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再多看看,他就已经看女朋友去了,眼神没正常,没毛病,但……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你有意见?”
问这句话,我还真的是好意,想着也许他不赞同我的想法,但是因为大家还没熟到一定地方,所以不好意思说。
那现在我已经把台阶给足了,他就可以直接说出来了,但是大概心里感觉比较不好,连带着,语气都不那么和缓。
女孩子一愣,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扭头去推男朋友,一边还不忘解释:“没有的,他就是担心我,回答的慢了点,没有不赞同的意思。”
男孩也慢悠悠的抬头,看向我,问:“哥是打算分开行事?让我们自生自灭?”
我顿时被卡住了,这的确是我之前,一瞬间产生的念头,不过早已经改变了。
但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点心虚,小女孩当时就愣了,赶紧拽着他的袖子,“你别乱说,哥不会是这个意思的。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看姐姐,不都一个人吗,我也行的。”
她是想要说好话,可惜,一句话,反而说的好像我不照顾乔桑,让她自己冒险,不肯带着累赘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牙真算哪。
“呵呵。”男孩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下,还是直视着我,意味深长地问,“是我多心了吗?哥不是这个意思?”
这回大家的眼光都看过来了,我再不解释,就说不过去了,万一真的被误会,大事倒是没有,甚至大家还会选择性的遗忘。
但是接下来的合作,就会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了,哪怕现在也有,但好歹还有一定的凝聚力。
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肯定的摇头,“当然不是,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还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是?”他说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不过在接触到我不满的眼神之后,总算是摊手,“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完全没问题,接下来,怎么做?”
大方向是早就定下来的,但是具体的,我一直没提过,只是说了,各自要守在哪里,而且得想办法出去。
剩下的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如果刚才中年女人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分析也正确的话,那现在我们最好的选择。
其实应该是回去,继续之前的事,想办法把破坏力扩大一些,否则,等那两个人安定下来,加上把其余的人都杀了。
就腾出时间来对付我们了,我们人数就这么几个,又在不清楚,具体能制约他们的,是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连个尝试的机会,都不会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孩已经隐隐的占据了,在我之下的第一个主导地位,这些人已经开始认真考虑他的话。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负责打开窗户,到时候还是按原定计划,小平头先出去,然后是我,乔桑最后。”
我只是强调了下顺序,顺便,给他们打气,具体的做法,还是没有说。
男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到底是没有多说,其他人心里都是有数的,眼下的情况很诡异,我们有点什么秘密,也是正常的。
说不说的倒没什么,只要还肯带着他们就行了,真要是什么底牌都没有,跟之前那些普通人都是一样的情况,他们才真该担心了。
乔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显然,我怎么说,她就会怎么做,等他们都肃静下来,才冲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这才放心的靠近窗口,挤了挤指尖,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灭神咒已经出现了,我再画普通的符咒,就没有用了,直接祭起炼神符,“天地有规,黄泉永渡,归位……”
炼神符还是外婆秘笈上的,最开始的用处,是个邪符,把散落的灵魂,聚集在一起,炼化。
在早些年的时候,听说还有不少人,用这种方法,炼制法器之类的,但是后来国家成立了玄警,狠狠的打压了一批邪修之后,这种方法就不多见了。
毕竟有违天和,地府也不能坐视不管,我之前用到外婆留下的秘笈心法的时候,云奕辰惊讶的提过那么一嘴。
我才知道,外婆口口声声的深仇大恨,其实挺罪有应得的,我还以为她不知道,为此兴奋了一段时间,合计着怎么能告诉她,又让她相信。
一直活在仇恨里,实在是太痛苦,像乔桑,像都桑,酆都的那些人,都已经一千年过去了,还是无法救赎,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凌迟着自己。
可后来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外婆七十早就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但就是帮亲不帮理。
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也许在她的观念里,师门就没做错什么。
杀人而已,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就跟都桑的人,把人类看成是蝼蚁一样。
心微微发疼,我紧紧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别在想下去,这种不正常的思想观,根本就没有扭转的必要。
他们,才是不应该存活在世界上的,我深吸了口气,值得高兴的是,云奕辰告诉我。
因为有地府的大印,所以我可以代表地府,执行公务,我完全可以用这种法阵,圈出一个领地,把领地内的孤魂野鬼。
甚至是刚死的游魂,送入地府,别的法阵全都得让路,哪怕我实力再弱,但架不住我是地府公务员啊。
所以我的行为,就是代表了天道规则,一旦他们碰触,想要强行跟我抢人,能不能赢过我先不说,直接就会面对天地规则。
“哥,外面有动静。”男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很急迫。
我眯了眯眼睛,“嗯。”
在他开口之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息的异动,怎么会是,人?
