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动作突然停了，眼神还是愤怒癫狂的，可拼命的动作却真的停下了。
从她脸上，又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很平静，还带着点惊疑。
“你怎么知道是我？”
“哎。”我摸着鼻梁，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小月比小夏早来公司，而且生日时辰还是大阴日。
“小夏早就应该死了，你们故意留她一段时间，就是为了借她的嘴，来告诉我你也有危险？还知道点什么吧。”
我啧啧摇头，其实不是没怀疑过，演戏吗，难免会有纰漏，尤其是小月，简直像是故意送到我身边的。
但是没有证据，我也想知道，公司到底还有什么，林媛媛她们想说什么，还有……
杜家在耍什么把戏。
所以就没揭穿，直到刚才，我突然确定了，她就是小月。
这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大猫他们会被引来这里，为什么医院这么诡异。
为什么能治好老安叔的病，为什么一回家就再次晕倒，“其实最开始就是你使了手段吧？”
老安叔明明没事，还叫嚣着跟我一起去河溪镇，但是早上突然就人事不省了。
这本身就不寻常，只不过当时没找到其他迹象，小月又被我们当成自己人，忽略了。
“你猜的基本都对，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小月狰狞的笑道。
“没错，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点头，像电视剧里那种，总是最后知道被骗了，知道真正坏人是谁，然后就瞑目了，去死了。
其实都是骗人的，越是知道对方是身边人，信任的人，甚至是一直保护的人，越是死不瞑目。
可惜，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你不会有重生的机会，放心，转世投胎也不会。”小月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很平淡的告诉我，会把我的灵魂撕碎，绝对不会留下后患。
她是打不过我的，这一点，不只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清楚。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底气呢？她刚才还在向我求饶，还被我压着打。
除非……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很可怕的可能，直接把所有符咒都拿出来了。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养成了习惯，身上随时带着符咒，哪怕睡觉，内内里也得塞上几张。
可现在，家底明显还是少了。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小月得意的冷笑，笑声竟然出现了交错，重复。
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后来已经没有间断，我没有去捂耳朵，因为捂也没用，这些声音就像在我脑袋里直接出线一样。
精神攻击。
她要摧毁的，是我的灵魂。
“我不懂。”我咬牙看着小月，人得意的时候，就容易忘形，她都认定了我会死，说不定，会肯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你成功了，因为，我真的想好好说一说，哈哈……”小月舔了下手指，撩人的看着我。
身上哪还有原本的不安，清秀。
不得不说，她还是挺有姿色的，我忍不住笑了，也放松的靠在门上，我已经很累了，拼命之前，就先休息一下吧。
她身上没有杀气，其实一出大戏都是很累人的，她是主演，当然比我还要累得多。
现在终于快要落幕，大满贯赢了，怎么能放过做陈述感言的时候，哪怕观众是我这个曾经的敌人。
“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的，一直这样，说不定更好。”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有乔桑了，但不表示不会欣赏别的美。
带回家，顺手照顾一二这种事，还是没有压力的。
小月当然能听出我话里的调侃，杀意顿时涌现出来，我还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她，手指在符咒上一捻一捻的。
现在迫切想要说的是她，我反而不太着急了。
“哈哈，你肯定在奇怪，为什么我可以直接杀了老安叔，杀了丽莎，甚至是胖子和大猫，只不过费劲一点，但是也并非做不到，却非要把她们带到这来？”
我没吭声，但这个，的确是我想知道的，其中之一。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地狱，医院，只是你们看到的。”
小月开始冷笑，我身上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在清晰起来，“九层，原本是什么？”
“啪啪啪……”小月歪着头，小女孩一样的鼓掌，“你果然很聪明呢，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
眼前再度闪过那张导诊牌，不过这次，没有被涂抹的痕迹，九层……
“实验室？”
在医院里需要试验什么，已经很清楚了，我其实挺想问问，为什么是九层，其实可以在地下室，或者挖个隐蔽场所的。
可对上她欠揍的脸，突然就不想说了，变态的人不多，但是各个都有怪癖。
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她们，只能让自己崩溃，我觉得自己都有点神经病的潜质了。
小月自讨没趣，情绪也有点低落，“游戏本来很有趣，可惜被你破坏了，所以，只能临时修补一下，而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在怕什么？”我突然抬头。
小月的笑容一僵，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不屑的抬起下巴，“怕？我会怕一个要死的人？”
“呵。”够了，她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了。
我冷笑了声，后背突然用力，狠狠撞开门，借着后仰的力气，直接撞进对面的病房。
墙纸都已经斑驳了，到处都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腥味儿。
一具破败的尸体，正躺在病床上，眼珠子艰难的转过来。
他的手上，也扎着点滴，不过输液瓶里装的，可不是鲜血，反而是一种黑色的东西。
“啊啊啊啊……”小月疯狂大叫，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脚步都不敢迈出房门的位置，“我们可以谈谈的。”
我抓着输液管，深深喘了几口气，还真是，挺累的，好在终于赌对了。
“杜一在哪儿？”
这具尸体不是杜一的，但是却杜家的气息，而且阳气极重，还在啊啊的怪叫，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