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都传出咔咔的碎裂声，鬼画陡然压低，就连兔子，都蹭的站直，不满的瞪着我。
“哗……”先是头顶心一凉，接着，脸上，手背，都被浸湿，“怎么会是红色的？”
我还以为下雨了，可一抬手，差点把自己吓死，这可不是那种某地宣传过的，含有铁锈，各种元素的暗红色雨滴。
而是真正的血红色，而且这一抬手，我才意识到，“血腥味？”雨滴起初开始一点一点落下。
后来干脆哗的倒下来，我浑身都被血浇透了，血腥味浓的化不开，我赶紧后退，用手挡着眼睛，抬头。
鬼画已经发生了变化，景色还是那些，但是其中的死人却多了很多。
而且还在网上摞，我甚至看到，其中有被我抓住那个，玄门的好几个熟悉面孔，全都在。
身体都干瘪的塌陷，骨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咔，咔咔……”身后也跟着响起来。
我浑身都冷到极点，之前就发现了，这就不是普通的画，而是真正景色的反射。
所以……
“他们真的醒了？而且，打算冲过来？”我不怕一个两个死人，但是成千上万个，就算站着让我打，我都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我最怕的，是杀了他们，还操控他们的人，也到了附近，我连续祭起几个符咒，把自己挡在里面，又隐匿了气息。
才再次想去推城墙。
“不要……”
喊声很熟悉，而且很急迫，我犹豫了下，就想把手先收回来，可是已经晚了，城墙上也大片的鲜血渗出来。
之前我感应过，没有一丝阴气，可就在刚刚，一股奇怪的掌控力出现。
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都往大门扑过去，“唧唧，唧唧唧唧。”兔子兴奋的先跳了进去。
我以为自己完了，刚才的声音，好像是朱颜的，难道？我费尽力气想回头。
可脖子就像压着千斤重担，扭一下咯噔咯噔的响，手马上就要穿透大门，眼前隐约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莫离。”乔桑的声音在最深处响起，我心狠狠一抽，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早就忘了抵抗。
肩膀忽然一沉，接着拽着我往外扯，我满脑子都是乔桑，抗拒的祭出符咒。
还没掐动手诀，眉心一痛，浑身哆嗦了下，人已经被拽着暴退十步。
“女灵，你真的在这儿。”刚才拽开我的，居然是女灵，她身上还是一尘不染，洁白的公主裙，在腰间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衬的她腰身不盈一握，美的惊心动魄。
朱颜在一边，就狼狈的多了，大红的衣服刮的满是口子，就连脸上都是血迹斑斑，其中一道，划过鼻梁，再上去一点，左眼就得瞎了。
她浑身鬼气不断萦绕，都没办法复原，伤口里好像有什么在不断的撕扯。
“区区裂缝，以为能挡得住我？”女灵双手高举，轻飘飘的，根本看不出力气。
可正幅鬼画都在颤动，鲜血更不要命的往下落，女灵动都没动，鲜血就自动避让。
连我和朱颜，都借光没被淋到。
见到女灵的瞬间，我突然就安心了，她没事就好，哪怕玄门要找她的麻烦，我也会挡在前面。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之前分开，她们是要去追林娃子的，怎么会来这儿？
我凑到朱颜身旁，问她怎么回事，还有预言，“天缺宝典有变化吗？”
她抱歉的摇头，“应该还没具备条件，你说的鬼画，鬼市改变地方，我不清楚，不敢说真假。”
她一直跟在女灵身边，林娃子能力不强，但是因为吸血鬼血脉，最擅长逃跑。
而且能借助鲜血的力量，掩藏自己，到后来朱颜已经完全感应不出来，还遇到过很多阻碍，一路追到这儿。
“要不是女灵劈开壁垒，这里根本不可能现世，可那些玄门跟疯了一样，都说我们拿到什么东西了，一拨一拨跟过来。”
朱颜不满的撇嘴，她本来是很清冷的艳色，可现在脸狰狞扭曲，这么一撇，我竟然有点害怕。
“你说林娃子在这儿？”我说不好什么感受，林娃子不坏，甚至他也被蒙在鼓里。
但是他心里，族人最重要，知道女灵她们在追，怎么会回来？
“不好，这是陷阱。”我记得祭起符咒，想拉女灵走。
可已经晚了，鬼画咔咔的撕裂，天空都变成一个扭曲的黑洞。
不管是风，还是声音，空气，都被吸进去。
“就凭你们？也配。”女灵手指一次抬起，弹下，优美的就像在弹钢琴。
“咔，咔咔咔……”每一次落下，鬼画上都出现一丝裂缝，一个黑色的影子落下。
到最后，整个鬼画，都像碎裂的瓷器，再轻轻一敲，就彻底炸裂的感觉。
女灵的尾指轻抬，“还不出来吗？是不是想等我毁了你的老巢？”
我和朱颜正纳闷呢，鬼画深处，突然传来悠长的叹息，“哎。”
“我们已经退到这里，女灵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呢。”
鬼画剧烈搅动，不过随着声音出现，大背景倒是稳定了，甚至整幅画，都开始变的……
呃，怎么说呢，阴暗。
鲜血比之前足足浓重了百倍，千倍，尸体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我就是一眼就能看出，增加了很多很多，而且还有继续增多的趋势。
在接近城墙的地方，老族长披着一身纯黑的袍子，隐约出现。
我浑身一颤，他就在城墙旁边，那不是说……
就在我们身边，可我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这就太可怕了，朱颜脸色也不好了。
我们迅速靠近女灵，小心盯着周围。
女灵还是淡淡的，“你这是在退？你们以人血，灵魂为祭，想要打开这扇门，不关我的事，可你们不该打他的主意。”
女灵没回头，甚至眼神都没变，我却第一时间明白，她说的是我。
老族长也甩掉苦相，狰狞的露出獠牙，“你现在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他欠下的债，当然要还，林娃子，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我面前的空气就已经扭曲，一只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