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我直接缩手，眼珠子来回闪躲，就是不敢看朱颜的脸。
不会是女灵的，如果让我相信，是女灵封印了朱颜关于都桑的记忆，就等于相信那个“女人”，后来说的话。
女灵说过，不知道朱颜去哪儿了，而且要提防她，她一直都不老实。
“到站你就走，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怀疑，就是不信任。
在她和女灵之间，我不需要选择。
显然，朱颜也明白，闭上嘴，不吭声了。
心脏突然剧痛，我捂着胸口，脑袋直接撞到前排座位上，还没等缓过来，朱颜就大叫一声，也撞了过来。
‘是灵气。’
我不愿意想，脑袋里却自发的出现朦胧的画面，穿着公主裙，腰间宽大蝴蝶结腰封的女人背影，缓缓抬头。
这是……
葬巫之地。
女灵，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这衣服是我亲自给她挑的，女灵身姿飘逸，所以我还特意让人，把腰封上移了半寸。
我使劲睁着眼睛，眼睛疼的厉害，眼角都渗出血来，画面终于扩大了一倍。
在女灵的身前不远处，正对着她视线的地方，是乔桑的尸体。
“不要。”心咚咚跳的飞快，我都快把自己的心口戳穿了。
女灵当然听不到，她突然伸手，平推出去。
画面剧荡，我眼睛一片血红，血一滴滴流下来，领子都被污了，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把揪住朱颜的脖领子，疯狂质问：“后来怎么了？乔桑怎么了？”
我是从她的记忆里看到的，她肯定也同时看到了，甚至，可能触发，她被封禁的记忆。
朱颜也不知道是被我，还是记忆中的画面吓到了，一个劲儿的往椅背里缩，不断摇头。
“先生，先生请冷静点。”又是那个笑容很假的空姐。
“滚……”我阴冷的瞪着她，这个时候，谁挡我，我就杀谁。
空姐踉跄着后退，幸好有个非主流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我揪着朱颜的领子不放，都差点走光，不过我和她，都没人注意这些。
“说，后来到底怎么了？”眼睛疼的更厉害了，还在不断流血，我用手背蹭了下，更显得血腥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朱颜捂着心口，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朱颜的封印骤然加紧，我都跟着恍惚了下，要不是坐在椅子上，又安全带勒着，我肯定直接摔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女灵，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真的……不想让乔桑醒过来吗？’
我又重新窝回椅子里，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被吓了一跳，这回连空姐都不敢过来问了。
朱颜咬牙的声音都能听到，她比我承受的，要多得多，刚才逼问的这一次，等于让她又冲击了一次封印。
至于周围不断嗡嗡的议论声，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飞机一落地，我就第一个下去，行李之类的都没有，就拿了一个随身的包，现在也体现出方便了。
就近买了些必需品，又倒了辆汽车，我一直没回头，可是有封印的感应，所以我知道，朱颜也跟着过来了。
山洞是在很偏僻的荒山上，没有直达的车，我在最近的地方下车。
又去取了之前租好的车，朱颜不远不近的跟着，但没上前来。
我心里也挺难受，她其实也挺无辜，在飞机上，我问起她想救的哥哥，她竟然一脸茫然。
显然在都桑，记忆受到影响，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而且这种影响还会继续，只要封印不解除。
她就会一直断断续续的遗忘，直到什么都想不起来，比死还恐怖的是，她会一直存在。
“哎。”我叹了口气，逼自己开车。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早晚本来就冷，尤其是山上，风硬，更是冷的有点厉害。
我到山脚下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按说不应该上去了，可我却在角落处，发现一株很奇怪的花。
只有两片叶子，下面的一片，拖着上面的一片。
“格桑花。”
这不是乔桑扔下的种子，因为我还没靠近，它就已经开了，这种花早就灭绝了。
不会这么巧，出现一朵，我蹲下摸了把，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灵气，我手一松开，它就自己枯萎了。
“女灵。”
我不知道女灵是什么用意，但她肯定来过，我刚想往上走，就听到后面很轻的脚步声。
“谁？”我呵问的同时，就拔出了鬼兵。
悉悉索索声传来，好一会儿，树后才闪出一个身影。
竟然是，朱颜。
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我是开着来的，她竟然一直跟着？不过转念想到她是鬼，我也就释然了。
但是鬼兵一直没收起来，“为什么跟着我？”
我们说穿了，一直都是合作关系，我没自恋到，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我。
这里又不是旅游景区，没有阴气聚集，甚至因为之前封印女灵的大阵，这里对鬼，天然就有着克制作用。
朱颜本来就魂体不稳，现在就摇晃的更厉害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呃。”我顿时卡壳了，这算什么理由？该不会是……
“你原来待在哪儿？怎么不回去？”
她已经不记得哥哥了，我也没提醒，亡灵复生是条看不到前景的路。
能放下也是好事，我故意扬了扬鬼兵，喊道：“走吧，人鬼殊途，你话也带到了，可以离开了。”
朱颜的眼圈红了，原本就流过血，现在更是血红一片，“我不记得了。”
“草。”这回我真憋屈的想杀人了，凡事都有因果，我强行逼出她的部分记忆，结果她第一件事，就是忘了家在哪儿。
这算是报应吗？我还是做不到真正冷血，叹了口气，只能把鬼兵收起来。
“跟在后面，别惹事。”
我特别叮嘱了，让她不许靠近女灵，她倒是听话多了，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过我一点都没放松，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女灵，她对朱颜，很反感。
“咔……”我刚踏到山上，周围就开始异响，接着，眼前的景色就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