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杨筱筱后,花朵朵碰了碰花志荣腰间崭新的香囊,调侃道:“哟,没见过哦,筱筱姐姐送的吧?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说罢趁花志荣不备一把抢了过来,迅速打开一看,“咦,是保佑高中的文曲星灵符么?啧啧,千里送锦囊,殷勤来托付,果真是郎情妾意啊!实在是太感人了有没有!”
花朵朵摇着锦囊,满脸促狭地看着花志荣。
“够了你!”花志荣俊脸快红成猪肝色了,连忙长手一伸将锦囊一把夺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花朵朵笑嘻嘻地搭着花志荣的肩膀,“二哥,我就说筱筱姐姐今儿肯定是特地看你来的吧,她还死活不承认!你瞧杨公子都特地避出去把屋子让给你们俩了,可见来探望她哥哥不过是个靶子罢了。”
“依我看啊,那杨县令十有八九是首肯你们俩的事儿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当口放筱筱姐姐到书院来。”花朵朵信心十足的猜测道。
“你可有把握?”花志荣心里一喜,不自觉地抓住花朵朵的手,紧张得手脚都不晓得往哪儿摆了。
花朵朵斜了他一眼,“你家妹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般没根据的话了?再说了,以咱们家如今一门双夫人的地位,他杨县令还不晓得怎么上赶着巴结呢!兴许他还要担心要是你下半年秋闱高中了,就瞧不上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了呢!”
花志荣梗着脖子道:“怎么会?我花志荣不是这等见利忘义的小人!”
花朵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保不准人家是啊!要不是那杨县令眼高于顶,你们又怎会蹉跎到现在还没定亲呢?”
花志荣难过地低着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花朵朵见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幸亏筱筱姐姐跟她爹不一样,是个性子好的,日后进了咱家的门,想必也能和娘好好相处。如今家里人都晓得你们俩的事儿了,他们都说了没意见,你现在可安心了?”
花志荣面上一阵忐忑,“他们什么……什么时候晓得的啊?”
花朵朵摸了摸鼻子一阵心虚,不敢说是自己受不住严刑逼供不小心泄露出去的,只好硬着头皮眼也不眨地挺胸道:“怎么,你还真以为你能瞒他们一辈子啊?你真当大伙儿都是瞎子啊,他们瞧见你那神不守舍的模样就晓得你有猫腻了。”
花志荣也没有深究,他只关心家里人对这事儿的态度,连忙追问道:“那爹娘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花朵朵翻了翻白眼,“自家儿子满心满眼都是人家筱筱姑娘筱筱姑娘,哪儿还能瞧得见别的姑娘啊!他们当爹娘的也只能认咯,难不成还真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啊?”
花志荣摸了摸后脑勺傻乎乎地笑,“朵儿,这事儿多亏你了!”
花志荣晓得这当中必定少不了花朵朵的一番口舌,不然以自家爹娘的脾气,哪儿会这般轻易便认可他们俩的事儿啊!
花朵朵得意洋洋地显摆道:“你晓得就好,明儿考出好成绩才不枉你家妹子我的一番苦心啊!只要你明儿好好发挥,等你考中了咱们就风风光光上门提亲去,你这个如意美娇娘铁定跑不了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花志荣用力点了点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让花朵朵看了说不出的欣慰。
说了半天的话儿,花朵朵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得慌,她连忙看了看一旁的沙漏,“啊,已经酉时了啊,难怪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你今晚别在书院吃了,到执事阁来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花志荣抬了抬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他回过神来不由讶异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花朵朵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我师父病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这几天都会待在书院里,你要是有事就来执事阁找我吧!”
花志荣担忧道:“闫老爷子没事儿吧?”
花朵朵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只要这两天风寒不反复,再将养几天应该能好个七七八八吧!”两人一边说一边朝执事阁走去。
花朵朵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花志荣好些日子没尝到花朵朵的手艺了,这会儿不由吃得满嘴流油,大呼痛快。
闫老爷子还在病中,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只能满腹怨念地看着花志荣大快朵颐,自己却只能喝粥吃蛋羹,闻着鼻间诱人的肉香,闫老爷子越发觉得碗里的牛乳蛋羹没有味道起来。
他眼巴巴地看着花朵朵,“朵儿,我也要吃肉!”
