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源村,早已浓烟滚滚,大火冲天,喊杀声连成一片。穆阳一行顾不上这么多,他们操了家伙,直朝山下而去。
苑月国的军队正在村里屠杀,他们将能拿走的拿走,不能拿走的直接点上一把火烧掉。
穆阳他们来到村子,各自奔向自己的家,谷浩南与谷长琴,还有穆阳三人来到自己的家中,只见数十名苑月国官兵正围着山谷大娘与山谷大叔。
谷浩南见了,纵身一跃,凌空绝起,像一条蛟龙般直扑苑月国官兵而去,只听“啊”地一声,靠近山谷大叔的那个苑月国官兵被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穆阳与谷长琴也不示弱,双双挥剑而上,只听“唰唰”数声,乖乖数十名官兵瞬间倒在了地上,连妈都没有喊一声,就一命呜呼了!看样子,他们在四象书院,跟着紫玉真人练武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山谷大叔大娘见他们,他们并不高兴,山谷大叔厉声吼道,“谁让你们下山来的?还不快快离开!”
谷浩南迎上去,扶起山谷大叔,说道,“爹,没事儿的,我们会赶走苑月军队的!”
山谷大叔瞪了他一眼,吼道,“真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你们跟紫玉真人学了几天武,就可以打退苑月官兵,他们人多,你们又怎么能打得过呢?”
穆阳也将山谷大娘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拍着大娘身上的灰尘,还不时安慰道,“大娘,不会有事儿的,只要有我们在,就一定不会有事!”
山谷大娘抚摸着穆阳稚嫩白皙的脸,苦笑道,“好,好,好,但你们也要保重自己!”
“不,不行!”正在此时,谷浩南大喊大叫起来,穆阳与山谷大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两父子吵了起来。
穆阳扶着山谷大娘走了过去,山谷大叔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是最大的,怎么还这么任性?我与你娘也是风烛残年,就算苑月官兵不来,我们也活不了多久,听话,带着妹妹和穆阳,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谷浩南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们二老的!”
山谷大叔将手一甩,异常生气地瞪着谷浩南,恶狠狠地喊话道,“你这个逆子,怎么连爹的话都不听了?这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苑月国的官兵,你们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呢?你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穆阳,就算是要你的命,你要也保护他!”
谷浩南头里一片空白,说道,“都是什么时候了,爹,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呢?你已经说过千遍万遍了,现在怎么又说起这事儿呢?”
山谷大叔像平常一样,并没有解释,说道,“你是村里年青人中最大的一个,此次苑月国来到村里,来者不善呀,你要将村里的江国安,孙成化,德元、秋香、秋生带出村去,他们是城源村的希望,以后城源村就全靠你们了!”
“爹娘,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吧!”谷长琴迎了上来,拉着山谷大娘的手,伤心地说道。
女孩的伤心语言,最容易得到同情与认可,可山谷大娘摇了摇头,说道,“好孩子,和哥哥一起去吧,尽你们全部,保护好穆阳,他虽不是你的亲哥哥,可比你的亲哥哥都要重要,记住,就算用自己的命,也要保护好穆阳!”
谷长琴与谷浩南不止一次地问过原因,山谷大叔与大娘都说同样的话,“以后你们自会知道!”
正在此时,“轰”地一声,门倒在了地上,一大队官兵闯了进来,领头的骑着高大的红马,看了看地上横躺着得数十名官兵,又看了看山谷大叔老少五人,冷冷地说道,“这是谁干的?”
他的话在山风里摇曳,虽音调比较小,但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匕首般捅入人心。不等谷浩南、穆阳三人起身,山谷大叔一个箭步走了上前,双手拱了拱,说道,“军爷,你就饶过我们吧,我们这都是山野人家,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不得各位官爷到此呀!”
那领头的官兵还没有说话,身边走出来个高个子,猛地提脚,狠狠地朝山谷大叔胸前踢去,“扑通”一声,山谷大叔被踢出两丈多远!
