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对他,我是有点戒备的。
罗永忠大爷的死,我很遗憾,也希望在能力范围内,做出些补偿,可不表示,他可以没完没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腮帮子也有点耷拉,更别提嘴唇干裂啥的了。
这才分开一天,就算绝食,不睡,也不至于啊,我心软了,又放缓了声音,问了一遍。
“我爹让我来找你的。”他说道。
“卧槽……”我特么就知道不应该烂好心,乔桑还在屋里呢,我生怕她担心,就想往外推他。
他却回过神来了,死顶着门不放,“等一下,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行,真是我爹让我来找你的。”
“我qnmlgb……”我直接开骂了,“你这么屌,你爹知道吗?你就不怕他从地下钻出来揍你。”
他长得大块头,其实身子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要不是狠不下心夹他胳膊,我早就把门关上了。
他光顾着喘粗气,话都说不利索,“三分钟,我不要钱。”
“不要钱你特么要什么?”我承认有点好奇,但还没那么轻松相信他。
“你,你先放开我。”他这一说话泄了劲儿,门差点关上,关键时候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把胳膊伸进来,还真吓了我一跳。
我稍微放松点,改为抓着他的胳膊,“有话就在这儿说,不过我提醒你,咱们的事已经了解了,我对大爷愧疚,不表示你可以嚣张。”
“这个,这个……”他艰难的挪动,边从怀里掏东西,边哀求我相信他。
“真是我爹,我也说不清楚,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要你不把东西交给你,他就要弄死我。”
我有点发怵,跟他接触不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他的眼神,在说到大爷的时候,恐惧的不行。
我刚想伸手,余光就看到乔桑,正冷冷的盯着门缝,我狠狠打了个冷颤,赶紧缩手。
“不用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你赶紧回去吧。”
我突然松手,趁他没防备,连人带布包,都推了出去,随即就想关门。
可乔桑却突然过来,一把抓住了布包,混混的哭声直接卡在嗓子眼儿,嗷的一声,转头就跑。
“喂……”还没等我问清楚,他就跑没影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爹,我交给他了,交给他了,您老别来找我了。”
“擦,孙子。”我突然想揍他一顿,摇了摇头,就去拿布包,心里好奇的跟猫挠似的,还强忍着没打开。
“那个,你不去上班吗?”我记得乔桑只请了三天的假啊。
她没什么温度的问:“我辞职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准备结婚的时候,我提过,让她开心的在家貌美如花就好,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
她都不同意,这回怎么说辞就辞了?我有点发懵,不过转念一想,她那工作,还是辞了的好。
“那你就好好玩,正好看看还有什么没准备的。”我赶紧把银行卡送上,然后就想把布包拿进卧室。
她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门关上,“打开它。”
“啊?”我以为她是担心我有什么桃色情况,赶紧解释,没想到她还是坚持。
看我不动,干脆直接上手来拿,“大爷不会无缘无故送东西给你。”
“呃……”我居然忘了,她跟大爷是同事,还是每天交接班的,我知道扭不过她了,不过还是执意让她离一步远。
我来拆包,“万一有什么危险,你就跑,听到没?”
怕她不肯,我还亮出左臂,“这是鬼王诅咒,什么都伤不到我。”
“你不怕吗?”她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装逼的仰头,“当然不怕,他们敢来,我就打的他们妈妈都不认识。”
手放到布包上,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乔桑刚才问的,好像不是布包,而是……
“你知道鬼王诅咒吗?”
她没吭声,就看着布包,催促我快点打开,我心里复杂的厉害,总感觉一切都变了,我迫切的希望能把生活扭回正轨上来。
布包用根很细的红绳绑着,系的是活扣,我以为一拽就行了,没想到每一个缠绕点上,都是一个死结,一个都避不过。
我深吸了口气,还是没敢直接上剪子,一边跟绳子较劲儿,一边跟乔桑打听。
可惜她也不知道大爷有个什么护身符,也肯定死前没有异常。
“那他说过楚桑……呃……”手上一空,乔桑嫌弃的抓住红绳,一抽一拽,布包竟然打开了。
我老脸一红,掩饰的干咳两声,才打开……
“啪……”里面的绣花鞋掉出来,滚到我脚边,鲜红色,上面绣满了纹路,非花非字。
我拿起来比划了下,大小正好,这特么就是楚桑另一只脚上的那个,不知道之前放在哪儿了,一股浓重的泥土味,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太淡了,怎么都闻不出来。
乔桑伸手想要拿,我赶紧避开,“这东西不详,我去处理了,你听话,在家等我。”
她还是一直看着绣花鞋,那眼神……怎么说呢,反正我是觉着,她见过这只鞋,还很熟,很有故事的那种。
“把门关好,谁来也别开门。”我把绣花鞋揣进怀里,拽着衣服就下楼。
乔桑有一句话说对了,大爷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东西给我,外婆说过,他是被人算计了,灵魂早就不在身体里。
不管害他的人是谁,都肯定没安好心,我生怕连累乔桑,咬牙跑了出来。
被风一吹,才开始懵逼,兜里分逼没有,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居然是大猫,“我正往你家赶呢,你在哪儿?”
我一听就乐了,“你赶紧过来,我就在小区门口等你。”
当务之急,还是得去见见嫂子,她是专业人士,我必须确定这只鞋,跟之前的那只,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对儿。
嫂子一听就答应了,还是约在楼下的那间咖啡厅,“正好我也有关于这只鞋的消息,要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