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呆了两个时辰,让太医给萧珩开了帮助消化的药丸,见他畅快的睡着,萧停云和萧琛才如同打了一场大仗,浑身疲累的出了太后宫殿。
“他太能闹腾了。”萧琛擦汗。
萧停云却羡慕不已,若他也有个亲生兄弟,至少也有个伴儿。
“去我宫里坐坐?”萧琛没什么精神的说。
“不了,你休息吧,我回王府。”
“你确定不是去吉安侯府?”见萧停云怀里还带着那只盒子,萧琛一脸坏笑的说。
冷眼斜看他,萧停云没言语,大踏步的向外走,走出几步远,才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萧琛哈哈大笑,其实云弟很可爱的,逗起来最有意思。
萧停云心事重重的回到世子院歇晌,怀里的盒子被他放置于枕上。
躺了一会儿,他复又坐起来,拿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耳环和发簪。
通红的玛瑙,点缀在钗缳之上,他都能想象到,霜落白皙圆润的耳垂上坠上这耳环后的风情。
虽然这套首饰不算太差,他还是觉得配不上她,好东西只有他能弄得到,可是她一定不接受。
萧停云颓然的合上盖子,突然想到若是他解决了家里的这一烂摊子,是不是和霜落就有机会了?
这个念头,让他兴奋起来。
开始闭目联想这些事情。这几日一叶障目,会有什么让他忽略的事情,也说不定。
娘亲失忆,在天外村过得算好,虽然贫穷,但她有奔头,带着村民们一起过好日子。爹爹遗忘,但看起来在天麟山也过得不错,一手医术,悬壶救人。
祖父祖母维护着这座王府不倒,笼着不成器的三子一家,看上去,似乎只有他在不知足。
那么,这个被祖父祖母掩埋的秘密,他更有权知道了,也许说开以后,他就不再会有心结。
想到这,萧停云从床上猛然跳起,决定去找祖父摊牌。
来到主院,就连丫鬟走路都静悄悄的,这让萧停云心头疑云大生。
随手拉住一小厮:“王爷和王妃在做什么?”
“三爷一家子刚走,王妃这会正闹头疼呢。”小厮一见世子来了,松了口气,刚才那可真是闹剧啊。
萧停云嗤笑:“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好吃好喝供着。”说完,就进了屋。
小厮可不敢接话,连忙灰溜溜的下去。
屋里管家正带人收拾着,地上都是碎片,看样子不是祖父就是祖母动怒了。
“世子!”管家一看是萧停云,也似是见了救星,“您去劝劝,正生气呢。”
这两日世子来主院很频繁,是个好现象。
“又怎么了?”萧停云挽挽袖子,却坐在了椅子上。
“三爷想纳妾。”管家作为奴,是不能议论主子的,但世子发问,他不能不说。
“纳呗。”他那个玩意儿,做出什么事都不出格。
管家尴尬的笑:“三夫人不同意,五小姐也不同意。”
“不同意回自家院子里打,来这里闹腾干什么。”
“王爷也是这么说,可三夫人躺在了地上不起身……”
萧停云噗的笑了,这倒是有趣,会撒泼呢。
“然后呢?”
“然后,萧美小姐也……”躺下了。
萧停云朗声大笑,凤生凤龙生龙,什么玩意儿生就什么东西。
见世子如此开怀,管家忍不住也笑了:“王爷气坏了,就摔了……”
还未说完,老昭王正走出来见他在这里幸灾乐祸。立刻一嗓子惊天震地,差点没把他吓死:“你是太闲了吗?给我滚下去!”
管家哀怨的看看世子。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超越自我,八卦一下,还让王爷逮住。
萧停云收住了笑,站起身:“祖父。”
管家带着人收拾完灰溜溜地走了,祖孙俩你看我我看你,老的尴尬,小的云淡风轻。
“祖母,无碍?”
“应该没事,突然偏头痛。”老昭王觉得三子一家,是自己放任的狠了。
萧停云垂眸,什么突然,是被气到了吧。
“我去看看祖母。”萧停云只是知会了他一声,径直去了王妃寝房。
老王妃一手压着头,侧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萧停云静静地看了半晌,抛出去爹娘的事,祖母对自己是很疼爱的。见她气成这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祖母,不要生气。”萧停云难得说这种话。
老王妃却不答。
以往照这样,王妃早就开心的爬起来笑了。
萧停云觉得不对,走上前探手轻轻翻过祖母的身子,却惊讶的发现祖母口眼歪斜早已昏了过去。
老昭王大吃一惊,刚刚问她没事吧,她好像还嗯了一声。
“我去找太医!”萧停云二话不说,轻轻放下王妃,用轻功跑了出去。
门外传来萧停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祖父,偏院那一家更不许,听到没?”