谷浩南、穆阳、谷长琴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山谷大叔,“爹,你没事儿吧!”
山谷大叔“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顾不上自己的伤痛,紧紧地抓着谷浩南的手,吃力地说道,“浩南,记住爹的话,保护好穆阳!”
谷浩南含着眼泪,连连点头,却不句话也说不出来,山谷大叔缓缓转身,看着穆阳,说道,“穆阳,记住一定要练好万人敌的功夫,你肩上的任务可重了,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我已经不行了,不能保护你了……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复.....”嘴中的血不停地往外浸,使他的话不能连续起来。
穆阳忙伸手试着堵住他外流的血,山谷大叔猛地抓着他的手,莫名其妙地念道:
黔风城里好名望,
焦姜尚袁事忙忙,
尹东裘西陈代南,
漆军一统定乾坤。
……
还没有等他念叨完,头一歪,手重重地落了下来,“爹……”“大叔……”
……
三个年青人就这样看着山谷大叔离去,觉得整个胸腔就像一口锅,压力加大,加大,就要爆炸了,可还是挥发不出来,谷浩南轻轻地放下父亲的尸体,慢慢地转过身,眼睛里放射出可怕怒火,好握了握手中的剑,大吼一声,凌空而起,挥动着手中剑,像一道闪电般直扑那领头的官兵!
领头的官兵笑了笑,轻轻从马上跃起,连剑也没有拔,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圆,猛地朝谷浩南而去,只听“轰”地一声,半空中火光四溅,谷浩南被震回了原处,那领头儿的官兵轻轻地像一只春燕一般落在了他的大红马上,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有两下子。”
谷浩南可没有那么轻松,他只觉双臂发麻,手中的剑不由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滚落了下来,但他并没有退缩,双手握剑,飞奔而去。
领头的官兵伸出手,说道,“小子,不错不错,勇气可嘉,但凭你现在的武功,你能打得过我吗?”
此时穆阳也走到了谷浩南的身边,执剑说道,“你杀我亲人,毁我家园,此不共戴天之仇,大丈夫岂能不报?”
领头的官兵点了点头,说道,“好,年青人,不畏强暴,我喜欢,不过,杀你们亲人的是他,你们理应找他报仇!”
随后转身对那个脸上有疤痕的高个子说道,“我要活的,你可不能将他们杀死了!”
那个高个子点了点头,笑了笑,走了出来,谷浩南与穆阳挥剑朝前,像两只饥渴难熬的老虎一般,直奔那高个子而去。从那脸上的疤痕,从他粗如柱子的手臂来看,他早已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只见他不慌不忙取出一把九环大刀,突然凌空而起,一冲上天,谷浩南与穆阳紧跟其后,直奔高个子而去。三人一前一后,掠过树梢,穿梭在空中。
“哈哈,刀疤子被两个毛孩子追得漫天跑罗!刀疤子熊罗!刀疤子熊罗!”突然官兵们起哄了!开始奚落起那个高个子来!
这场打斗,对于谷浩南与穆阳来说,是生死搏斗,但对于有实力的苑月国官兵来说,这就是老鹰促小鸡的游戏而已,刀疤子一边挡着谷浩南与穆阳的剑,一边回应道,“你们懂什么,王爷要活的,我可不想将这两个毛孩子一刀劈成两半儿!”
“哈哈,你是抓不住他们吧!”官兵继续嘲笑刀疤子,刀疤子猛地转身,直冲谷浩南与穆阳而去,他哪里是逃,分明是没有用全力与谷浩南、穆阳交手,只见他右手挥刀挡过二人的剑,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睛间点了二人的背俞穴,两人瞬间动弹不得,只见刀疤子左抱谷浩南,右抱穆阳,将两人轻轻地落在了地上,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笨蛋,看看,我是被他们打跑的吗?”
