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地府的了解,还真就不多。
不过跟冥君见过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天道规则的确厉害,但是玄门,哪个不是逆天改命,跟规则作对的。
真要是想靠着区区四个字,就想无往而不利,那就是做梦了,地府的强悍,靠的从不是这个。
这次借道地府很匆忙,再加上法阵的拼凑,我自己都没把握,会掉进第几层。
当然,按我的想法,最好是在三层,哪怕最底层有宝贝,但我可一点贪心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再大的宝贝,有小命重要吗?之前杜一筹谋那么久,甚至不惜打入地府内部。
这次老鬼和严磊出现,口口声声的背后的势力,这事显然不是他们两个人在惦记而已。
而且就冲着老鬼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就可以断定,他们这件事,也不是准备了十年八年了。
除此之外的还有谁,我还不清楚呢。
再有……
我不想多想,但老鬼的那张脸,还是给我很大的冲击,我不能不想到莫离,到目前为止,除了跟女灵之间的感情,剩下的,只要牵扯到莫离的,我就没遇到一件好事。
别人都是坑爹坑儿子,他可倒好,坑自己的来世,我又没有神骨神魂,我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没相当英雄啊。
我揉了揉眉心,想到莫离就头疼,头疼的厉害,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他揪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想的。
“呼……”不过我想躲,也要看运气,地府的分布我之前也算是清楚了,越是往上,安全系数就越高,我倒是想去一二层。
但还真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加上一二层对我而言,还是完全陌生的。
但是三层不一样啊,书生,杀猪大哥他们,就算都是最底层的,好歹也是熟人,加上我去过一次,相比起来,心里的接受度明显更大。
至于当时让我心颤的黑袍人,那些杜家的狗腿子,现在还真不放在眼里了,我看了看双手,实力提升,还是很有必要的。
时间很紧迫了,我还是得想办法,找到个修炼的法门才行,以前全都是靠着外婆的秘笈来的,我相信,外婆肯定不会害我。
才一门心思的走下去,但是现在……
呵呵,外婆连胖子和阿姨都舍得,我可没那么大的脸,以为自己是例外,之前外婆进入梦里,想要操控我,借着我的关系,影响了胖子。
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简单的符咒肯定是可以的,但只要涉及到法门的,通通不能再用,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用。
否则,我都不知道,找来的是帮手,还是催命鬼了,之前面对严磊的时候,我就坚持住了。
心里很烦躁,不过还隐隐的有点小激动,这种不知道会降临到哪儿的感觉,就跟翻牌抽奖一样,有点未知感。
最关键的是,我也想知道,地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底层让这么多人惦记着,前不久,还直接联系不上。
我看了看手心的灼热,那枚地府印章,已经变的赤红一片,这情况,显然不对劲儿啊。
“欢迎回家,怎么样?喝茶还是咖啡?”
我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呼……”我脸色不好了,怎么会是云奕辰这货?好吧,在进入地府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个老熟人,还是印象不太坏的老熟人。
其实还是有点值得高兴的,关键是,我可没忘记,他是阎君,负责的是紧挨着低于最底层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在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剩下不大了。
眼看着就要被地狱最底层吞噬了,所以……
“我现在是在地狱最底层吗?”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周围跟我上次看到的,已经不太一样了。
灰蒙蒙的一片,可见的地方,更缩小了不少,我叹了口气,手指在地上划拉两下。
“这是黄泉水?”我都不敢相信,找不到个待着的地方也就算了,总不能连个可以坐着的土地都没有吧?
好吧,我也是想多了,真要是有的话,云奕辰也不会泡在水里,举着个杯子,自饮自酌。
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酒水顺着喉咙,锁骨,滚下去,这幅慵懒的模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在泡温泉,赏樱花。
可惜,水的质量不敢恭维。
“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
我嘴角抽了抽,这怀疑,我如果在他第一次问的时候,直接说想和咖啡,他要去哪儿弄过来。
被我鄙视怀疑的目光看的不高兴了,云奕辰不屑的摇头,“不要小看我,本阎君想要享受这点便利,还是可以的,哎,不过这种好日子也不多了,冥君真是刻薄啊,都不让我动弹。”
我眼睛眯了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我看了看黄泉水,太浑浊了,实在看不出来,底下有什么,不过是什么法阵的阵眼之类的吧?