花朵朵睨了他一眼,“等您病好了再说!”
“不吃肉我的病好不了!”闫老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花朵朵。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吃了肉你的病才好不了吧?”
“可是光吃蛋羹我嘴巴淡的没有味道!”闫老爷子一脸控诉,人人都有肉吃,连青竹那几个臭小子也能吃,就他一个人吃白花花的蛋羹,闫老爷子真是怎么想怎么委屈。
“你还能喝粥!”花朵朵面色不改地指了指一旁的黑米粥,“里头还有你最爱的山药!”
闫老爷子气鼓鼓道:“我现在不爱了!”
花朵朵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道:“没关系,那我明天做皮蛋瘦肉粥给你吃,这回有肉哦!”
“怎么还是粥!”闫老爷子一脸哀呼,“不行,我打死也不要再喝粥了!”
喝了这么多顿的粥,闫老爷子觉得嘴巴快淡的连味觉也没有了,不能吃肉喝酒的日子真是比坐牢还难受。
见这犟老头子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花朵朵只好凉凉地使出杀手锏,“那你还想不想喝醉逍遥了?”
闫老爷子顿时焉了下来,瘪了瘪嘴道:“好吧,我吃蛋羹!”
青竹憋住笑,连忙拿起一旁的蛋羹小心翼翼地喂起他来。
花志荣见一番唇枪舌战中,闫老爷子三言两语便败下阵来,顿时对花朵朵的敬佩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他还没见过这个怪癖的老头子对谁有过这般言听计从,看来自家妹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吃过晚饭后,茶过三巡,花志荣便被花朵朵赶回去休息了。
临走前花朵朵还不忘叮嘱道,“回去后不要看书了,再用功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洗刷过后就早些上床歇息着吧!养足了精神方能应付好明儿的考试。”花志荣无奈地应下了。
这头花志荣走后,闫老爷子闲来无事便把花朵朵叫过来谈心。
花朵朵替闫老爷子扶好身后的靠枕,坐在床边嬉笑着问道:“师傅,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可是要传授徒儿闫门的独门绝技?”
闫老爷子敲了花朵朵脑门一记,“臭丫头,你就惦记着师傅这点子棺材本!”
花朵朵揉了揉额头,讨好道:“好师傅,哪能呢!徒儿这不是想早日学会咱们闫门的独门绝技,好将咱们闫门发扬光大嘛!再说了,怎么说咱如今也是闫门唯一的掌门弟子啊!”
闫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花朵朵一眼,“话本小说看多了吧你?你当咱们闫门是武林门派呢!”
“呃,我这不是一时间没拐过弯来嘛!”花朵朵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些天兴许是受了宋子尧的影响,花朵朵一说话就满嘴的江湖味,弄得她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
闫老爷子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啊,聪明的时候绝顶聪明,迷糊起来又笨得要死,真是让人担心啊!也不晓得让你嫁去长安那等人家是对还是错。”说罢忍不住一阵叹息。
花朵朵拍了拍闫老爷子的手,劝慰道:“好啦,不用替您徒儿担心。这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在后头罩着我呢嘛,有这么一尊大佛护着,出不了大事儿!”
闫老爷子惆怅地垂着眼,“她如今也一把年纪了,每日又劳心劳力的,也不晓得能撑到什么时候,又能帮得了你几时?”
说到这儿又抬起眼怜惜地看着花朵朵,“想必子瑜那孩子也跟你提过他们楚家的事儿了。那就是个龙潭虎穴啊,里头的水深得很,怕是连子瑜也不能时时护你周全,毕竟再怎么谨慎也总有疏忽的时候,子瑜他娘就是这么给害没了,我真怕你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花朵朵握紧闫老爷子的手,神情认真道:“师傅,您真的无需替徒儿担心,徒儿虽然不喜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但如今既然已经陷进去了,就不容徒儿退缩。您也晓得徒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您还记得我从前跟您说过的吗?”花朵朵静静地看着闫老爷子,“徒儿平生只遵循一条准则,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他们要对付我,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那个本事儿承担后果。”
闫老爷子摸了摸花朵朵的脑袋,“傻孩子,委屈你了,你本来无需过的这般辛苦,这都是命啊!但愿子瑜这孩子值得你这般为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