领头儿的笑了笑,猛地飞身上前,点了谷长琴的穴,转身飞奔上了大红马!扭头扬长而去,山谷大娘大喊着,“长琴,浩南,穆阳……”
可她的声音对于马蹄与脚步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谁也没有理会他,直奔而去,官兵在村子里,烧杀抢掠,能搬走的,都搬上了马车!
领头的大吼一声,“能带走的都带走,但凡年青的,一律带走!”
众官兵从各处小巷大巷里钻了出来,什么鸡鸭鹅,什么牛羊马,扛的扛,拉的拉,都汇在了一起,刚刚领头儿的官兵道,“走,打道回府!”
说着,率众官兵走出城源村,正当走到村口时,路上出现了五个少年,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与谷浩南、穆阳一起下山的江国安、孙成化他们,只见一个个手执刀剑,毅然决然地站在那里,山风呼呼地刮着,缭乱的头发上,都扎上了白布,那是至亲离世才戴的,那是对亲人死去的吊唁,对死去亲人的思念。
领头的官兵见了,将手一挥,示意后面的停下脚步,冲孙成化他们吼叫道,“怎么,你们是想报仇吗?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江国安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挥刀就上前,狠狠地朝官兵砍去,正在此时,只见天空出现一道亮光,将江国安他们活生生地拦了下来,随着一声“无量天尊!”,从天而降一道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穆阳他们的恩师紫玉真人。
紫玉真人横在江国安等人跟前,单手合在胸前,对领头的官兵道,“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这位官爷放过这帮小孩儿吧!”
领头儿的官兵笑了笑,说道,“不知真人仙居何观,怎来此是非之地?”
紫玉真人道,“贫道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此这山村闲野,官爷怎称此为是非之地?”
领头儿的官兵道,“天下之大,无非为苑月、黔风、天星三国,此处哪里也不属于,自然是是非之地,你一修道之人,自然该去吃斋拜礼,怎到这里来?”
紫玉真人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这城源村原本属于黔风国,只因天星国将其所灭,才沦到了今天,你苑月国与黔风之国本有婚姻关系,黔风城主之妻为你苑月国公主,你身为亲王,该不会不知道吧,黔风国被灭,你们却不念旧情,前来抢这城源村,这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吧!”
亲王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道士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错,苑月国与黔风国从来交好,并没有任何战事,但现如今黔风之国已不复存在,就算我苑月国不来,天星国也照常到这里来抢劫,他们来了可不是抢东西那么简单,我们只要东西,至于这些少年娃娃,放在这深山之中,纯属是一种浪费,我将其带回去,精心培养,假以十日,他们定能成为我苑月国有用之材!”
原来,他们抓谷浩南、穆阳他们,其目的是将他们训练成自已的人,这是以战养战,紫玉真人笑了笑,说道,“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若亲王所言,所有的年青人都被你训练成了有用之材,都成大将军之类的人,那又有谁来种地供粮呢?”
亲王道,“就算种田,也不少于这几个年青人,我看道长还是少费口舌,去你的道观修你的仙,这几个年青人我定会带走的!”
紫玉真人看看谷浩南、穆阳,又转身看了看江国安他们,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快离去?”
江国安刚一开口,一个“我”还没有吞完,紫玉真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里不是你们该站的地方,还不快快离去?”
说道,将手的拂尘一挥,只见一股强大的气流朝江国安、孙成化等人袭去,只见江国安等五人像随风的落叶一般,被那强有力的气流赶到了树林里。
亲王见了,点了点头,说道,“道长的‘映江拂尘神卷’果然名不虚传,此法劲儿大,却不伤人,不知道长与昆仑山北阳观紫金真人是何关系?”
紫玉真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昆仑山,什么北阳观,什么紫金真人,什么映江拂尘神卷,贫道听不懂亲王阁下的话,贫道只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道士而已!”
亲王点了点头,说道,“好,真人不愿透露道号也罢,只是眼下天星国对我苑月国虎视眈眈,在下不才,还请道长到我苑月国,本王力荐,定能给真人一个国师的地位如何?”