“是,世子。”
老昭王束手无策,又不敢动自己老伴,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听到外面传来萧停云的话,他心里有了底,应该没事,他还有停云在。
靳太医很快就被萧停云提来王府,二话不说先给王妃诊断。
萧停云一刻都未耽搁,直接去了太医院。把人提上马背,快马加鞭的就出了宫。至于后续请罪,等治好祖母再说。
靳太医只觉得一把老骨头都散了,他有多久没骑马了?但没办法,听世子说的症状,应该是老人急怒攻心后中风的症状,是很凶险,早一分救治,就早一分痊愈。
“立刻行针,行完灌上汤药。能不能恢复得看行针效果。”靳太医开始做准备。
萧停云在一边为太医打下手,这时候祖父已经吓傻了。毕竟是一路走来的老伴儿,他关心则乱。
“带祖父下去。”管家又被叫上来,这时候他还是靠谱的。
靳太医让萧停云帮他把王妃扶坐起来,拿出一盒金针,一一在火上烤。烤完一只,扎在穴上一只。
全部扎完,太医已是浑身汗水。
萧停云扶着祖母,不能下地,只能让管家好好招待太医。
因为这一行针,就得是小半个时辰,
太医下去喝茶了,王爷还在大厅隔离,去和他寒暄一番。
萧停云看着祖母花白的头发,突然也有些后怕。若是自己不来这趟,祖母是不是也会离开?
他暗恨着萧辅肆一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狼心狗肺。
很快的,时辰到了,太医过来拔针。写好的药方,早已给管家让他去熬了,估计马上就好。
“熬好药,慢慢喂进去,明日我再来一趟。这种病症很难说,最好每日一行针,却还不一定管用。且看吧……”靳太医收好了药箱,摇头叹气。
萧停云送他回宫,这回换了马车,因为老太医严词拒绝骑马,他说他还想多活两年。
去天凌帝那里请了罪,萧惟怀很关心叔祖母的病情,不但不降罪,还让靳太医住在昭王府一个月。这倒是萧停云没有想到的,但这是好事,他只能谢恩。
靳太医收拾了东西再次跟随他上了马车。去昭王府住一个月,比在宫里要自在,至少不用面对这个娘娘那个娘娘的勾心斗角。
今儿这个脚崴了,只是为了让皇上过来看一眼,说不定就留住人了呢。明儿那个胃口不好,其实只是吃得少饿的反酸,就为了制造出有孕的假象,好让别的宫心里不痛快……
“劳烦太医,到时停云一定厚报。”
靳太医很高兴,能得云世子这句话,就是很大的好处。
兵荒马乱的一日终于熬到了晚上,给祖母灌上药后,萧停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世子院。有靳太医在,他就放心了。
老昭王发了怒,禁了偏院一家人的足,罚月例三个月,这对大手大脚的萧辅肆来说简直要命。萧美和宁荣华则被关在佛堂里每日抄经书为王妃祈福,直到王妃好转。
宁荣华哭的眼都肿了:“明明是你爹那个混账气病的,凭什么罚咱们娘儿俩?再说,若你祖母醒不过来,咱们还得抄一辈子……”
“闭嘴!你就少说两句,若不是你闹,哪里会连累的女儿也来受罚。”萧美自从当了偏院的家,对母亲也不尊重了。权势让她格外贪恋,甚是怕有朝一日母亲又夺回了掌家权。
宁氏被女儿吼得傻住,呐呐的缩了缩身子。小意的看看门外,是啊,被人听去告了状,她就完蛋了。
萧停云躺在床上,房里只燃着一盏烛火,他的眼里闪烁着光,星星点点。
“萧辅肆,宁荣华,萧美……”他一个一个念着名字,“若祖母无恙,你们还有救。若她不好,以后落个什么样子,你们到时会比她惨十倍!”
我不动你们,是看他们的面子,没有他们,你们算个啥。蝼蚁一般,也敢学蚂蚱一样蹦跶。
他心里越发烦闷,实在是无心睡眠。看到枕旁的首饰盒,他突然有见见她的冲动,不然,烦乱的心无处安放。
自嘲的勾勾嘴角,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也许去了被她冷言冷语的,就消了念头呢。
沐浴后换了一身紫色锦衣,即使是去找不自在,他也想以美好的状态去找。
把盒子塞进怀里,萧停云又急匆匆的出了王府。
萧声觉得看不懂自家世子了,最近好忙碌的进进出出,却不知他忙啥。世子吩咐自己和暗卫的事,也很难查,总是查探到一条线索后,又没了蛛丝马迹,似乎是被人刻意抹掉了。
他嘟囔着回了自己屋,发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世子都不重用自己了。以往世子总爱带着自己的。
萧停云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冷笑的赏他一闷头:我夜探香闺,你还想跟着,是想找死吗?
吉安侯府已经是一片黑暗,每个主子房里都留了一灯如豆。
萧停云跃到挽霜阁院内时,有恍然隔世的感觉,因为他,好像很久没来了。
霜落没有睡,在想着今日的事。
合衣躺在床上,二兮已经睡了,她们是侯府里最随意的丫鬟,只因跟了一个最好伺候的小姐。
白日里萧停云出头,揶揄宇文馥,她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只觉得心里酸涩呢。看到他开心,酸,看到他失望,也酸,看到他克制着情感不与自己说话,心里更是酸楚成一团。
抱膝坐起身,被北御人抢了首饰,她不是多生气。她生气的是,连大哥相中的送给梓倩的白玉首饰都没买成。
哎,改日再去找一家大些的银楼去挑。
还有今日吃包子,萧琛也跟着闹,估计是为了萧念。可是她也不知萧念做什么突然就偎上来啊。
越想越纠结,萧停云不会是误会自己想答应萧念了吧。
呸,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不是他,早晚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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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会是神助攻吗?你们期不期待云云找霜落,会有什么后续?来爱我吧,小逸敞开怀抱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