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一直看着霜落,以前他咋没发现高人这么好看。想想二皇兄萧琮的侧妃宇文馥,长的娇娇弱弱,在天凌小姐里也算数得上,但自己不太喜欢她那样的。至于傻弟弟这个媳妇永欢,他更是无福消受。
算起来,侯府大小姐还真是他能看上眼的独一份。可是他娘被二婶说的已经放弃了侯府,这该如何是好。
若娘想通去侯府把霜落给他定下来,他觉得自己不但不觉得烦,还有点窃喜呢。那样的话,以后三兄弟出来聚会,岂不是美哉!
萧念自己想的暗爽,抬眼间见霜落一直不说话,只是时不时轻啜一口茶,看着下面的说书人,不由站起身又给她添满茶杯。
再看身边的秦胜蓝和永欢,那俩人正叽里呱啦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不由暗暗叹息,这女人啊就得比,一比就比出了高低。
萧念同情的看向萧瑜,傻弟弟娶个这样的媳妇还能一脸幸福样,也没谁了。萧瑜搔搔脑袋,阿念怎么一脸鄙视的神情看着自己,莫非是嫌自己喝得太多?
“他说的是什么话本?”萧念懒得搭理那傻子,拉拉椅子凑到霜落身后问。
霜落看着下面,听到萧念的声音很近,不由向前坐了坐,回答他道:“守窑。”
“啊?”萧念来的晚一点,并没听书,而且也没看过这话本。
永欢停止了交谈,正好萧瑜递给她茶,她说话说的也口渴了,“咕咚”就是一大口。
秦胜蓝撇撇嘴,有相公的人就是不一样哦。
永欢感兴趣的问霜落:“守窑?是什么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霜落回过身,露齿一笑道:“可以。就是一位大家闺秀认识了一个穷书生,两人情投意合,却遭到了小姐爹娘的反对。小姐不顾家人反对,随同书生在外成亲,连屋子都没有,一直住在地窖里。熟料此时外敌来侵,书生被拉去征兵了,一走就是十年。小姐也没去找爹娘回头,一直住在窑里痴痴地等待……”
永欢张大了小嘴:“好傻啊,那后来呢?”
“后来,书生回来了,成了大将军还娶了降敌公主。”
“什么?这个王八蛋!”永欢和秦胜蓝一起破口大骂。
霜落笑着摆摆手:“他只是忘记了,后来恢复了记忆,就把守窑十载的发妻接到了将军府。”
秦胜蓝拍手:“这才是好结局。”
霜落摇摇头:“可惜,小姐因为过惯了苦日子,身子早已不好,在将军府住了十日就仙去了。”
永欢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一定是那敌国公主害死的!”
一桌上的四人都齐齐盯着她,大家嘴角都有些抽,这公主真敢说。
“一定是这样,你们不知道,宫里的女人最狠毒了。”永欢想起了土帛皇宫里的阴暗,眼角有些红。
萧瑜心疼的拍拍媳妇:“那是别人,你不就很好?别自己瞎猜,听人家姚小姐说。”
霜落看着永欢点头:“对,其实敌国公主是好人,是她帮助了书生立了战功,才能早早结束了两国战争。至于书生的嫡妻,她等了十载,终于等到了人,而且书生没变心,只是受伤忘记了她,这也算一种圆满。”
永欢被安抚了,她脑子里一直都是那句话,敌国公主是好人,因为她才早早结束了战争。
永欢想,她是盟国公主,但她也是好人,他是不是也有能力帮助天凌早早地结束战争呢?
回到南王府,永欢就进了萧瑜的书房。
萧瑜不以为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兄弟阿念,因为阿念竟然主动要去送那俩小姐,虽然人家拒绝了。
永欢自己磨墨写信,一开始想写给父皇,可写了个父皇在上,就觉得不好立刻撕掉了。
她写给父皇的信,谁知道太子哥哥会不会截了去,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
可是若不写给父皇,又该写给谁呢?四皇兄万树?好像也不行。都是住在宫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很难保证这信能不能到四皇兄手上。
永欢抿抿嘴,要不写给景哥哥吧,只有给他,她才放心。她心虚的看看房门,这时候萧瑜若是进来,可就不好解释了。
虽然她现在对景哥哥没有以前的那种情感,但还是很信任很尊敬。
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萧瑜没有进来的征兆,永欢这才开始下笔。
今日霜落说的那位公主触动了她,能为百姓做一件好事,何乐不为呢。她不喜欢北御国,更惧怕战争,她想让边境平安,好让百姓们过安居乐业的日子。
土帛国虽然势微,但献出一点粮草、派出士兵援助还是做得到的。
天凌皇上没有惊动土帛,是因为觉得这点小战事没必要找外援,所以土帛应该不知道两国交战吧。永欢头痛,突然也有些不确定,就算自己去了信,景哥哥会如自己所言帮助天凌吗?
算了,不想它,先写封信再说。
“景哥哥亲启:妹永欢自嫁至天凌,甚是安稳。今日来信,实则是有不情之请。北御国狼子野心,现递出战书出兵临城,我天凌已经迎战。忽闻前方粮草被困,战事一直扑朔迷离,身为土帛公主,又为天凌媳妇,妹想为天凌百姓谋些福利,不知景哥哥可有办法帮助天凌尽快拿下这场战争?妹永欢。”
这封信,永欢公主一直注意措辞,她就怕万一被夫君知道了,又给她闹。
从头审视一遍,永欢得意地笑,任谁看到这封信都不会觉得有私情吧。把信装进信封时,永欢啧了一声,什么时候刁蛮的永欢公主,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萧瑜虽然傻了点,但胜在单纯干净。她现在喜欢上了天凌南王府的生活,也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傻子。
信皮上写着土帛安乐候府世子淳于景收,盖好封印,她让自己的陪嫁丫鬟即刻送去了驿站。
淳于景收到信时,正和淳于风在院子里作画。兄弟二人这段时日已经抛去了往日的恩怨,再次恢复了兄友弟恭。
淳于风循着记忆在临摹《四海升平图》,淳于景面前则画的是一幅人像,依稀看得出是女子。
他画出了轮廓后,想往脸上添五官时,愣住了,自己这是在画什么?
把笔搁置一边,他讪讪的走去淳于风身后,这一看不得了,这不是天凌年节庆典上,霜落大小姐她们跳完舞后展现的画吗,风弟怎么也知道?
“你怎么会画这幅画的?”他突然开口,吓了淳于风一跳。
“哥,你不画自己的,跑来出声做甚,我差点把这人眼睛戳成孔!”淳于风无奈的说。
淳于景呵笑出声,“抱歉,我没有灵感,来看你画。”
“哦,这幅画我是在霜落那里看到的,画的主人送与她了。你也见过原画?是不是很震撼?”淳于风暂时搁笔,也很好奇的问。
淳于景一呆,“你知是谁画的?”
“知道,是云世子。我一直临摹,就是画不出那种味道。”
“……”淳于景忆起了萧停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他与霜落的关系。
“哥,若说天凌能与你比肩的,大概也就萧停云与霜落的大哥了,他们是皇家书院的双杰,才华都很出众。”淳于风回想在天凌的日子,不由露出了微笑。
淳于景冷哼一声,萧停云,哼。他俩的梁子,早在夜探侯府时就结定了。
“世子,驿馆送来的。”安乐候府的管家这时疾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门房送来的信,信上盖着两国的信章,他可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