国师,一国之师,这可不是一个小官,这个亲王也够下血本了,见紫玉真人使了一招“映江拂尘神卷”就给一个国师的地位!
紫玉真人看了看被擒的谷浩南、谷长琴与穆阳,点了点头说道,“贫道乃是一介道士,吃斋拜礼尚可,要当一国之师,这可为难贫道了,不过伏兵于莽,升高其陵,三岁不兴,贫道也想去苑月国走走,如果亲王阁下能放掉那三个孩子,我自当与亲王阁下随去苑月国!”
此时穆阳他们才知道,紫玉真人到这里来,其目的是为了救他们,穆阳想着在四象书院时,想着他顶撞恩师的情景,眼泪不由流了下来,那泪是发自内心深处忏悔的泪,那泪是此时他激动的泪!
“呵呵,你这道长,给你三分颜料,你就像开染房不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让亲王爷如此看重!”说道,提着他的九环刀,凌空绝起,直扑紫玉真人而去,只见刀疤子的九环刀像一道闪电直奔而去,紫玉真人哪敢怠慢,纵身跃起,闪到一边,只听“轰”地一声,那平坦的地上,被刀疤子深深地砍了一道裂缝!
刀疤子见一刀砍不着侧身将刀一翻,那刀光从地上直射半空的紫玉真人,紫玉真人运足力道,将手中的拂尘一挥,两道金光在半空相遇,只得“轰”的一声,两人双双被强大的爆炸声震出一丈多远,紫玉真人刚刚站定,只见刀疤子已凌空而起,来到了他的身边,拳是壮的强,这刀疤子仗着自己年青,猛地抡刀朝紫玉真人砍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见紫玉真人猛地抽身,一跃而起,躲过刀疤子的刀风,刀疤子也抽身而起,两人在半空中你打我挡,打得难分难解,两股气流频频相撞,发出阵阵爆炸之声。
此时的穆阳才真正明白紫玉真人为什么不让他们下山的原因,这个刀疤子的武功尚且与紫玉真人相当,那个亲王阁下就更不用说了,他深深地明白紫玉真人的用心良苦,他不是虚伪,他不是口是心非的伪子,他是知道敌人的厉害,这才不让他们下来受死!
他忍着眼泪吼叫道,“臭道士,你在这里逞什么能?这深山老林我们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能与大将军一起去苑月国,有什么不好呢?你怎么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还不快快离去,可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谷浩南与谷长琴惊愕地看着穆阳,都觉得他的话太过份了,但又不知说什么好,他们明白,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让这帮官兵明白那是他们的老师,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紫玉真人并没有生气,他心里明白,谁也不想被别人俘虏,谁也不想当阶下囚,这是穆阳小子在劝他离开,是真心担心他。
亲王转身看了看穆阳,笑了笑,说道,“小子,你真想去我们苑月国?”
穆阳道,“当然,谁不想去大都市?我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走出过大山,谁不想去大都市开眼界呢?”
亲王点了点头,说道,“年轻人有想法就不错,不过那大都市是为有实力,有本事的人准备的,没有本事,就算你去了大都市,也是枉然!”
穆阳佯装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相信我一定会练一身好本领的,成为大都市的主人!”
亲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好,成为大都市主人,你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以后就跟着我干!”
随后转身喊话道,“这位真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既不愿意去苑月国,我们也不勉强,只要你想来,你就来找我!刀疤子,咱们走!”
他话音刚落,刀疤子就回到了身边,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道,“不错不错,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他们已在大战了几百回合,看样子紫玉真人也累得够呛了,他依靠在一棵大树前,微微笑了笑,说道,“苑月国高手如云,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贫道也算开了眼界,感谢亲王阁下看重,若贫道需要之时,自会到苑月国拜望阁下。”
亲王点了点头,说道,“好,到时本王定会亲自迎接真人到来!”
说着,率众官兵扬长而去,官兵一走,紫玉真人就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此时,大家才知道,紫玉真人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