法阵已经形成,但是竟然半个游魂都没有过来,这不对劲儿啊,那个中年女人明明说,前面的车厢里,已经死了很多的人。
灭神咒刚刚开启,哪怕想要吞噬,也需要时间,我甚至把阴气都注入进去一些,想要吸引那些游魂。
但是没用,乔桑已经不动声色的靠拢过来,压低声音提醒,“外面过来的都是人,应该是他们搞的鬼。”
我点头,那对小情侣还挺靠谱,车厢里的桌椅都是搬不动的,可他们还是把所有能挪动的东西,全都堆过去了,就算是不能阻止撞门。
至少也能让他们冲进来之后,速度受到限制,我简直想咬碎门口牙,我之前设置的法阵,是防鬼的,对人,作用还真就不大。
那两个人够卑鄙的,但最让我生气的,还是那些人,如果我们都失败了,他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也活不成了。
很浅显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们会都不知道,但就是只图眼前,或者,他们也都明白,但是既然自己要死,宁可所有人一起死。
能死在别人后面,都觉得攥了,至于那两个人……
他们根本就无力去想反抗了,就像有句话说的残忍,却很有道理。
乞丐妒忌的,永远都是比自己要的多的乞丐,而不是百万富翁,我这时候不能离开,小平头也不能动。
只能艰难的看着乔桑,提醒她,“去看住另外一边的门。”
那两个人能把之前的人,都引过来,未必就不能把后面的幸存者,也给叫过来。
中年女人说过,后面车厢里剩下的活人不多了,但偏偏都是厮杀出来的,不但强悍,而且杀红了眼。
真让他们进来,后果比前面的那一拨人,要严重的多,我这刚提醒完,乔桑还不等做出反应。
后面的门,就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靠”,我真想给自己颁个最佳扫把嘴的大奖了,要不要这么配合我?我不用这么给面子的啊。
跟前面的不一样,后面的撞击声不但不杂乱,而且很有节奏,显然,他们是有组织的。
一个撞累了,直接闪到一边,另外一个顶上来,接着撞,乔桑双手高举,一道淡青色的光芒,直接笼罩在门上。
开始还晃动厉害的大门,这回连个动静都没有了,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们不知道,我却是认识的,这青芒,是大祭司的,不像我从杜一的魂灵里炼化的那种,变异到不能再变异,淡薄的都快看不出来的那种。
这根本就是大祭司的本源气息,虽然很少的一部分,但也不会错,我张了张嘴吧,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乔桑肯在我面前用出来,就是相信我,我总不能,不相信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我清楚,她绝对不会算计我,这就够了。
乔桑这边最危险,但是暂时不会有问题,反而是小情侣那边,快要顶不住了。
小平头紧紧蜷缩着身子,贴在玻璃上,脑门上一串串的冷汗,滴溜溜的往下淌,我一边掐了个指决弹向他,一边问:“是不是那个声音出现了?”
小平头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刚一张嘴,牙齿就咔嗒咔嗒的响。
“有,有人在叫我,让我出去,我……我快要忍不住了。”
“谁?谁的声音?”我赶紧追问,可惜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不管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更别提给出回应了。
我连续祭出一道血符,竟然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让他出去?”我把眉头皱的死紧,我原本的计划,也是要让他先出去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犹豫了。
那两个人,该不会是利用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吧?这里的法阵很强,我甚至不敢肯定,可以维持住多长时间。
如果他被控制,甚至屏蔽了乔桑的禁制,我只是想一想,就已经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行,我果断做出决定,一个手刀,把他敲晕,同时在他身上,打下很多道法阵,然后拎着后脖领子,把他扔下去。
冲中年女人喊道:“看着他,要是不对劲儿,就杀了他。”
那一对儿男女,我们是不敢用的,乔桑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男人的胳膊腿,都给卸了,所以女人自己,就可以看住了。
现在加一个昏迷不醒的,问题也不大,至于杀人……
我真不是存心为难她,但是哪怕下了很多的符咒,我还是不敢说,万无一失了。
至少现在看乔桑,还是一无察觉的,我可没忘记,之前乔桑说过,没有都桑的皇族之血,绝对解不开她的禁制。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搞定,我现在一点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戒备,去看待他们。
中年女人郑重点了下头,从怀里拔出个水果刀来,火车上的安检是很严格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带上来,或者,怎么从别人那儿,把刀子给弄过来的。
“交给我吧,放心。”
我很肯定的点头,的确可以放心了,果然,能活到现在,走到这一步的,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人。
哪怕在现在,手里有把刀,都是很了不起的事,甚至就是生与死的距离,那个男人我是搜过的,没有刀。
女人能在他的全方位防备利用下,把刀藏到现在,说没有杀人的勇气,那是可能不可能的。
我既有点心惊,但也很心安,好歹像她说的那样,这两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暂时算是都安稳了。
我抽出“杀戮”,在手心狠狠割了一道,我到底是活人,而且名字也没有真的写在地府的文书上。
所以哪怕有地府大印,实力也是不强的,我倒是想用出冥君大印,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阻止。
好像只要我拿出来,就会面临想不到的可怕事情,所以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以血祭印。
阴气也跟着不断注入,地府之印本来就是极阴,极冷的存在,法阵瞬间强盛起来。
我也终于感应到了,那些亡魂的所在。
可是……
这怎么可能?
我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窗外,“他们,全都在外面。”
话音刚落,车窗上,就密密麻麻的,糊上来一大堆的黑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