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天罚旨？”我在莫离的记忆里见过这个，可是女灵怎么会呢？
不是我盲目高估莫离，觉得女灵比不过他，主要是这代天罚旨，跟别的不一样。
等于是上天的使者，过去皇帝总是自称天子，属于天的儿子，在人间掌管一切，其实有相似的地方。
必须是上古真神的血脉，真神之体，才能掌天罚，而且一代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呢？就是莫离不死，这个世界上就不能有第二个人，掌握这个本事。
女灵倒是很淡然，“我在都桑感悟到的，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莫离吧。”
她也去过封禁之山，还在那儿触发了神谕，被破神剑排斥。
“当时发生什么了？”我这才想起来，当时感觉到打斗的。
自卑，对天才的羡慕之类的情绪，都直接被我扔到一边了。
“……”女灵张了张嘴巴，却没出声，好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说：“走吧，我们在这儿，他们不会出来。”
出来的地方，还是在黑沙漠，我抬头看了眼，天色都快黑了，不过太阳还在。
照在胳膊上，暖洋洋的，我倒是有点兴奋了。
可没走多久，就看到地上一大滩破碎的血肉，我很确定，之前是没有的。
连一点完整的布片都找不到，身份是肯定核实不出来了，我脱下外套，把丫丫托着，系到后背上。
鬼兵已经抽出来了，随时准备迎接突发状况。
继第一滩碎肉之后，不远处，又看见了第二摊，接着，越来越密集，饶是女灵那么淡漠，都有点脸色不好看了。
不过预想中的危险，却一直没出现，踏出黑沙漠，竟然还看到了我们之前租的车子。
里面都落了灰，轩辕辰早就不在了，我看了眼，油箱还是满的，心里怪怪的。
不过有车总比没车强，女灵也看了一圈，断定车子没问题，我们这才爬上去。
“去哪儿？”我发动车子，问了女灵一句。
她微微皱眉，“河溪村。”
河溪村早就没有人了，我们一路开进来，连个鸡鸭都没看见。
地上坑洼不平，也幸亏是越野，性能还不错，不然早就半路趴窝了。
丫丫一直躺在后面，呼吸很平稳，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几次，也就不再关注了。
“你确定杜远不是杜一的人吗？”我还是有点怀疑，终于见到女灵，当然得问问。
“杜远？”女灵显然忘了他是谁，愣了下，才想起来，“我没见到他，并不知道，这次回去，我跟你一起去公司看看。”
“吱嘎……”
我狠狠踩下刹车，惊讶的看向女灵，“之前不是你提醒我，杜远没问题吗？”
那绝对是女灵的声音，而且出现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啊。
女灵却摇头，“我从来没提醒过你。”
“那在封禁之山呢？”
“在葬巫之地呢？”
“在……”
我不断的提问，之前曾经听到女灵声音的时候，场合，话，全都问了一遍。
女灵的脸色也不好了，有时点头，有时摇头，“你闭上眼睛，我要看你的记忆。”
我毫不犹豫闭上眼睛，女灵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下一秒，针刺的痛就顺着眉心，占据整个脑袋。
接着，席卷全身，我疼的直冒冷汗，想有什么，在我脑袋里不断的刮蹭。
我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反抗。
好像过了很久，疼痛才退去，女灵松手，“好了。”
“想不到，她可以在我身边潜藏这么久。”女灵反倒笑了。
“谁？朱颜？”我其实真不希望是她。
可老天偏要跟我过不去，女灵点头。
“她能掌握我给你传讯的方式，还能不动声色的借用我的声音，怎么会是普通的小鬼。”
“她身上没有都桑的巫族之气，她，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杜一的人？”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实在想不到另外的解释。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把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剔除掉，剩下的那一个，哪怕再不可能，也是最后的答案。
“她……”女灵刚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趴到中控台上。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剧烈的不对劲儿。
我一边问她怎么样，一边抽出鬼兵，提防着周围。
大概半分钟，她就恢复了，“有人在攻无间。”
她说的是攻，而不是破，“谁还会对都桑感兴趣？”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最开始的消息，到一大堆的玄门涌过来，再到鬼画出现。
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拆开来看好像都没问题，但是如果……
是有人早就计划好的呢？就为了让我们动摇无间的封禁，削弱都桑的实力。
“现在怎么办？”乔桑的尸体还在葬巫之地，我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女灵回头看了眼丫丫，“我还是低估他了，朱颜在里面，王族之血在外面，无间对于他，已经不再是禁地。”
他，是谁？杜一吗？
我刚想开口，女灵就摆手，“不过他何尝不是低估我了，敢用一魂来当诱饵，就要承担后果。”
“进村，先把这画炼化了。”
我从杜一的魂魄里，也得到不少好处了，之前也问过女灵，为什么要给我。
戾气是为了救我的命，可是后来呢，她完全可以自己吸收，肯定培养我强多了。
可她根本不回答，只是不满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可我也从来没抵触过这种情绪。
村子里本来就没有车道，现在倒塌了一片，更没法走了，我们只能下来步行。
这下我倒是发现问题了，河溪镇，甚至是黑沙漠附近，全都是地龙翻身的那种，可是这里，离“震中”最近，破坏的却很轻微。
地上只是有些口子，明显高于地面，我蹲下摸了摸，又用手量了几处，“这不是地震，是挤出来的。”
或者……
是有什么，从地底下钻出来，破坏的，但这个太扯了，我自动无视了。
河溪村已经没了，这么大规模的倒塌，根本不是地上几条裂缝能造成的。
我抬头望天，太阳早就不见了，整个天空，都红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