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玩的不开心?”卢灿见到温碧玉时,还以为她生气自己一天没陪呢。她正呆呆的窝在房间沙发中,身前的地毯上,随意的扔着几支手提袋。
丫头没说话,探身过来,跪坐在沙发上,搂着他的腰,脑袋紧紧抵着他的小腹,一动不动。
卢灿挑挑眉,手顺着秀发,从上捋下,落在细长颈脖处,将她的脸抬起,“受欺负了?”
温碧玉倔强的扭过脖子,挣脱他的手掌,换了个地方,继续贴在他的身上,被他问急了,才轻声嘟囔,“没有…不是…”
能告诉他,自己见到醉酒的郑丽君后,心情不舒畅吗?能告诉他,郑丽君半醉半醒之间对自己倾诉的,自从交往后她背负的诸多无法言语的压力和包袱,从而给自己带来阴影吗?能告诉他,自己对未来没什么信心吗?能告诉他,自己其实希望更多,得到更多吗?
不能,统统不能,他就像一座山,而自己,是山上的草,不仅是自己,就连温家,整个都是他这座山上的杂草、丛林或者树木。
离开了大山,温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
丫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伤心?眼泪为什么止不住的流淌?现在的自己,拥有台里无数同事同学的羡慕嫉妒的幸福,拥有一条看似无限光明的星光大道,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卢灿很快便感觉到,腰间因为泪水打湿衣服而引起的凉意。
阿玉哭了?
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今天没陪她的缘故,今天一定发生什么事。
贴着她的身侧坐下来,顺势将丫头搂在膝盖上,让她对上自己的目光。果然哭了,眼圈通红。
手指抹过那高挑的眼睫毛,将眼角的泪珠摘掉,低头堵住她的红唇。阿玉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丫头,等她发泄完毕,会对自己说的。现在问,没结果。
这是一次氛围奇怪、没有丝毫征兆的、激烈而粗野的,原始的结合。
一番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卢灿躺在地毯上将温碧璃搂在怀里温存了起来,“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心理话吗?”
“我碰见泰瑞莎姐姐了……”温碧玉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后,抓住把玩着自己柔软的手,扭过头来看着卢灿,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卢灿似乎明白过来。
两天前,郭郑之恋,一如历史轨迹,劳燕分飞。一时间,港澳台日及东南亚各大媒体的舆论一片哗然。
在这件绯闻事件中,郑的形象很正面,她的港台业务经纪人管总,私人律师麦Sir,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分手原因――郭家老太三条苛刻约定。
因此,媒体讨论的重心,基本上都转向为同情郑,讨伐“万恶的东南亚豪门家规”。还有几家媒体,还煞有其事的找出其他豪门的家规,譬如霍家、何家、泰国黄家等等。
弄得东南亚豪门成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怨宫恶院。
丫头这是担心呢?
“郭家规矩大,我们家你还不清楚?爷爷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卢灿自以为计,话语间松了口气。殊不知他猜测的,不过是温碧玉小部分心思,更不知,他的最大敌人,是从七十年代兴起的女权运动。
温碧玉的文化程度不高,可是,她毕竟是混迹娱乐圈的新时代女性,从心底,她还是渴望百分之百属于她的丈夫――这才是根源。
温碧玉努力的用胳膊肘衬在他的胸口上,抬起头,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这一刻,她正的很冲动,很想告诉他,自己爱他,可是也想完完全全的拥有他的爱!嘴巴抿了抿,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自己也很清楚,这种话一旦说出,裂痕就再也无法抹去。
而这可能吗?事实上,她自己才是属于中途插足的,眼前的男人,属于田姐的。
不可能的事情,说它干嘛?再说了,自己能离开阿灿吗?貌似也做不到。
从心底发出的无声叹息,让她缓缓低头,再度依偎在他的胸口上,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胸口,像一只温驯的波斯猫――她选择将那点渴望深沉到心底,永远也不再提及。
卢灿根本没有觉察到,就在刚才,自己养成的小萝莉,差点脱缰而去。
上辈子他就是个“半宅男”,驾船的经验并不多,这辈子勾女成功,除了田姨和阿欣是共艰辛之外,其它的船能跟上,多半还是利益的绳索在牵绊。
酒店外,华灯初上。
温碧玉终于从沉睡中醒过来,朦胧中转过身,下意识的想要去抱身边的人,直到胳膊搂了空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光/溜溜的身体上裹着单薄的被子。
愣了愣神,她才发现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传进来,一道传进来的,还有他和几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
听声音,应该是阿灿口中的“鬼狐”,长泽茂和高岛义兴俩人。
鬼狐,代表着心机与智慧,这是他少见的夸奖。
可是,即便是鬼狐,那又怎样,不还是在他面前吃瘪吗?想到才华,温碧玉又不由自主露出骄傲的微笑。
拍拍脑袋,她想起更多,今天是怎么了?
