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比较缓慢,滞后。
到后来,几乎每走一步,格桑花就争先恐后的往外窜,丫丫都看直了。
地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桑格花,孤孤零零的两片叶子,下面的一片,托着上面的一片。
我心里酸酸的,赶紧摇头驱散,乔桑来过这儿,那我更要上去看看了。
在边缘拔了一些,给丫丫,“吃吧。”
她捧着看了会儿,却不肯放进嘴里,“哥哥,这是桑格花吗?”
我没想到她也认识,原本在都桑,就是种不活的,更别提这一路走过来,除了沙漠,就还是沙漠了。
也就是这些种子,被我用血施加了灵气,千年前被乔桑埋下,现在被我的气息催化,才都破土而出。
丫丫迟疑的点头,“我听说过的,不过从来没见过,桑格花是都桑的神花,也是罪恶之花,传说公主最喜欢的,哥哥,我们不吃它,好不好。”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好”,不过看到丫丫发黑的眼眶,肚子又刚好“咕噜”一声,就直接冷着脸摇头。
“放心吧,公主那么善良,不会怪丫丫的,你不说它是罪恶之花吗?那还不消灭它?”
丫丫到底是孩子心性,只要给她个理由,就放下心了,咔嚓咔嚓,嚼的欢快。
我也吃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真的苦,还是心苦,总之并不好吃。
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镇巫石掏出来,这个能挡住整个黑沙漠出去,威力太强。
之前符咒封印破碎一丝,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二子就差点受不了。
我不敢轻易尝试,很小心的集中精神,还真的看到了符咒之力,用意念一点点的剥离,渗透。
只露出几乎察觉不到的一丝,又揣回兜里,把丫丫抱起来,贴着镇巫石。
我没想到,她的脸色竟然真的好了一些,“哥哥,我不难受了,太好了,我能跟哥哥一起上去了。”
我再次掐动法诀,把威力又渗透出来一丝,丫丫呼吸有点急促,我赶紧停下。
不过她自己倒是感觉很好,“肯定是吃饱了,我都有力气了呢。”
我这就有点纳闷了,之前小二子明明不是这样的反应,难怪贺大叔给我的石头,跟镇巫石头相似,现在看来,没准就是同一样东西。
“丫丫。”我叫了一声。
“嗯?”她抬起眼皮,看着我,等着我说下文。
我突然说不出来了,我本来是想问,她确定是贺大叔家里的亲生孩子吗?会不会哪里出错了。
转念一想,这话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这么小,就算不会,也未必知道。
而且……
我摇了摇脑袋,我怎么会想到这儿?根本不可能吗,贺大叔明明说过,都桑被封禁,已经很多很多年,没人能进来,更没人能出去了。
如果丫丫是外面世界的人,根本瞒不过村里的那些人,还有小二子。
“丫丫。”我把镇巫石掏出来,跟之前那块一起,重新塞进她口袋里。
丫丫愣了下,想拿出来看,被我阻止了,镇巫石对她有没有害处,我都不敢百分百保证,近距离研究,用手碰,那肯定不行。
“答应哥哥,绝对不可以弄丢,不可以离身,更不能给任何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后面的话,估计是怕了,谁知道一觉醒来,会不会连我们都分开。
丫丫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小脸有点落寞,不过还是肯定的点头。
“哥哥放心,我一定保管的好好的。”
有了镇巫石的帮忙,她睡的很安稳,我其实也已经很困了,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守夜。
鬼兵就在手边,我一直绷紧着神经,照着之前的经验来看,天很快就会彻底黑下来。
但不知为什么,在最黑的一瞬,有抹奇怪的白光升起,不激烈,但是出现的时机不对。
我赶紧抬头,光是从封禁之山里发出来的,我们在山脚下,太低,根本看不清楚具体的位置,更别提是什么了。
“唧唧,唧唧唧唧……”突然传来兔子的叫声,我蹭的跳起来,左右看了一圈。
没有?
丫丫还在睡着,可能我动作大了,有点不安稳,我赶紧又坐了回去。
“唧唧,唧唧唧唧……”这回我听清楚了,叫声很远,好像在,封禁之山里?那个白光飘出来的地方?
我又有点不确定了,动物的叫声都大同小异,天知道是不是它,我再次咬破中指,画了张血符,把我和丫丫所在的地方,都圈了进来。
声音果然消息了,眼前全都是小星星,头也针扎似的疼,我苦笑着摇头。
‘还是太弱了,女灵,乔乔,你们也都在这儿吗?’
夜晚果然容易让人伤感,至少我此刻,心里就挺难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眼珠子都刺痛的厉害。
丫丫的小手冰凉,捂在眼皮上,倒是挺舒服的,“哥哥,今晚丫丫守着。”
说完,还举起小拳头,“嗯”了一声,给自己打气。
“好,丫丫最棒了。”我重新把麻袋扎好,因为要上山了,不能再继续拽着走,只能扛在肩膀上。
丫丫知道我害怕,故意落后半步,站在我斜后方,帮我盯着麻袋。
我也没阻止,在山脚下看着,这里算是个石头山,一点绿色植物都没有,石头风化的很厉害。
“嘶哈……”我刚踩上去,就大叫着退回来。
脚底板疼的钻心,刚才踩过的地方,还有一丝血迹,我跳了好几下,才抬脚。
这鞋是贺大叔专门找给我的,据说穿个十来年都不会坏,我之前试过,一般的砍刀都不怕。
可是现在……
鞋底很细的一道割痕,轻轻一掰,就裂开了,血就是从这儿渗出来的。
之前伤口太薄,割的太快,血出的并不多,这么一缓,反倒没完没了的流出来了。
丫丫眼泪都掉下来了,赶紧扯衣服,帮我包扎,我一直看着那块石头,一点都不锋利啊。
严格来说,都算不上崎岖,顶多不平坦罢了,可是……
我刚才踩上去的一刻,竟然觉得,是踩在了异常锋利的剑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