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没有人性,算什么神明。”小二子狠狠吐了口吐沫。
就连丫丫也哼哼的点头,“我天天诅咒他们,比我们还要热一万倍,没有东西吃。”
贺大叔吓得连眼泪都顾不上擦,就捂住丫丫的嘴,又用拐杖去打小二子。
“神明也是能乱说的?小心被惩罚。”
小二子诶呦诶呦的怪叫着躲开,嘴上说着再也不敢了,背过头去,却冲着丫丫做鬼脸。
“小二子。”可惜贺大叔太了解他,没回头都猜到了。
“不说又能咋样,之前大巫师自罚百年不出,神明看到了吗?不还是继续降灾。”
这回连贺大叔都沉默了,“哎,快走吧。”
都桑晚上是不能住在外面的,否则会被视为不是都桑的子民,大巫师不会庇护,到时候就会死的很惨。
我担心女灵,想问清楚,可惜贺大叔他们也不知道,都是代代相传的定律,没人会去违反。
“走吧,再往前点,就是客栈,我昨天托人留了位置。”
原来这也是贺大叔准备的其中一项,都桑人要出门一趟,很不容易,什么都得计算好。
一旦冒懵过来,然后没有房间,就只有死路一条,而碰到能帮着预定的人,刚好过来,也不容易。
真不知道只用了两整天,贺大叔都是怎么做到的,报酬肯定也不低。
我看了看丫丫,心里发酸,默默决定,一定把她安全带出去,让她能正常的,好好生存。
客栈没有名字,只是招牌幡上画了奇怪的符号,我问了贺大叔,他说了个别扭的发音,比我听过的最小众的语言还要别扭。
我是根本读不出来,贺大叔递了个名牌过去,对方在本子上比对了一会儿,点点头,扔了吧钥匙给我们。
客栈也是用沙土垒的,冻的很结实,一共四层,我们在最顶上。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不好的预感,我们的房间,又是404。
而且只有一个房间,看贺大叔的意思,这很正常,我也没多挑剔。
屋子里简单的都快让我无语了,小时候村头废弃的破庙,都比这儿好。
没有窗户,更别提什么灯了,就一个油渍渍的烛台,两根大蜡烛,限量供应,一旦用完,就只能抹黑了。
不管是床,还是炕,都是没有的,就几个破席子,很硬,我扯了两下,跟丫丫带我去采的草属于同一种。
但明显老了,咬不动了,我穿着外衣坐在上面,都觉得硌得慌。
贺大叔他们却一脸的满意,“果然是接近巫都的地方,真好。”
就连丫丫,也小眼睛晶亮,拉着我的手,到处摸摸看看,“哥哥,你说神明为什么要惩罚我们?还有,你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吗?外面的小女孩都过的像公主一样?”
贺大叔恳切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外面虽然也有很多不好,但是……
“嗯,真的很好,不管神明是因为什么,这么对待丫丫,就是他错了。”
许是要分开了,贺大叔连以后都不考虑了,非要好好吃一顿,这里也是各种菜叶,但都是比较嫩的那种。
还用放了盐的水煮了,涩味都过下去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觉得这种东西美味。
所谓的餐厅,也是个大圆形的沙土屋子,一人一个方块席子,坐在地上,磨的发亮的小桌子,之后一人一个碗,一小碟盐面。
周围人穿的,普遍比贺大叔他们强一些,各自都在闲谈,开始我也没注意。
可后来听到有人说起血族,才竖起耳朵。
“血族被灭族了?这不可能,他们是不死的,你从那儿听的消息,肯定是假的。”
坐对面的那个不屑的撇嘴,“你知道什么,我可是听巫师说的,血族想要帮助我们,被神灵的使者杀了,全杀了,血雾都染红了封禁山。”
说话的人穿着灰色的袍子,耳朵尖尖的,眼睛灰白,显然跟别人不同,小二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可是顶级巫徒啊,比我哥哥还厉害。”
我眉头皱的紧紧的,贺大叔叫我都没注意,连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血族,跟都桑什么关系?”
我一直奇怪,吸血鬼为什么要帮杜家,就连追到这儿来,我都以为是巧合。
但是听刚才那人的意思,显然我们想错了,吸血鬼要帮的,一直维护的,居然是都桑吗?
我心里更担心了,女灵对付杜一就很勉强了,要是再加上什么大巫师,我简直不敢想象。
贺大叔尴尬的摇头,“这个,我没听说过啊。”
小二子也挠头,“我哥也没说过。”
我已经吃不下去了,把碗推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逗丫丫玩,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了,仔细听那边的热闹。
“神明也不能把都桑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大巫师马上就要出来了,公主不是早就苏醒了吗?到时候灭了神明,把他们抓过来,困在这儿。”
“对,就得把他们困在这儿。”
“杀死神明,屠光他们。”
“大巫师一声令下,我第一个冲过去,什么狗屁神明,我可不怕他。”
听最初那人的话,断断续续总结下来,血族真的是灭亡了,但是……
他们都说是被神明杀死的,大巫师尽力去救,还是差了一些,就为这儿,连真正出关的日子,都得往后挪了。
我突然有点纳闷了,他们都是都桑的土著,又不知道我是外面来的,不存在故意骗我的嫌疑。
难道真有神明进来?恰好杀了血族?能在几分钟之内,把血族杀光,这人得多厉害?
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哪儿。
愤怒的人越来越多,都锤着桌子,嘶吼,脑顶心有奇怪的灰黑色升腾。
慢慢汇聚,往东南方向飘过去,我问了下丫丫,她并没发现,“哪里有啊?哥哥你是看错了吧?”
我惊出一身的冷汗,那些灰黑色的气,已经浓郁的快成实体了,我赶紧捅了捅小二子,“哪个方向,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