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辰蹲下来,伸出去的手轻盈而温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他说:“你是我君家的人,谁为难你,便是与我君家为敌。”
说罢,他的手抬起沈娉的下巴,将她那张仙气而又若人怜惜的脸抬到最美的角度,他喜欢那双眼睛,冷漠中带着感情,沉静中带着风浪。
“除了我能够为难你,谁都不可以!”他很霸道,很温柔地说完这句话。
不知为何,他竟然会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在这个没有别人看到的地方,他真的把她揉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碎。
沈娉止住了泪,却有些慌张和惊怔地靠着君天辰的胸膛,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她想,她可能疯掉了。
白临风不喜欢看这种道德沦丧的画面,掏出笔就对着空气中的人影打了一个叉,结果画面破碎,一片迷雾。
宇文滟笑着说:“君天辰八成是动情了。”
白临风却不太看好这种动情,便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宇文滟虽然草包,但并不是脑残,她知道,沈娉根本没有杀人。
“一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柔弱女子,怎么杀得了君家家主。”
“可事实上,这个误会直接影响了开局。”
白临风说话就是犀利,正是误会影响了开局,如果没有误会,君天辰哪有空理会一个叫做沈娉的女子。
迷雾退散,画面定格在了樊都城的城门前,沈娉被两位男子押着,周围全是陈国玄门的代表。
原来,段家被君天辰退了婚,段娥英跳楼自尽。段家家主痛失爱女,怨恨极深,他联合五大家族,打着杀死沈家余孽的口号,将沈娉抓来。至于为什么迟迟不斩沈娉,其实是要逼君天辰亲手杀了她,如果他不杀,便是与整个玄门世家为敌。那样最好,至少是段家家主想要看到的结果。
君天辰被传来的时候,一脸平静,但内心却波澜汹涌。
几大家族的代表纷纷喊话君天辰“为了防止两年前的悲剧再度发生,今日,你必须亲手处决这个沈氏余孽。”
“这个沈娉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如今你待她如待自己的女人亲近。”
“哼,明面上,打着你父亲小妾的名义,暗地里却与这女人暗渡陈仓,好不知羞耻!”
君天辰当下就拔出手中的剑,对着后面说话的人一剑劈下。
鲜血喷出一片雾网,骇得不少人连连避让。
众人大惊,君天辰的底限还是暴露在了世人眼中,他明明可以沉得住气,可他还是做出令人指指点点的事。
“君天辰,你杀我宫家的人,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
君天辰像是屏蔽了所有人的指责和谩骂,他置若罔闻,眼里只有那个楚楚动人的沈娉,她的脸上没有害怕和畏惧,这是他最欣赏的地方,沈娉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绝境,都能平静地不哭不闹。
他似在用眼神问她:“你怕吗?”
她好像可以读懂,眼角淡淡清容,小心地对着君天辰摇了摇头,她不怕。
这样的默契,不是寻常情侣能够培养出的。
“君天辰,你是做好准备要与我们为敌了吗?”
“勾结沈氏余孽,残杀玄门弟子,你可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
“玄门败类,杀无赦!”
一片喊杀声,终于拉开了杀伐的序章,君家的人自每个角落冲出来,手里亮出冰冷的兵器。双方僵持,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亡。
段家的家主拿起一把弓,弦上放了一支箭,瞄准的方向是沈娉。
咻!
利箭破空而去,两旁的风如被劈开,掀起了君天辰的一缕发丝,他瞪大眼睛,追着那支箭飞奔而去。
能与箭比速度的人,也只有君天辰了。
沈娉怔怔地看着,她现在想起了许多事,最清晰的一件事情是发生在一年前,君天辰也是这样飞奔而来,徒手握住了刀刃,斩杀了对手,他很生气地说:“你是木头不会躲吗?还是想快点死?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老死!”
那句话,竟然叫她有些感动。
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感动,但更多是担心!
君天辰停在了沈娉的前方,利箭自他掌心穿过,带着血珠在半空甩开,像一朵朵小梅花飞落。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箭支不见了。
君天辰挡箭的时候,掌心运了几层灵力,箭支穿透掌心后便在空中碎成了齑粉。
沈娉的心也同那支碎箭一起破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那两个人,飞扑到君天辰的身边,她泪流不止,捧着君天辰流血的手,掌心有一个孔,上面全是血。
“天辰,对不起,对不起!”她捧着那只手不停地哭,不停地说这三个字,她愧疚于自己连累了他。
段家的人再次发箭,君天辰和沈娉都必死,其他人也已打了起来。
混乱的局势,好像谁也扭转不了。
宇文滟心里急,却只能痛心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能不能,改一下这个结局。”她同白临风说。
白临风则很从容,道:“这里还有变数。”
话刚说完,天空飞下一白一黑的人影,强大的灵力冻住了所有的兵器。众人用不得兵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上飘下的人。
“无暇君子!”
公子离和公子玉落在地上,尽是风华无双,公子离走向君天辰,将一颗药丸递给沈娉:“这是止血丹,你给他服下。”
公子玉一袭白衣,翩翩惹人,满负仙气。他最像公奇月,最有世外高人的感觉,他对着众人道:“十大玄门世家,两年前的浩劫已经陨灭了三位家主,沈氏也因此灭门。如今,你们又在这里互相残杀,可有想过唇寒齿亡这个道理。樊都之所以成为陈国第一大都,是因为有玄门十族在此,若是今日,你们再死上几千人,那么,敌军就会攻破这里,你们的家人都会成为俘虏,更甚者,刀下亡魂!”
公子玉自腰间拿出玉笛子,吹出七个调,所有兵器化作飞灰,他握紧玉笛,看了一眼君天辰和沈娉,道:“沈娉没有修为,又怎么杀得了君家家主?谣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