她不清楚,悲伤、愤怒和压抑,都是可以传染的。二十年后还会诞生一个专有医学名词“抑郁症感染”。当然,被传染的人,心底一定积累相当的负面因素。
好在经过一下午疯狂发酵,心底的躁动,终于平息下来。
她悄然起身,揉着面颊,裹裹睡衣去洗浴间。赶紧洗个澡,稍后,很可能还要陪同阿灿去见什么山田一夫――昨晚三人定计“操底”山田家的藏品一事,她也知道。
………………
长泽和高岛,都是在下班之后赶到的。
“卢桑,今天中午,我和山田电话联络过,他有意向出手。我们约定时间为晚上九点,稍后一起过去?”长泽茂俩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卢灿很想去,他的眼睛落在紧闭的房门上。阿玉其实并不喜欢参加文博界活动,看她在相本直树的见面会上瞌睡就知道。
今天阿玉的状态有些奇怪,自己是不是要留下来陪陪她?
卢灿搓搓手,抱歉的对两人摇摇头,“长泽君、高岛君,今晚辛苦你们了。今天来了位朋友,我晚上需要招待他。”
长泽茂准备再劝,高岛提前一步站起身,向卢灿伸手,“那我们不打搅。”
“晚上等我们电话,有具体消息,我和长泽,都会第一时间通报给您。”
等温碧玉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客厅中只有卢灿一人在那写着什么,那俩东瀛鬼子已经离开。
“人呢?走了?不是说晚上去山田家吗?”换上今天新买的衣衫,她在卢灿面前垫脚转圈,没等他回答,又牵着衣襟问道,“我的衣服,还行吧?”
咦,心情好了?卢灿挑挑眉角,这丫头,下午那么疯,这会完全看不出来。
“当然,关键是模特好!”这种简单奉承他还是信手拈来,卢灿打了个响指。
得到满意答案,温碧玉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了,晚上不去了?”
卢灿笑嘻嘻的说道,“当然要……陪我家小明星!”
“不会耽误你的事吧?”小丫头这会又变得异常乖巧,还真真应了女人多变这句话。
“所以,你得赔我!”卢灿一探手,着将她拉进怀里,“现在,能告诉我,今天怎么遇到泰丽莎的?她的经纪人呢?”
让一位知名艺人独自外出,这说明宝丽金公司在明星保护方面,根本不合格,更何况这位艺人还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
小丫头轻轻哼了声,虽然双手都搭在卢灿的肩膀上,却撇着嘴巴没有再说话,显然对卢灿此时提及郑丽君,很不满意。
“她啊,关系到我们家珠宝公司在札幌的表现,给我们家赚钱的人呢,不能不问。”卢灿的手指,滑过那精致的锁骨,笑着解释道。
卢灿的这般说辞,让小丫头很满意,眯着眼睛,享受着卢灿给她的小腹按摩,娓娓道来今天的巧合。
事发之后,郑离开马来西亚槟城,结果香江机场聚集黑压压一片媒体记者,无线电视台更是将转播车开到机场出口。她吓得不敢出去,麦志玲前去应付这些记者,自己和经纪人管中兴两人躲在机场内,后又直接转机回台北。
孰料,港台太近,媒体互通消息情况严重,她还没出桃园机场,又被堵住,这次,管中兴去应付,郑丽君再次转机,孤身直奔东京。
她在东京虽然有名气,可毕竟还是外国人,媒体关注度没那么高。
“她没去酒店?直接去的居酒屋?”卢灿真的被郑丽君的行径吓到了。
“不许你关心她!”温碧玉恼火的捶了他一拳。
她对郑丽君和卢灿接触的警惕,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警惕。
她隐隐能感觉出来,阿灿对郑丽君有莫名的熟悉,正如阿灿对她自己有着莫名的熟悉一样――她一直是这样理解当初为什么阿灿会挑选自己,而不是更靓更乖巧、学习更好的六姐。尽管现在六姐如同自己一样留在阿灿身边,可温碧玉很自信,在阿灿心目中,自己要比六姐重得多。
那是阿灿对她特有的感觉,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决不容许有人分享。
…………
卢灿与温碧玉去餐厅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正准备出门见识东京夜色,丁一忠将赶过来,“皮尔斯的电话”,说完,他眼角瞥了眼温碧玉。
呵呵,有问题。
卢灿往前走了两步,将砖头手提凑近耳边,传来娇腻的女声,“卢桑,来东京需不需要向导?我可以自荐吗?”
伊藤忠商事会社的会津美智子,她怎么弄到自己电话的?
皮尔斯胆子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