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正常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听到什么,但是我出去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门带实,细细的一道缝隙在昏暗的灯光里,又有帘子遮挡,不去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露露,你还跟着冯程程?“
是裴斐的声音。
“没错,冯姐对我也算有知遇之恩,我不想这么离开。“
是米露的声音。
“那个女人是蛇蝎心肠,难保她利用完你不顺手丢弃,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的好,趁早为自己打算。”
裴斐的声音很低沉,一字一字缓缓道来,听在耳里,竟有着有一种压迫人的力量。
米露好像是愣了愣,随即叹息一声,“现今这个情况下,G市风云变幻,还说不清会有哪一股势力突然冒出来,彻底的代替米卡。我不跟着她,又能到哪里去?那个时候,米倾城落难,如果不是冯姐出手,我恐怕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斩草除根,米卡虽然不愿意那么干,但是他的手下,未必会那么想。”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儿,我知道,米露的烟瘾又上来了。
她这人烟瘾很大,估计在做大小姐之前,已经跟着一些不良少年学会了。
“现在不同了,我可以保护你。”
“你?呵!”米露冷笑一声,“别忘了,你现在的保护对象是夏乔,她死了,一切都完了。我给你钱可不是白给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现在在冯姐那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消息灵通一些。米氏集团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里面早已经风起云涌,如果不是夏乔掌握着财政大权,那些家伙,恐怕早就造反了。所以,现在米氏集团一定要有夏乔镇着,否则肯定会天下大乱。这个女人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关键时刻还是能力挽狂澜的,单是她上次找人杀了关叔叔,让其他人有机会告发我父亲就能看出一二。”
关叔叔?
我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
原来米露把整垮冒牌米倾城的功劳记在我的身上了。
其实,关盛帆是她哥哥莫名杀的。只是,她既然认为是我整垮了她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帮我?
疑点越来越多,我忍不住换了个动作。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
“阿斐,你知道我不能离开的。”这是米露最后的话,说完了两个人便陷入一片沉默里。
我又站了一会儿,琢磨着可以进去了,便故意后退了几步,弄出了些脚步声,可是就在我的手按在门把手上,人的身体正准备往前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是啊,太不对劲儿了,这么浓的烟味儿,怎么可能是米露弄出来的?
“看什么?还不快跑?着火了!”
我正茫然四顾,旁边突然跑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红艳艳的,正是星姐,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惊慌失措的公主。
着火了?
我一惊,回头,发现拐角处浓烟滚滚,浓烟吐着火舌,肆无忌惮的一路向着我们这边卷来。
我们的位置在三楼,靠近街道,逃生本来不难,可惜因为行业的缘故,窗户都被封住了,根本不可能从里面逃走,就算躲进去,早晚也会窒息而死。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推开门朝里面喊了一声着火了,就跟星姐跑去。
星姐在这里时间长了,自然熟门熟路,跟着她跑肯定没错,可是才跑了几步,我竟然发现她捂着口鼻又回来了。
“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一下撞开旁边的门,躲了进去,她后面那几个公主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个时候裴斐和米露也追了过来,裴斐看都没有看,便说道:“不用问,前面门锁死了,我们赶紧进去。”
他连指路都省了,直接将我和米露塞了进去。
我这才知道,星姐先前进去的房间是卫生间。
“怎么回事儿?不是应该有安全逃生出口吗?”我一把掐住星姐,逼问道。
“堵死了,被杂物堵死了,火苗正在往上窜。”
“你们……”我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怎么通过消防检查的?“
“我也不知道啊!“
星姐也很无奈,浓烟一缕一缕的从门缝里进来,她看了都快哭了出来,”我要是知道的话,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
“好了,现在别说那些没用的,来,赶紧把你们的衣服都脱下来。“
裴斐一声令下,却发现许久没有人回应。
他只略略一扫,便顿时明白了为什么。
这里的人,除了我和米露星姐还算衣衫完整之外,那几个公主都穿的超级暴露,本来就已经只剩内衣了,若要她们脱,估计只能光着了,何况一个还一直捂着胸口,连Bra都没穿。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我也不能脱啊,我脱了也就只剩内衣了,如果这里只有女人还好,可他毕竟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我的私人助理。虽然这半辈子我光着的时候比穿衣的时候多,但那……总要分场合吧。
见没有人动,裴斐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子,三五下脱下自己的西装衬衫西裤,跑到水龙头前浸湿了,小心的塞进门缝里,最后发现还有一个地方有烟气冒进来,他干脆把弃在一旁的领带也贡献了。
进入的烟气慢慢减少,但是随着外面的火势加大,烟很快便浓烈了起来。
“你们谁不想死?“
做完了这一切,他回头叉腰看着我们,结实的胸肌,优美的腰线,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健硕的美,有几个公主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看他的眼神也变了。然而,他却看着我们,眼睛中除了焦急,再无其他,好像那个只穿了一条男士裤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你们都想死?”
他的音量陡然提高了一倍,看着那些人,好几秒钟,这些人才回过神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不想死的话,赶紧脱!“
他抬起了手,但目光却斜向了别处。