云奕辰不屑的撇了我一眼,把酒往我这边推了下,“没有太好的,凑活喝吧。”
我本来还没觉得渴,他这么一说,还真想喝点水了,不过左右看了眼,为了防止被灌黄泉水,不得不说,酒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还能平静心情,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我赢了,好吧,其实也只是暂时的,这段路走过来,真心不容易。
更被提那一整火车的人了,我都担心自己出去之后,需要找个心理专家,调整一下心态了。
“咕噜……阿呸呸……”我刚灌了一口,就喷了出来,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云奕辰这货就是个坑货。
我怎么就能脑抽,还相信他呢。
“这什么酒?”我是有多抽风,才会把这东西叫酒,可是不叫酒,一时之间,我又找不到更好的称呼。
我的痛苦,可算是取悦他了,嘿嘿笑着结果酒,豪迈的灌了一口,才感慨,“这可是黄泉酒,一般人喝不到。”
“噗……”我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来,我怎么就能再被他给坑了呢,黄泉酒……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的味道,现在每一次吸气,呼吸到的,可不就都是这个味道吗。
我的心已经足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他倒是抱着酒坛子,很深邃的看着黄泉水,“能喝上这种酒,就已经不错了,也就是我这么热爱生活的人。
你以为,这里还能酿出什么酒?这里还有什么啊。”
云奕辰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我也懒得跟他认真,现在突然这么说话,我反而有点不适应。
所以呢?
我这才想起来,刚一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不能离开这里。
“地府出事了?”我眯了眯眼睛,这里的确不太正常,不仅仅是面积缩小了的关系。
心扑腾扑腾跳的飞快,所以,我还是来晚了吗?
“别想多了,你改变不了什么,冥君已经去处理了,不过……”他摆了摆手,显然不打算多说,只含糊的说:“地府真的要封禁了。
在此之前,我要防止地狱最底层,再继续向上蔓延,这次离开,我会留下,阻隔他们,等到时候,我就没地方去了,你可得收留我。”
他苦笑着提醒我,收留他可不亏,多好的一个打手了,管酒就够了。
这下我可是真的傻了,地狱要封禁的事,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上次来,冥君把大印硬塞给我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但是那个时候,他是做的最坏的打算,甚至我都怀疑过,他只是用这句话,来激励我干活。
这才过去多久,地府就已经到了这一步吗?而且地狱最底层,竟然要被割舍。
“不对啊,他们都争着抢着要最底层的东西,地府为什么不要?”我不傻,当然听出来了,云奕辰话里的意思,地狱最底层是想要跟着一起离开的。
但是冥君不让,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想要那个东西?至于担心别人抢夺,不敢拿着这种幼稚的猜测,我是压根没有的。
冥君是什么人,要不是担心都桑倾巢而出,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更何况遇到宝贝,连严磊和老鬼这种二八岔子都敢过来争取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来都是定数。
“你知道有人在打地狱最底层的主意?”云奕辰的脸色一沉,连酒坛子都放下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敢情他还不知道?那冥君知道了吗?有没有搞错。
我之所以敢这么若无其事的,跟他坐在这儿喝酒聊天,就是以为他们早就知道,然后已经有了防备啊。
现在弄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不是坑我吗?我赶紧把之前火车上的事,甚至是列车长关注过的,那些不正常的乘客情况。
还有严磊和老鬼这种,傀儡人的身份,还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预谋,全都说了一遍。
云奕辰的脸色都黑的能滴水了,啪的拍了下桌子,桌子哪能扛得住他的暴怒,直接碎裂,连酒坛子都砸碎了。
“他们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不行,我得……”
他腾的站起来,可是下一秒,又不动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好一会儿,才不甘心的坐回来。
“不行,我不能离开,冥君一定能处理好,我不需要担心。”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真是佩服了,有人竟然可以把,不担心这三个字,说的这么心虚的。
这是不担心吗?这分明是担心的要死了好吗,我心也开始突突了,地府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也管不了。
但我借道地府,可是存了逃命,和搬救兵的意思,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对劲儿啊。
“地狱到底出什么事了?之前我手心的印记突然发烫,然后……”我赶紧摊开手心,让他看印记的变化。
本以为可以放松下,慢慢问的,现在也顾不上云奕辰的情绪了,地府明显是出事了,还是大事。
我可没忘记,之前严磊就是得意忘形,跟老鬼撕逼,才给了我可乘之机,现在还没过去半个小时,我可不想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
云奕辰嘲讽的瞥了我一眼,“有什么大不了的,冥君和十殿阎君都在,你怕什么,丢人。”
“呵呵。”我很想说,我真的一点都不怕丢人,只要他们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我表示很乐意当那个被讽刺的人。
可惜,他刚才乍一看到我手心的时候,情绪紧张了一秒,我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云奕辰,我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却跟我摆阎君的谱,行啊,你继续在这儿关禁闭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拍拍手,直接站起来,去别的层地狱,我是没把握,甚至他不协助,我都做不到。
但我可以回去啊,这么久了,严磊和老鬼他们,早就不在了,哪怕留下一些小法阵之类的,以防万一,我也有这个自信,能破解的了。
我可没忘记,自己是来避难的,现在这都不安全了,我还硬留在这儿,就没意思了。
云奕辰的脸色不好看了,“你就这么走了?地狱大印可都在你手里,你就是这么替冥君办事的?”
