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闯祸了的闻桃背靠墙, 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度哥……我真不是故意……扯掉的。我也不知道你离我那么近啊, 当时太害怕,就,没注意到你……的浴巾。”闻桃默默咽了口口水, 睁着俩大眼睛眨巴眨巴瞅着易度。
毕竟年纪放那儿,脸皮能厚到哪里去, 闻桃和易度虽死要面子谁都想当刚刚的事儿没发生,但二人通红的脸早就将心底的那点儿羞恼尽数展现。
尤其是闻桃,当真面如其名,快红成桃心了。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主动。”发上的水滴下, 易度伸手擦去,将笑不笑的盯着闻桃。
闻桃脸更红了。
“我哪有,我真是不小心的。”闻桃扭过头小声嘀咕:“我看是你故意穿那么松它自己掉下来的。”
“你说什么?”闻桃声音虽小, 易度却听的清清楚楚,他走到她面前:“你扯扯, 看是不是我故意弄松的。”
“你变态啊。”闻桃瞪着易度。
“色女。”眯着眼睛, 易度回道。
“你说谁色女?我会色你?呵,我宁愿去色你那朋友,叫什么储文州, 好歹人家文质彬彬,看上去就是禁欲系才有挑战性, 你呢, 呵呵哒, 一脸桃花样,谁稀罕。”闻桃朝易度吐了吐舌头,居然敢说她是色女,开什么玩笑!她哪里有光明正大色了,明明都是暗戳戳的。
“呵。”易度被气笑了:“是,你也就是偷看了我十几眼,整日垂涎我的身体,今晚看不够索性上手了脱衣服而已。”
“易度!”闻桃气鼓鼓的瞪着他,显然已经羞愤到极点。
算了算了,怕你了。
易度哪真舍得惹她生气,揉揉自己的发,转身进屋:“行了行了,你不色行了吧,都是我的错,我故意让浴巾掉下来的,那请问闻爷,您能忘了刚刚见到的画面吗?”
闻桃:“……”
忘,忘不掉了。
画面太震撼,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这屋子里明明开了冷气,空气却闷的发慌,易度背对着闻桃擦拭头发,手臂抬起,腰线一览无余。
闻桃微敛下眉睫,淡去眼底惊慌羞赧的神色,往门口挪了几步,她小声说:“我就,先回去了啊。”
“你不是怕吗?”易度回过头说。
“现在不怕了,真不怕了。”闻桃摇摇手,打开门窜了出去:“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啊。”
……
半小时后。
当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去最后一点光芒,当闻桃缩在床上睁着大眼睛扫描仪一般将这个房间扫射一遍,当所有的灯都被她打开,她还是觉得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有潜藏着的鬼影在虎视眈眈盯着她。
睡不着。
还是睡不着。
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关落地窗窗帘的按钮在哪里,简直土的可以了。
这要是睡不好明天军训肯定会很难受,明天最后一天阅兵,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啊。
遂,五分钟后。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靠在床上看电视的易度只穿了条内裤,问:“谁?”
没有人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笃笃笃。”
易度翻身下床,为防止再泄春光,他穿上裤子。
这么晚,谁会敲门,难道是闻桃?应该不是,她刚刚脸都红成那样了,大概不会再来。
谁知,易度刚打开门,就见闻桃抱着枕头怯生生的站在他门口,乖巧无比。
易度:“……”还真是她。
“干什么?”他挑眉问。
虽然心底隐约知道答案,但他偏要她说出来。
“我不太困,找你聊聊天。”闻桃指了指里屋:“我能进去吗?”
