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珍妃儿……能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问。
虽然觉得珍妃儿眼熟,但黄顺也觉得她眼熟,而且,刚才妃儿提点我们了,她应该是在历史教科书上出现过,兴许是哪个著名的历史人物,历史人数,去世,变成鬼,在阴间成了宋帝王的贴身护卫,这很正常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说她跟你有关系啦,”雷娜轻笑,削好一个苹果,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我,“我是说,妃儿与宋公子的关系。”
“哦,”我恍然大悟,宋公子是我前世,“他俩什么关系?”
“珍妃儿是宋公子的‘通房姐姐’。”
“通房姐姐……啥意思?”我皱眉问,听着这个字眼,感觉有点暧昧。
雷娜抿嘴一笑:“地府的经济、文化,相对阳界而言,比较落后一些,你听他们讲话,多为古风,也能听出个大概,差不多……相当于咱们阳界的清末、民国初那段时期吧,地府没有一夫一妻制,尤其是官宦人家,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更别说是宋公子那么高身份的人了。”
“类似太子的身份么?”我问。
雷娜点头:“没错,宋帝王殿的太子,按古代沿袭下来的风俗,太子成婚之前,需要有人来亲身指导他的男女之事,以避免洞房之夜的尴尬,这个人,就叫‘通房姐姐’,宋公子虽然洁身自好,不屑于艳情之事,但也不能例外。”
“当年,宋公子和书瑶殿下订婚后,宋公子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宋帝王就寻思,赶紧给他找个通房姐姐,好好指导一下,以避免宋公子在外面胡搞、乱搞,那方面的功夫练的不到家,到时候跟书瑶殿下成婚,洞房之夜,三分钟热血,多尴尬呀!”雷娜坏笑着说,就好像她看见过宋公子三分钟热血似的。
“所以,珍妃儿就宋帝王选中做了宋公子的‘通房小姐姐’,负责指导他那方面的事儿?”我也憋着笑问,没想到阴间的习俗这么有趣,还是华夏古代的习俗,这么优良的传统文化居然在阳界丢失了,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不是宋帝王选中的,是宋公子自己选的。”雷娜说。
“那她俩……通房过了吗?”我好奇地问。
雷娜点头:“应该是通过了,因为宋公子是在和书瑶殿下大婚前的一个月左右被妖杀害的――你知道这事儿吧?”
“嗯,老吴跟我讲了,说是谢指挥使救下宋公子的残魂,射向东北,射进我妈的肚子里,把我生了下来。”
“……你这个射字用的……还挺贴切,差不多吧,”雷娜苦笑,“按地府习俗,一般来讲,通房姐姐得指导男主人半年才算完成任务,所以我推测,宋公子和珍妃儿已经睡一起至少五个月了,刚才珍妃儿过来,我还以为她是找你破镜重圆了呢!”
“不是不是,”我摆摆手,“我虽然是宋公子转世,但我压根儿就没有他的记忆,长得也不像他,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那可未必,转世这东西,很是玄妙,大部分转世者都不会有前世的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前世的记忆,不存在于你的脑海中,在某种情况下,前世记忆,是可以激活的。”雷娜幽幽地说。
“激活之后呢?覆盖今世记忆,还是两者混为一体?”我问。
雷娜想了想,也不是很肯定地说:“应是后者。”
说实话,我倒是对那位宋公子的记忆,很敢兴趣,在我体内激活,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能让我知道他的经历,跟秦书瑶处对象,处到什么地步啦,跟珍妃儿通房,细节是怎样的啦……之类。
我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起身:“娜娜,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雷娜问。
“先去参加个饭局,晚上,珍妃儿召集白衣无常卫开会,商量对付妖族的事儿,书瑶殿下推断,说在盛京,存在一个妖族的大型传送门,你知道传送门是什么吗?”我顺便问雷娜,感觉她对三界之事,知之甚多。
“就是传送门啊,妖界与阳界之间的通道,一般在水中,井水、河流、湖泊都有可能存在。任何妖族都能自由开启传送门,但在人族和鬼族中,只有水属性者,才能自由开启传送门,其他属性者,得在水属性者开启之后,方可通过传送门进出妖界。”
“我是水属性者吗?”我问。
雷娜摇头:“我不会看,你名字里有个洋字,应该不是水属性者吧,不是缺什么,才在名字里补什么吗?”
我狐疑点头,搞不明白。
“对了,董小诺呢?”我又问雷娜。
“他把杨首长送到医院,就随救护车回京城了,说有要事要处理。”雷娜说。
“嗯。”我辞别雷娜,离开小米的病房,看看手机的时间,快下班了,便上楼去普外科的病房,之前看见黄珊珊查房来着,她应该还在住院部这边。
问护士,她果然在查房,我挨个病房巡视过去,找到了黄姗姗。
不知是否错觉,我感觉,今天普外科的病房,患者有点多,床位全满了,病患伤的地方也是五花八门,从头到脚都有,但我不是这儿的医生,不好去问细节,在最后一间病房找到黄姗姗时,她正在给一个女性患者检查腿上,她看见我站在门口,点了点头,我才双手插袋进来。
作为医生,不是你科患者的房间,不要进去,进去的话,患者会把你当成本科医生,问这问那,你无论答对打错,都不合适,答错了耽误患者,答对了,万一跟他的主治医师说法不同呢,更麻烦,这是医院的潜规则。
不过,我和黄姗姗例外,我俩是大学同学,同专业,同一批导师,只不过参加工作后,她主攻普通外科,而我是急诊外科,其实还是一样,我俩可以相互代替,我就帮她带过两次班儿,而这几天,我不在,估计她也没少帮我顶着。
“她是三天前受的伤,”黄姗姗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向我介绍,“据患者说,是被工地的钢筋给刮伤的,你看像吗?”
说着,黄珊珊把伤者的小腿伤口翻过来,展示给我。
三道抓痕,中间粗,皮肉外翻(已缝合),两头细。
“这是抓痕。”我肯定地说,同时看向患者的脸。
是个长相清纯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应该是个大学生,她面色有些惶恐,急忙解释:“真的是被钢筋给刮伤的。”
“龙组的同志,找过你吧?”我笑问。
女大学生张了张嘴,低下了头,默认。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这伤痕,明显是被动物的爪子所抓伤,虎、熊之类的大型猛兽,城市里哪有这么凶猛的动物,定然是她遭遇了妖族,受伤后,又被龙组安利一番,不让她说出实情,以免造成社会恐慌。
“注射狂犬疫苗了么?”我问黄姗姗。
“注射过了,感觉没有毒素,只是物理伤害。”黄姗姗说。
“还是小心点为妙。”我说完,发现隔壁床的另外一个中年女性患者,似乎有话要问,我便自觉地退出了病房,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黄珊珊出来,脱掉手上的塑胶手套,扔进护士的小车里:“走吧,我带你去地下二层看看。”
“停尸房?”我皱眉,“去看什么?”
“78具,残肢。”
“嗯?”
“一周以来,市区各处,发现了不少人体残肢,公庵部门没处放置,便寄存在各大医院的停尸房里,咱们这儿有78具,你不想看看么?”黄姗姗笑看我,表情颇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