“嗯。”我拍了拍手,好笑的看着他,跟我讲道理?行啊,那就讲讲吧。
“冥君大印,是你们非要给我的,不是我求来的吧?别否认,我可不接受污蔑,咱们再来说说这个地府大印,虽然也是你们算计的。
但主要还是姓杜的惹来的,我不至于全都赖在你们身上,这个情,我承,甚至后来你的帮忙,借用地府鬼将。
我都是记在心里的,哪怕大家是合作关系,但至少我还没为你们做过事,这些好处却是实实在在拿到了,所以我还是承情。”
我这么说,云奕辰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傲娇的从鼻子哼哼,“算你有点良心,那你刚才还说要走,怎么?还想让本阎君亲自求你?”
“没,这个还真没有。”我早就说过,不接受污蔑,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就是听不懂呢。
“我过来,除了逃命之外,也是想要给你们报讯,甚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但你们显然不需要啊,我就用不着热面孔,非要贴冷屁服了吧?”
我真心不喜欢翻旧账,但都被说成没良心了,我就必须给自己说道说道了。
“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分明是在防着我,我觉得,现在能为地府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躲得远远的,免得你们在对付别人的时候。
还得回过头来提防我,那就不好了,我这人胆小,不习惯被冤枉。”
“你,你你……”云奕辰气的脸色通红,不过倒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更别提非要质问我了。
我乐了,云奕辰这人吧,傲娇,臭脾气,一大堆的毛病,不过有一点倒是真好,讲道理。
有羞耻心,说起来容易,以前我也觉得,哪怕是刚上学的小孩子都有,但是接触玄门的人多了,我是真心不这么认为了。
他们一个个的,满口仁义道德,做的事都没眼看,“那现在哪?你是选择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
我很清楚,他是冥君的忠实拥护者,上次见面的时候,冥君自己也亲口说过,哪怕是十殿阎君,现在也是各有心思,他真正能相信的,已经没有两个了。
但云奕辰,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就是冥君的意思,我是很怕麻烦的人,欠了人情,不能不还。
但如果人家不需要还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果断能走多远闪多远啊,生怕躲的慢了。
而且我现在把这个决定的机会,交给云奕辰,就是明摆着在还情了,需不需要是他们的事,但这次之前,再拿以前的事跟我谈条件,对不起,肯定不可能。
云奕辰抿嘴,死死盯着我,不吭声。
我也不催促,没错,我是着急走,但是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地府再动荡,也不可能这么点时间,就让严磊他们得手。
从最底层拿了东西出来,我的话云奕辰也的确需要考虑,让我走很容易,但如果要说留下,那他就得拿出点诚意了。
比如地府现的真实情况,还有,为什么突然做封禁的决定,最关键的是,地狱最底层,到底有什么?
盯了好一会儿,云奕辰才叹了口气,不乐意的说:“坐。”
我笑着摇头,听话的坐下了,我也算是了解云奕辰的脾气了,他既然这么说,就是想要让我留下,打算说那些事了。
我也犯不上真激怒他,索性配合一点。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云奕辰很满意我态度的变化,“地府遇到危险了,有都桑的人潜入,而且他们千年前,就在地府埋下了祸患。
现在冥君亲自动手,也不好抓全,更何况那几个都桑的人很会隐藏,说不定,说不定阎君都有参与在内的。”
“呼……”我深呼吸了两口,没敢说,这几个都桑的人,很可能是我放出来的。
没想到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他们竟然躲到地府来了,不得不说,这地方找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