤口是一块一块被腐蚀的烂肉,有的地方生了蛆,烂肉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弯弯延延的血迹,白色的蛆在烂肉和血迹中蠕动。
我别过头不忍心看下去,小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眼中的泪实在是太沉了,顺着眼角往下流。
阿北用贝齿咬住下唇,皱着眉头,眼中全是同情。
“阿北!”倾憏叫一声阿北,阿北立刻掌心生绿光,覆在小白的眼睛上。温声道:“小白对吗?小白,放轻松,你现在站在一片绿色的山谷中,天气清朗,熹辉倾洒,你像是回到了孩童,是一个小小白,你躺在山谷中吹吹风,捕捕蝴蝶,好生惬意……”
倾憏趁此施了法术穿透小白的身体,小白身上立刻有白色气体生出,胳膊上的烂肉被倾憏清理掉了,但是伤口还在蔓延,且越来越大。
我的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用牙齿狠狠的咬,只是看着就很疼了,可想而知,小白会有多痛,可是却并没有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倾憏收起法力,阿北右手食指与中指一捻打了个响指,小白缓缓睁开眼睛,道:“奇怪,我怎么做梦梦见我在山谷捉蝴蝶。”
下意识动动手,要揉眼睛,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烂肉和恶心的腐臭味道都没有了,虽然还有伤口但是,应该没有以前疼了。小白惊讶的问:“怎就我小睡了一会儿,胳膊好了这么多。”
我不语,倾憏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倚着椅子后背,半眯着眼睛,阿北则在客栈里四处溜达。
“趁你睡觉的是,倾憏帮你清理了一下伤口,你快告诉我,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急切的问。
小白半垂眸子,双唇翕动一阵子,道:“昭和城在姑娘和公子走后就变成这样了,人们无缘无故身上生疮,小白算是幸运的,只有四肢这样,而其他的百姓,有的整个身子都烂了,昭和城中一片死寂。还有没生烂疮的连夜搬走了昭和城,这事闹到了京中皇上耳中,皇上下旨将得病的百姓压至到乱葬岗,火焚了。小白便不敢开门营业,终日躲在客栈中,幸好客栈有些瓜果蔬菜,小白也不至于饿死。”
“城中人生烂疮,你家老板呢?还有城东的忘乐馆那个忘吾和尚他没有想办法?”我突如其来的镇静,怎么这么巧,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城中就出了事。
小白的喉间动了动道:“幸好,我老板他离开的早,没有赶上这场病。至于城东的忘吾大师,他早就不在忘乐馆了,这忘吾大师终日待在我堂兄家中。”
“你老板去了哪里?跟我们同一天离开的?”我问道。
阿北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配合一下皱皱眉头,唉声叹气评论一番。“傻小白,很明显,你的老板抛弃了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老板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城中会爆发这场瘟疫,所以丢下你跑路了。”
“公子休要胡说,我老板人好的很,才不是你口中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只是要回老家祭拜故去的妻子。”小白微微有些怒意。
客栈老板平日里虽然小肚鸡肠,铁公鸡了些,但是人看着还算不错,应该不是如阿北所说的那个自私男子吧。况且客栈老板与小白的感情好到让我一度以为二人有一腿,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倾憏不赞同的摇头道:“小白,你家后院我能去看看?”
小白诧异道:“后院有什么好看的?”
“去瞧一瞧,你家老板平日里将后院弄成禁地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不顾小白反对,拧着眉头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