“夜半三更进男生房间找他聊天?”易度不知道怎样心大的女生能说出这种话,也幸好他了解闻桃,知道她是因为怕黑怕的厉害。
“哎呀你讨厌!”闻桃也懒得装了,将枕头砸向易度,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我不要一个人睡,这个房子太可怕了,我睡这儿。”她指着宽敞柔软的沙发说:“我保证不抢你的床。”说完,就爬了上去,伸个脑袋望易度。
她这动作一气呵成,看着易度的小可怜样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易度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更不知接下来他们俩人共处一室自己要怎样才能做一位楚楚君子。
在门口站了半天,等他走近时才发现闻桃已经睡熟了。
这么短时间,她倒是睡的舒坦,一点儿防范心没有。
小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殷红饱满的唇小幅度的嘟起,肤若瓷盏,柔嫩且滑。侧躺在沙发上,缩成蚕蛹一般抱着沙发的抱枕。
闻桃瘦小,骨架自然不大,那双莹白秀气的□□叠在一起,瞧上去分外可爱,而那头黑发,早就铺撒在身上。
易度愣了愣,他蹲了下来,与她平齐。
这么近,他能听见闻桃轻微的呼吸声,也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军训那天,因为这看起便觉得可口的唇,他险些没把持住自己。
今晚么……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在他即将亲上的时候,心底也不知哪根君子弦拉紧,将他理智扯了回来,闭眼清心好一会儿,才站起身,伸手扶着额。
头疼的看着豪不自知深入狼窝的闻桃,无声的叹出一口气:“你是有多放心我。”
弯腰,双手抄过闻桃的腰与膝弯,易度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这么一大少爷,估计也是生平仅次伺候人吧。
*
闻桃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还没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来着。
随后,思绪猛然拉回昨晚,她在沙发上睡着的那一刻――
她从床上一翻而下,摆了个随时战斗的pose。
隔着床,背对落地窗,易度靠在桌上冷眼见她这起床新造型,眉梢挑起,干巴巴的鼓了几下掌:“啪,啪,啪。”
这完全是本能。
从小被爷爷训练的鬼哭狼嚎的闻桃每次睡醒都要遭受一顿非人的折磨,因此,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这种醒来先有危机意识的习惯。
易度活动完手指,给它们放松,头也不抬的对闻桃说:“现在时间五点半,距离整队还有一个小时,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梳洗。一、二、三……”
计程车师傅快被闻桃催飞起来了。
“师傅能再快一点吗?求求你了啊啊,完蛋,今天可是要阅兵啊。这要迟到就完了。”
易度到没那么慌:“应该没事,今天早上有早会,那时候人多,实在来不及我们可以从人后插|进去。”
“昨晚应该没查寝吧。”闻桃自我安慰:“军训这么久才查过一次,我觉得老师和教官也没那么好精力去查。”
“恩。”易度回答:“没收到消息,应该没事。”
当计程车按闻桃所说位置停靠后,闻桃与易度迅速找到翻墙点。
“你先进,进了以后等我,我带你从一条小路走过去。”易度说。
“好。”闻桃点头。
“需要我把你抱上去吗?”易度问。
这墙挺高,闻桃看起来小小一只,他本能的问。
“谢谢,我自己可以。”闻桃往后退了几步,借着冲力起跑,几步上墙,踩着突出的点双臂一用力登了上去,一翻而过。
她下落后,一点儿声音也无。
易度皱眉:“闻爷?桃子?”
无人应。
这丫头把他丢下了?
易度后退几步,轻而易举翻过,落地,起身。
“……”
张止维双手抱着在胸前,靠着树。身后站了一排目视前方,挺拔笔直的兵,各个高大威猛,似乎随时听从张止维的号令。
张止维抬了抬帽檐,将嘴里叼的那根草吐出。
十分危险的勾起唇角笑盯着易度。
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胆儿真肥啊。”
他看看易度,又看看闻怂怂。
咔嚓一声,捏响自己指骨。
闻桃一抖,想往易度身后躲。
“哪儿去?给我滚过来!”张止维阴沉着一张脸往闻桃身上一瞟,闻桃自认理亏,这还是个说不清的理。
“夜不归宿,出息了啊?”张止维严肃时,眼锋如刀。毕竟是在部队里练过的人,不笑时,着实吓人。
“哥,我错了。”闻桃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挤了几滴眼泪,假装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赚取张止维同情心。
这时,易度走到她面前,将她挡在身后。
“任何问题找我。”易度对张止维说。
“呵,你放心,身为她哥,我会找你的。”张止维摸索出打火机,放在手里咔嚓咔嚓的打响又熄灭,反复打量易度:“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妹妹这株白菜怎么就被你这猪拱了呢?”
闻桃:“……谁是白菜。”
易度:“……谁是猪?”
“跟我走。”张止维头也不回的先行而去。
闻桃小心思又在转,张止维好似脑袋后长了眼睛似的,他说:“要敢跑,我抽死你。”
怕哥的闻怂怂认怂。
还没走到广场,就听见二中和一中的教导主任在叽里呱啦一顿说。教官和领导已经说完下了台,这俩教导主任不知道在争论什么争论的口水四溅。
“同学们!这虽然是新时代,新未来,你们是新花朵,可是千万不能不爱护好自己的花瓣啊。我们二中开校这么多年,一直学风淳朴,学生优异,勤勤恳恳,女孩儿们更是娇花如玉,生的漂亮,长得可爱,简直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在这么好的年华,这么独一无二的年纪,千万不要被牛给采了啊!我们二中,要拿出最昂扬的斗志,像斗牛士一样,将一中那群野牛给斗败,二中,绝不服输!”
“我们一中才是人才济济,出得风流倜傥俊少年,有得知书达理温婉闺秀,百年老校名不虚传,挑灯夜战,寒窗苦读,代代辈出英杰,状元节节高升。所谓隔行如隔山,你们与二中隔了一条马路,却是比他们高出了一截珠穆朗玛峰,不要因为二中的野花遍地,就去采一朵,使不得,使不得啊!我们的心要系清华,我们的情要在北大!”
“……什么,鬼。”闻桃和易度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俩教导主任声情并茂的一改往日声色厉苒,又像朗读又像表演似的在干嘛?
这戏还没看完,原本闪着动人泪花的两位教导主任看见闻桃与易度后,立马变脸。
指着他俩说:“你俩给我上来!居然敢夜不归宿,下周一全校通报!请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